那位大腹便便的主教叫来了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叫她帮我洗澡,换上新衣服。我倒是觉得我的衣服还用不着换。之前我以为这个世界里的人都不洗澡呢。既然洗澡,为什么身上还有那么大的气味呢?
这个妇女稍微介绍了一下她自己,她就是我以后饮食起居的负责人了。我跟着这个妇女去了浴室。里面有一个大大的浴缸。没有淋浴,水是烧开之后倒进浴缸中的。
脱下衣服,我就躺到了浴缸中。这比我记忆中的现代社会里洗澡还要舒服一些,那个时候我们用的一直都是淋浴,从来没有泡过澡。那个妇女拿着一种香皂一般的东西帮我洗头。说实话,这是我变成女孩子之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害羞的。不过相比之下那位妇女则是例行公事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或许她就是在例行公事。
“唉,又是一个女孩。我们的唱诗班还缺人呢。”
“唱诗班?那是什么?”
“葬礼上帮我们牧师端蜡烛,念诗的。”
“哦。”我半懂不懂。这里的葬礼好像挺文明的。
洗过澡,她给我穿上了深色的长袍,看起来像是修女的服装。我穿来的衣服似乎不符合这个世界人的口味,一开始她想把那件衣服丢掉。但我骗她说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遗物,终于让她回心转意了。我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件衣服,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它是我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证明吧。
然而这件衣服最终还是没有被保存下来。我的生活几经波折,到后来我实在没有心,也没有能力去担心这件衣服了。现在我完全不知道它到了哪里去,是不是被某些人当成了桌布,或是被另外的人扔进了垃圾堆,静静地躺在某个不知名的臭水沟里。
不过在那个时候,我还没有遇到后来的那么多事情。这位阿姨人也很好,她主动帮我洗了这件衣服,收好。在那里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在拿它充当睡衣。这款现代款式的连衣裙,是提醒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唯一一个物品了。
在当天晚上的餐桌上,我见到了不少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中有男有女,都在争抢着那些餐桌上看起来很糟糕的食物,还都吃得津津有味——黑色的面包,烤熟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瓜果,和里面唯一看着还像样的烤兔肉。烤兔肉显然最受欢迎,瞬间就被这些熊孩子们抢光了。而我其实放不下身段和这些熊孩子们抢作一团的。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样:一个成人,怎么可能会和小孩子们抢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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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一点点话:
大家可能注意到了,这两天这本书更新速度及其缓慢。因为写这本书时,我想到了一些事情,结果越写越伤心,越写越伤心,就要原地爆炸了。所以这两天,我稍微写了一些轻松的故事,散散心(就是那一本《魔法少女之死》)。这里感谢各位的不离不弃。这几天欠下的更新之后会补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