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不识月，呼作地卫一。
今天的月亮格外圆，真的就像一块大玉盘挂在空中，光芒将四周的星光掩盖。
潇潇趴在窗边，看着月亮发呆。月光洒在头发上，散发出白蒙蒙的微光。
上官穗在床上打坐，目光瞥向窗边的她。
【母亲，我该如何是好？】她心里不由想道。
这种情况她母亲生前向她介绍过，但没有一次性讲完。本来以为时间很多，却没想到一切都结束在了那一天。
这么低的概率竟然真的让她碰上了，总感觉是天意。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回想起母亲没说完的话与郑重其事的表情。
留着分身，一来是每当看到她就总是想起过去；二来，修仙也确实寂寞，有个伴也好。
或许该进一步了解一下她，这样能更针对性地避免日后的意外。
想罢，上官穗停下了修行，向着窗边的少女问道：“潇潇，我问你几个事情。”
潇潇闻言转过头来，默默地看着她，等待她的问题。
“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在上官穗看来，潇潇的智力应该相当于几岁的孩童，但对很多事情是能理解并可以自行处理的，她也不好确定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具体了解情况后，也好针对性地给具体指令。
【这是在怀疑什么吗？得认真回答。】
潇潇集中注意力，这里可不能再挂机了。
她低头思考了一阵，随后答道：“基本常识，我都明白。”
这是个不会错的答案，但不够具体，于是上官追问：“你生活了这么些天，有哪些明显感觉到理解吃力的地方吗？”
真是个好问题，因为二人不同视角，所以是很难问出到底知道什么不知道些什么的。
但‘理解吃力’这个概念，虽说不能包含全部，但确实可以引出一部分内容了。
潇潇前世当过家教，问学生也最好不要问‘你不懂什么？’，因为他大概率也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
但问‘你觉得哪些地方看起来很吃力，有种不顺畅感’，就能较好地回答出来了。
前提是不要看整本书都很吃力就是了。
“修仙、还有其他人，我不明白。”潇潇如实回答。
她确实是对这俩部分的内容不甚了解，毕竟她没朋友，也不能修仙，就看了本入门书。
上官点点头：“看来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教你一些战斗方法，你就在我身边保护我就行。”
这样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算是限制了部分自由，但潇潇也没那么在乎，反正她都决定当个人机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这是第三个问题，前两个问题的目的潇潇能理解，但这个问题问得就不明不白的。
“什么？”
“就是，你有什么目标吗？”
目标，或者换种说法，叫做欲望，是一个人生活的底层逻辑。
哪怕就是想要平静的不被打扰的生活，也算是一种目标。
上官穗很想知道分身有没有欲望，如果有，那或许可以真正称作是一个人了。
“目标吗？”
这个问题倒是把她问懵了。
她或许有目标，第一就是不当分身，第二是完全查清齐羽案全部的细节。
但这两个目标，都不太能跟她说啊......
那就说一个以前的目标？
潇潇仔细回想在最近这些事情发生前，她有什么欲望。
她整个回忆自己的人生。
却发现完全没有能称得上是‘欲望’的东西。
哪怕混吃等死这件事，她也没有很强的欲望，混与不混其实都没关系。
非要说的话，可能也就一个‘活下去’作为目标了......也许这个欲望也不是很强烈。
不对劲，一个人活在世上，真的能什么欲望都没有吗？
就算有这种人，她真的会是这种人吗？
她再往前回忆前世的自己——
那时的他，虽然也在平凡的活着，但他其实是相当热爱生活的，也有着变得更好的想法。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变得毫无欲望呢？
而且，她总感觉有股违和感，就好像记忆里少了些什么东西，明明应该有印象，却就是想不起来。
是什么呢？
潇潇捂着脑袋，脸上表情略带扭曲，上官穗发现了这种情况，连忙说道：“没有就算了，那以后我给你提供一些目标吧。”
上官倒不觉得潇潇这样有什么问题，不如说这才正常，分身毕竟不是真人，一开始没有欲望很正常，目标都是本体给的。
潇潇也放弃了钻牛角尖，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两人进入了短暂的沉默。
看上官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潇潇慢慢回过头，打算继续看月亮。
但上官又突然说道：“你先过来，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说起来这些天到处跑，她还没有确定这分身体内的情况呢。
理论上讲现在两人都是筑基中期，那教导一下分身周天运转也是有必要的，不然很多招式都用不出来。
潇潇听话地走到床边坐好。
“把衣服脱了，然后摆成这个姿势。”上官翻出一本书，指了指上面的一副图画。
过了一会儿发现分身没有动静，上官疑惑道：“没听清楚吗？把衣服脱掉。”
潇潇此时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那边，害得洛晓那边都摔了一跤。
反应过来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是要做什么吗？”
“你问那么多干嘛？照做就是了。”上官懒得解释。
潇潇只好照做。
上官稍微低头翻了下书，再确定一下流程。一小会儿后抬头一看，衣服居然还没脱完。
“你在干嘛？磨磨唧唧的。”
把书扔到一旁，她直接上手把披着的袍子整个扒掉，连带着里面的部分一起粗暴地脱下。然后将潇潇的手脚摆成书上的姿势。
看这效率多高，上官十分满意。
“不是，你脸红什么？我是本体诶，什么东西没看过？大大方方的。”
看到潇潇紧闭着眼睛的脸，上官穗觉得有些好笑。这分身别的不懂，居然懂这种东西，不过也好，省得被外人骗身子。
“好，既然你已经闭上眼睛了，那感受丹田里灵气的运转，我会在一旁辅助你的。”
【所以周天运转为什么要脱衣服？你帮师父时她也没脱衣服啊？】
潇潇心里这么想，但没敢问出来。
上官穗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这具分身是用药材模拟人体制作的，虽然看上去摸上去与常人别无二致，但有较低的可能出现问题，这时候就需要检查一下了。
潇潇感受着她的手四处揉捏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和其他地方，感觉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最后，这双冰凉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背后，温度和灵气都从上面渐渐传了过来，潇潇也将注意力转向体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