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的路。”
洛晓用神识细致地感受这条地道细节，虽然走得较慢，但也走了相当一部分距离了。
而且，这条路的坡度竟然还在向下，到底是有多深啊？
终于，在某一刻，洛晓总算在前方探到了尽头。
尽头处是平平无奇的土墙，就好像地道没挖完一般，停留在了这里。
神识一探，也探不出个究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堵墙。
【这地道是还没挖完吗？】
洛晓实在不能理解莫悲家底下为何会有这么深的一条通道，而且还什么都没有。
他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才掉下来的，可惜当时精力基本都在另一边，自己也记不得了。
【要折返吗？】洛晓心想。
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只能回去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却越想越觉得古怪。
修仙者的世界，或许不能以常理推断。
洛晓回到尽头，释放出异能，最后尝试检查一下墙壁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的异能，在功能上其实与神识有些类似。
强者的神识拥有大得多的范围，而【无意识体依附】不仅能获取信息，更是拥有极强的解析干涉能力。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有异常。
墙后面是空的！之所以神识探不出异常，是因为墙上附加了一套阵法。
“果然有古怪。”洛晓忍不住说道。
这让他更加确信实在隐藏着些什么。
【就算莫悲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也没道理用这种方式隐藏罪证吧？】
洛晓还是无法理解，这是在藏什么？这起案件的物证如果真有，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他现在可以破坏这堵墙，直接去到另一边，但阵法也会被破坏，他是没有修复能力的。
等莫悲回来，那一定会发现有人来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洛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莫悲房间里触发了什么机关，也大概率没能力复原机关。
被发现，貌似已经是注定的了。
况且不破坏这堵墙，洛晓没办法直接到另一边去。
那莫悲是如何过去的呢？洛晓猜测这个阵法有一定作用，但他对阵法一窍不通，还是只能强行突破。
所以，要过去吗？
洛晓深吸一口气，心脏砰砰直跳。
就算被发现触发了机关，他还是有退路的，事情没做绝就总有各种借口，好歹这里还有堵墙挡着呢，他可以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破坏了这堵墙，他有预感，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吧？”
旁边没人，但洛晓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我现在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卫厉飞也死了。就算我想查清楚这个案件，这后面也大概率不会是齐羽案的物证。”
没错，因为没必要，要隐藏自己是幕后黑手，物证怎么看也没必要藏的这么深。
这话说出来很悲哀，明明是一条人命，但确实就是没必要。
换做是他，要销毁或隐藏物证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就算我现在算是半个修仙者，但比起莫悲，还是差得太远了。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呢？”
他是做好了陷入危险的准备，但那是与齐羽案相关的。现在更有可能的是，这堵墙后面会是其他东西。
“果然还是离开比较好吗？”
破坏这堵墙，洛晓想不到任何的好处，这风险与收益根本不成正比。
再说了，谁说这后面就一定是什么坏事情？万一只是莫悲的仓库呢？人家把自己的东西放深点不行吗？
那这样一来，洛晓所谓的查案，不过就是入室盗窃的借口而已。
到时候就算没偷东西，人家说自己东西丢了你也百口莫辩，不然你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理智告诉他，打破这道墙，有百害而无一利，绝对是愚蠢的行为。
但直觉告诉他，这后面没那么简单。
“......人果然还是得跟着理性走吧。”
洛晓心生退却。
而在他正欲返回之时，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的目标是什么？】
这是上官穗问潇潇的问题。
“......目标，很重要吗？”他喃喃自语。
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的记忆，总感觉十分模糊，几乎没有锚点。
他甚至有点记不清自己在这世上活了几年。
难不成就是因为他没有目标吗？
洛晓现在记忆最深刻的几个地方，一是这起案件，二是分身，三......好像是那一天自己胸中的热度。
他想，改变世界。
“......”
一阵沉默之后。
“好幼稚的目标。”洛晓苦笑。
又是一阵无言，随后他叹了口气：“唉，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是一个好借口，不一定能说服别人。
但大概能说服自己。
-----------------
时间回到不久前，潇潇因为洛晓从很高的地方摔落，两人一并晕倒。
众人皆认为是莫悲下手太重，潇潇没能撑住。
也很合理，因为过去在同境界下，确实没什么人敢硬接这招‘怒水天殇’。
此招一出，如果没有躲开，那基本就是定胜负的，大家都没想到莫悲会这么快使出这招。
作为低一个境界的分身，能挡住一段时间，已经算可以了。
在潇潇被送下去后，上官与莫悲也是展开了更为激烈精彩的一场战斗。
但无论上官用尽浑身解数，还是没能在莫悲手下撑过太久。
上官的进攻虽然凌厉，但有些时候在防守上的表现，在观众看来还不如分身。
“天才不愧是天才。”
“实力差距太大了。”
叁组的比赛结束了，观众们都在议论莫悲后半段展现出的实力——
比以往更加恐怖。
上官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休息室，败者组的比赛要在胜者组之后，所以她有更多的休息时间。
若是再输一次，就不用再比赛了，第七和第八没有任何区别。
她坐在床边，床上是昏睡着的潇潇。
“果然帮不上什么忙吗......”
上官捏了下潇潇的脸，看着这个跟自己样貌一致的分身，有些怅然若失。
或许就真如同师父所说，分身反倒会成为累赘。
但潇潇明显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上官不想随便地抹杀掉一个人。
“或许我该转变思路了。”她自言自语。
把潇潇当成分身，她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完全没有书上写的那般厉害。
那如果换种思考方式，把她当成女儿呢？
上官穗的父母相当恩爱，她也很喜欢自己的家庭，直到那一天为止。
从那天到现在，她一直想回到从前，可惜已经没可能了。
那既然如此，能不能由她来创造这样的关系呢？
上官注视着潇潇，捋了捋她的头发。
生出神智没多久的分身，和孩童应该区别不大。还和自己血脉相连......
她联想了一下潇潇叫自己妈妈的样子——
她的心脏突然砰砰直跳。
好奇怪，这是什么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