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懂事的时候,是我妈妈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的父亲在和他的爱人风花雪月,而我握着妈妈的手,身体战栗,看着她一点点走向冷寂的死亡。
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要变得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强大到足以战胜任何人,特别是我的妹妹,特别是我的父亲。
我的母亲出身平凡,是一家公司的小职员。在一次公司组织得联谊会上,我的母亲爱上了那个男人,和他结婚,生下了我,母亲辞去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他在外努力工作,挣钱养家。
我们度过了一段平凡美好的时光,我的妈妈以为这段时光会一直延续,直到生命的尽头。
可她低估了那个男人的野心,他不甘心一辈子为人打工,当一个城市中产阶级,他窃取了公司的商业机密,跳槽到对头公司,以获得对头公司股份的代价出卖商业机密。
他的果决得到了对头公司老板的赏识,老板把女儿嫁给了他,指定他当天河药物的继承人,在和老板女儿结婚后,老板因心脏病发作死亡,而我的母亲,他的糟糠之妻被抛弃。
我想跟我妈妈走。
可我的母亲却坚定地对我说:“青青,你要跟着爸爸,只要你跟着他,跟紧他,你就能得到更多机会,你就有机会变强大,千万不要变得和妈妈一样。”
我听了妈妈的话,选择跟那个男人走,那个男人对我还有点感情,供我去贵族学校学习,我在那里打磨自己,戏剧、马术、社交.......各种课程我无一不精,人人都说我未来可期,就连那个男人也以我为荣,当我作为滚石大学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时,我的妹妹还沉溺于她父母的溺爱中。
一切似乎都如我计划中发展,我假装忘记母亲,帮助父亲经营天河药业,同时暗自慢慢把天河药业的中高层慢慢换成我的人,为了看到那个男人绝望痛苦的表情,为了变得强大,我有的是耐心。
可是,这个世界存在着该死的灵能,那毫不讲理的力量。还有掌握这毫不讲理力量的灵能者。
知道灵能的那一天,大理石墙壁上布满了动物的爪痕,而我却视而不见,如往常一般去我房间工作,并监听那对狗男女。
那个女人带着哭腔哀求,说什么灵能者的世界很危险,不应该让苗雾深了解灵能。
而那个男人抽了女人一巴掌,他吼叫着说到苗雾深天赋异禀,如果能让她走上灵能者的道路,天河药业有望万世不倒,甚至可以跻身国际巨企之列。
听到这,我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那个男人素来沉着冷静,像只潜伏在草丛的毒蛇,现在却像只癫狂的疯狗。灵能是什么东西?它竟然能让苗雾深有如此成就,如果那个男人说的不是疯话,那我这些年的隐忍算什么,我的努力又算什么?
想到这,我感觉有什么堵住我的喉咙,呼吸困难。
那个男人叫来苗雾深,给她讲述了灵能的秘密,权力的捷径,而我只看到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堂。
只要苗雾深好好修炼灵能,她就可以加入三大组织的一员,得到合法的杀人权,她至少能达到一分钟能杀死百人的实力。
合法杀人权,多么新鲜的词,我忽然想到那个死得莫名奇妙的老板。
我窥见了真正的强大。
在修行灵能前,我还抱着既然那个蠢妹妹能做到,我也能做到的想法,可现实是荒诞的,当我通过冥想修炼灵能时,我发现我一天最多进入冥想状态十分钟左右,而她却能随时进入冥想状态。
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
我不想和妈妈一样成为随时都会被抛弃的东西,轻易被别人支配的东西,我不甘心,我苗青绝不接受这种命运!
恐惧在我脑内凝固,孵化出决意,哪怕会引起父母怀疑,我也要立刻除掉苗雾深这颗该死的绊脚石,胜利者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我苗青。
我雇佣了滚石市最好的杀手组织刺杀苗雾深,就算她天赋过人又如何,她不过是刚拥有灵能的孩子,怎会敌得过杀手们的枪炮?
一天过去。
两天过去。
三天过去。
一个月过去。
杀手组织死光了,而这个月苗雾深还是带着一成不变的傻笑回家。
这时候我才算彻底理解了什么叫天赋异禀。
苗雾深每天五点放学后都会被杀手盯上,然后杀死杀手,而她的心态没用丝毫的改变,她不会因为危险而动摇精神,也不会因为杀人而感到自责,她就像野兽一般,战斗与死亡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苗雾深是个披着人皮的异类,却是个极为纯粹的灵能者,怪不得她能轻易进入冥想。
更加理解我妹妹后,我更加了解了灵能。
灵能,这诞生于精神的东西,会让人的精神偏离正常,也就是灵能者口中更加纯粹的灵魂。
为什么真实的世界如此扭曲?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放弃了刺杀妹妹和颠覆天河药物,这个世界蛮不讲理,而我只能做出最理性的选择,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倘若灵能可以干涉现界,我的心意,我的精神理论上也能干涉现实吧。
我开始像一辈子摆脱不了贫穷的农奴般祈祷奇迹的降临。
于是,奇迹降临了。
我监听到自由互助会的人要和那个男人做生意,他手里有能让人大幅提升灵能的药物,而那个男人拒绝了他。
天赐良机!
我i立刻和那名自由互助会的人取得联系,他直接带我见了他的幕后老板。
我们相约的地方是间茶餐厅,老板是个看起来和我年龄相若的年轻人,他点了杯柠檬茶。
“你的药很有商业价值,我们来谈谈吧。”
“商业?”
年轻人轻笑一声,笑声中流淌着轻蔑。
“你是为了力量而来。”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但我不会被这种三流的社交技巧吓倒。
“算了,我不在乎你为了什么。”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球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药管够。”
他轻松地掌控了我,在连续服药三天后,我才发现我必须要不断服药才能保证增长的那部分灵能不会衰退,而通过药物获得的灵能是有限的。
#
“停,为了保持期待感,故事就讲到这了,怎么样,我讲得故事有不有趣。”
陈思合上书,眼眶发红的苗雾深低头啜泣。
苗雾深想起最近刺杀自己的刺客,再加上陈思之前的种种表现,她知道陈思所言非虚,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陈思口中的姐姐是真实的。
因为那是她的姐姐,那个帮她推秋千的姐姐,那个耐心辅导她功课的姐姐,她们朝夕相处,怎么会?
“灰烟区巴尔的摩街,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