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斯汀总算解释了前后。
至于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死不死，还是留着以后有用，瑟弥忒也并不关心。
她开始描述黑夜行者的现状，以及未来的规划。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以及自己的看法。
黑夜行者的那些所谓的精英，实际上也就那样。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主，但也仅此而已。这也只是瑟弥忒的一己之见，能不能堪大用，还得姬斯汀决定。
通过寄宿在自己眼睛中的东西进行窥视的事，姬斯汀已经说过了。
其实瑟弥忒是有不高兴的，这种事明明就该事先告诉自己。事后在说算是怎么回事，怕自己不答应，所以先斩后奏？
自己被人尾随的事，瑟弥忒也讲了。
只是姬斯汀也没有头绪，要说是黑夜行者的考察人员，可是这不都已经加入了，考察意义又何在。况且，之前姬斯汀就已经发现过，疑似黑夜行者的考察跟踪了。
“可能是女皇的人吧，也只有她才这么闲，总觉得有刁民想要害她”。
姬斯汀也只能往女皇身上猜测。
瑟弥忒想得不多，她觉得，这种事既然告诉了姬斯汀，想必她会解决的。接下来，她也应该谈谈真正的正事了。
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姬斯汀花这么大代价看中的。魔女的潜力？不，这个绝对不是。是说过，魔女最低成就都能到9阶，可是一个九阶的魔女，真值得这么投资。
还有，她必须要知道，姬斯汀究竟是个什么立场，是不是真有造反的打算。或者说，她们以后究竟是面对什么。拿了这么多好处，将来肯定是要扛事的，这个道理，瑟弥忒门清。
“姬斯汀小姐，现在是否应该告诉我一些事了”。
瑟弥忒刻意将声音压低，这样显得慎重。
应该确实是到了瑟弥忒应该知道一些事，下最终决定的时候了，姬斯汀始终挂在脸上的和善伪装也摘掉。此时得她，说不出的严肃。
就连阿西娅，这一刻都放下了手里书本，坐姿也端正起来。
“你想从什么地方开始问”？
姬斯汀说到。
瑟弥忒没有犹豫，问题她都早已想好。
“为什么是我”？
“理由很简单，因为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瑟弥忒微惊讶，她怎么就被看穿了？
“魔女确实是值得付出的潜力股，但这还不能成为是你的理由。生活习惯迥异，什么梗都能接上，甚至能读懂学院石碑文字的人，这才是理由”？
瑟弥忒沉默了，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起来，有些东西，是行为习惯，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显露。她不忌讳被姬斯汀知道这些，因为在她看来，这恰好也是她与姬斯汀的共同性。
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文明，见闻。要说这些东西真有什么用，瑟弥忒现在还没觉得。但这确实就是让人有特别的亲切感。
“可能不是你所想那样，我并不是同克威尔大公一样，是那个世界的人，我也只是多了一段那个世界的记忆而已”。
瑟弥忒很坦诚的交代了。
“这又如何，我们也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老师的缘故，听了许多她的故事”。
姬斯汀无所谓开口。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瑟弥忒问到。
“第一眼怀疑，第二眼肯定”，姬斯汀露出一个笑容。
瑟弥忒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脸蛋，“这么明显”？
“审美这种东西，是有偏向性的。或者说，人们认知不到自己没见过的美。而你，在使用魔女之卵时，给自己捏出了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你说为什么那么明显”？姬斯汀说到。
瑟弥忒消化完后，意识到自己做事的不严谨。之前她也没想过，自己能遇到这种将末枝细节放大的人。
心里自嘲后又摇头，便同自己和解了，这又陆继续问。
“那个世界的记忆，并没有对我有什么实质性帮助，为什么这个会成为是我的理由”？
“你会认同我老师在很多事物上的观点对吧，比如人权问题”？姬斯汀反问。
不可否认，瑟弥忒会批判这位前辈不够苟，也无法理解这位前辈的张扬。但是那些理念，她是非常认同的。那位想要改变世界，将这个世界改变成她所喜欢的那样，瑟弥忒做不到，也不敢去做，但是她很喜欢。
于是，她点了点头。
然又想到什么，又忙摇头说到。
“我没有什么理想和抱负”。
姬斯汀摇头，“我是说，我们思维体系是一个模板的，这才是理由。至于什么改变世界，我不是老师，做不到那么伟大，只是时局将我架了上来。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做我的富婆”。
听到富婆，瑟弥忒突然会心笑了，她的理想也是做个富婆。
稍后，她又整理情绪，还有别的问题。
“我的第二个问题，你们的目标是什么。我虽然想白嫖，但也有自知之明，如果你们是想将我当宠物养，我也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要是想当宠物也没什么不好的”，说着，姬斯汀就要动手摸摸头。
瑟弥忒还是避开了，并露出严肃表情。
摸空了的姬斯汀也不在意，倒了杯水，润了润喉。
“你可以直接问的，我也不能骗你没有危险，整天吃喝玩乐就行。事实上，对你来说，跟我们走一起是最差的选择。你是魔女，只需要等个十来年，达到九阶后就是一方人物。甚至可以画出禁区来，成为无冕之王”。
“我们可以提供给你的，你在将来也可以得到，实力也好，金钱也好，权利也好，都是可以得到的。在你成为魔女那一刻，你就已经是站在这个金字塔尖上的人了”。
瑟弥忒只是听着，并不打断。
“我重来没想过我老师会死亡，重来没有过。你或许听过她许多的传闻，但如果不是一起生活了十数年的人，根本理解不了，理解不了她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不仅仅是位阶，是各方面的。圣光教会称他们的神为全知全能，但在我看来，这更像是形容老师的”。
“我不知道她究竟懂多少知识，但凡我只要问，她就一定回答得上来。甚至，她连未来都能预知。我现在也无法理解，老师是怎么死的”。
“老师终究是死了，可她留下的阴影，也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噩梦，即便，她真的已经死了。女皇，正神教会，魔法协会，还有多少神秘组织，以及国外势力，他们夜不能寐，时刻警惕，警惕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我们这一群人，自然也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他们不敢，没有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他们怕我老师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手，谁也不想赶着送死的同时，又巴不得我们立即死”。
“老师已经死去三年了，或许是那种喘不过气的压力也终于消退，我们这群人，又成了香饽饽。珈蓝王国因为得到了老师留下的遗产，体量疯狂扩大，逐渐有了俯视周国的迹象。西维利亚感受到威胁，想让我们打工，好对抗珈蓝”。
“或者这几年里，还会相对风平浪静，毕竟老师也才只死了三年。当老师所带来的心里压迫越来越小，我们这些人，也会成为被掠夺的资源，或者是直接被杀死”。
“知道这世上最强的序列中都是哪些人吗”？
瑟弥忒无知的摇头。
“圣光教会的圣女，魔法协会的大贤者，古拉德的暴君，还有那群会神降的神秘组织”。
瑟弥忒发出灵魂质问，“不是说你跟圣女很熟吗？而且大贤者还是……”。
瑟弥忒看了眼一直端正坐着，没说过一句话的阿西娅。
这怎么想，不都是优势在我吗？
姬斯汀轻笑了声，“那个**，要是有机会杀我，她就是第一个动手的。至于大贤者……”
姬斯汀目光落在阿西娅身上，示意她来说。
阿西娅只是沉默，有张嘴的动作，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既然阿西娅不想说，姬斯汀也就自然而然跳过了。
“所以，这就是跟我们后，会面对的一切”。
世界上大半势力的仇恨啊，怎么看都是一条黑的道路，按理说不该有犹豫，此时此刻，跟她们划清关系，安安稳稳的就能走到金字塔尖，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们相处时间也就个把月，能有什么感情，况且瑟弥忒也讨厌所谓的感情。她也会担心，自己知道这么多了，真的能拒绝
“需要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会得到什么”？
她需要足够的利益说服自己。
“我即不清楚，留给我们的平稳期还有多久，或许三四年，五六年也可能，也或许十多年也会相安无事。时间非常有限，最少，我们在此期间，必须拥有足以制衡圣女的力量。我们能给予你的，只有我们有的”。
瑟弥忒听懂了，姬斯汀给出的是，只要她们有，只要可以变强，一切都可以给。只是……
“圣女到底什么位阶？半神”？瑟弥忒问到。
姬斯汀也陷入沉默，最终也只给出个可能是的答案。
“不，为什么你们会觉得，这么短时间我就可以跟这种怪物扳手腕？别说这么短时间了，穷其一生也难吧”。瑟弥忒抓乱了头发，有些过激的质问。
“是我们”，阿西娅突然出声，加重了这三个字。
“你要是做出决定后，我们就会签下共生契约，这是我老师留下的东西。届时我们会进入一种共生的状态，如果不能将我们同时杀死，那我们就不会真正死亡”，姬斯汀说到。
瑟弥忒一时半会很难拿主意，这份共生契约不仅仅是死亡保险，也将三人生命做了绑定。之前瑟弥忒很忧虑的，会不会因为自己实力弱，总是处于弱势方的疑虑也没有了。她想签了，不过是面对一个半神而已，想想自己后背还被真正的神灵注视着，将来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姬斯汀和阿西娅都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这样想，又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厚道。
“我不觉得自己是优秀的人，什么九阶，半神，对于现在的我也感觉遥远。姐姐们既然选我，我肯定也不会辜负姐姐们的期望，我愿意与姐姐们同进退”。
瑟弥忒起身，行了庄重的礼节。
“或许你可以在考虑考虑，即使走不到一起，不愿意签下契约，我们依旧会给与你资助”，姬斯汀认真说到。
瑟弥忒摇头，“不考虑了，姐姐们对我很好，可以遇到姐姐们也是我的幸运。况且我也有需要力量的理由，之后也劳烦姐姐关照了”。
瑟弥忒不喜欢深思熟虑，只有处于贤者模式下的她才会理智，比起绝对的理智，她更喜欢跟着感觉走。
至于以后来自各方势力的压力，她也更为奉行车到山前必有路。另外，离开了姬斯汀自立门户，难道就没有压力了？头顶上始终悬者神灵的目光，说不定哪天就落下来了，到头不也是一死，跟着姬斯汀拼一把，也不失为上上之选。
况且，自立门户后一切都要重零开始，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有现在的开局。
那张共生契约已经由阿西娅拿了出来，在华丽的贵金属宝箱中静静的躺着。这是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制成的卷轴，非皮非布也非纸。
姬斯汀将其展开，二十厘米高的卷轴有一米来长，不过其间大部分都是空白，只有画面中心，有黑色墨汁书写的奇异符号。
墨汁此时依旧散发奇怪味道，不难闻，却也不好闻。而符号也不是瑟弥忒能看懂的，也不是她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
姬斯汀率打开一巴掌大盒子，里面一片漆黑，气味上，正是书写这份契约的墨汁。
“用血液作为媒介吧，这是见证之书。是一对至死不渝的情侣产出的遗物，位阶不算高，但很合适用来书写契约，所以老师才选择将共生契约写在这上面”。
说完，姬斯汀将血液滴入墨汁。接着，阿西娅也将血液滴了进入。
瑟弥忒什么也没说，只是照做。
当三份血液融入后，姬斯汀取出钢笔，汲满墨水后，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姬斯汀.卡佩
这是用方块字写下的。
同样，阿西娅接过笔后，也签上自己的名字。
阿西娅.斯威夫特
瑟弥忒没做犹豫，同样写下。
瑟弥忒.加奈提亚。
契约生效，原本的遗物突然化作星光炸碎，墨汁，卷轴，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遗物在破碎后会分解成最本质的力量，游离于世界”，姬斯汀解释。
“契约失败了”？瑟弥忒发出疑惑。
“成功了，共生契约的本质还是那些文字，遗物也不过是载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