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赤着脚踩在沙滩上，海水没过时泛起细碎的凉意
陈梦梦正蹲在不远处的礁石旁，塑料桶里盛着半桶猫眼螺，贝壳上的螺旋纹路在夕阳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快看那个小正太”
突然尖细的笑声刺破潮声，三个穿着清凉吊带的女生从棕榈树后转出来
为首的红发女生嚼着口香糖，对着云曦吐泡泡
“陈梦梦你出息了，连这种极品都能拐来当赶海工具人？”
陈梦梦猛地站起身，桶里的猫眼螺哗啦啦撒出几颗
“张悦你别胡说！小曦少爷是自愿来研究潮汐的！”
“自愿？”
张悦一个眼神，一个短发女生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塑料桶，贝壳相撞发出清脆响声
短发女生指着陈梦梦道
“上个月是谁在更衣室把偷看男孩”
她刻意模仿陈梦梦的方言腔调
“小曦少爷，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陈梦梦下意识攥紧背心，在暮色中不安地滑动
海风掀起她过长的刘海，露出右眼角边一道被螃蟹夹出的伤痕
“你们根本不知道！”
陈梦梦突然扑过来护住云曦，运动背心后背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
张悦的珍珠耳坠在笑声中摇晃
“不知道什么?”
“渔村妹还想娶这么漂亮的小少爷，真是天方夜谭”
为首的红发女孩嚼着口香糖吹出粉红泡泡
短发女生把塑料桶里的猫眼螺拿起猛扔到海里
陈梦梦扬起捡钳，对三人挥斥
“陈悦你别乱说！这是云氏集团的小少爷”
“哇哦——”
少女故意拖长尾音，耳骨钉折射着不怀好意的光
她身后戴圆框眼镜的同伴用脚尖踢了踢水桶，一个猫眼螺掉出
“拐带小少爷判几年来着？”
云曦一个后退，踩到了湿滑的海藻，后腰撞上礁石尖锐的棱角，流出鲜血，疼痛唤醒某种遥远的肌肉记忆
他脱口而出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
“请别碰我！”
月光般苍白的皮肤泛起潮红，制服第二颗纽扣在剧烈呼吸中闪烁微光
“这么害羞？该不会还是…”
短发女生吹了声口哨，染成粉色的指甲几乎要戳到云曦的喉结
陈梦梦突然像炸毛的猫崽子冲过来，沾着泥沙的手掌啪地打掉那只手
海浪声忽然变得汹涌，云曦看见陈梦梦剧烈起伏的肩膀，少女小麦色的脖颈蒸腾着咸涩的汗气，马尾辫里缠着半片枯海藻
“你们在干什么，居然想对男孩子出手?！”
“陈梦梦这里不是学校，你那教导主任的姑姑可不这里”
张悦的笑声混着浪花碎在礁石上，她突然扯开运胸前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火红的玫瑰纹身
“小少爷要不要看看真正的女人什么样？”
“够了！”
陈夕的呵斥声惊飞了觅食的白鹭，她居高临下看着沙滩的几人，教导主任的金属铭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三个女生瞬间僵成石膏像，张悦胸前的玫瑰纹身随着吞咽动作微微抽搐
云曦忽然注意到陈梦梦右手小指有道新鲜的割伤，血珠正顺着指甲缝渗出来
陈夕踩着碎浪走来
教导主任的银丝眼镜闪过冷光，沙滩上三个女生呆若木鸡
“校规第七条”
“禁止任何形式的霸凌”
张悦的泡泡糖“啪“地炸开在唇角
“我们就是开个玩笑…”
“需要我调取上周游泳馆更衣室的监控吗？”
陈夕从西装口袋摸出手机，屏幕映出陈梦梦右眼角那道伤疤
三个女生倒退着消失在棕榈树后，像退潮时仓皇逃窜的招潮蟹
云曦感觉有人轻轻碰他的手腕，低头看见陈梦梦正在流血的手指，夕阳把血珠染成石榴籽的颜色，滴在沙地上开出一串暗红的花
“是刚才护着云曦划伤的”
她慌忙把手背到身后，运动背心肩带突然崩开，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刺青——是只抱着月亮的海獭
“小曦少爷别怕”
陈梦梦用牙齿撕开运动背心下摆为云曦后腰包扎伤口，云曦看见她裤带间层层叠叠的贝壳项链
“我十三岁就敢和偷渔船的混混干架了”
少女包扎的布条上还沾着昨夜烤鱿鱼的焦痕
少女对少年笑
当渔家小院飘来烤生蚝的香气时，云曦正对着一玻璃罐漂流瓶发呆
陈梦梦跪坐在榻榻米上，把过去收集的宝贝铺满草席
嵌着珍珠的牡蛎壳、刻着俄文的鲸鱼骨、还有半块印着唇印的舷窗玻璃
陈梦梦用着方言腔调对云曦讲解一个一个宝贝的来历……
“这个最特别”
她举起缠着纱布的手，指尖捏着枚蓝珀戒指
“十岁生日那晚，潮水把它推到我脚边”
月光穿透琥珀，云曦看见里面封着一片樱花瓣，一时恍惚
趁着云曦失神，陈梦梦两指轻握这枚戒指想套入云曦的左手无名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