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是【梦境魔法使】,对吧?”
她躺在病床上,声音奄奄一息。
“明明已经认识了几十年...你还是没有变化呢。呜,呜...”
“不要再哭了。好吗?”
她那冰凉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脸上。
“铃...铃!”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味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好久没有听你叫过我的名字了呢,绮香...不。”
她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后说出了那两个字--
“姐姐。”
“--”
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我的眼泪不断地落在她的身上。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我知道,姐姐...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吧。”
“铃...你都知道了啊。”
“为了实现我的愿望...你就这样孤单地活了好久,好久。”
“我并不孤单!每当我在向着那目标前进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铃的脸呢。”
“呵呵...也是呢。”
铃抓住了我的手。
“我真的很高兴...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
“铃...不行,不可能的,你不会死...”
我慌乱地查看着铃的全身,但却无济于事。
“...虽然这样的问题,已经问过好多次了。但...”
她制止了我的动作,同时凝视着我的眼睛。
“能够拜托姐姐实现...我的愿望吗?”
“我会...我一定会的。”
混杂着哭腔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病房中回想着。
“我恐怕...已经无法看见了。但姐姐,你一定要...咳,咳!”
铃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铃...铃!”
“我如果说没事的话...那就是骗人了。但是,姐姐...还是再一次拜托你,代替我的眼睛吧。”
“...”
“成为我那‘活着的眼睛’吧...代我见证那孩子的一切成长,一切喜怒哀乐...”
......
“那个叫做‘渡边遥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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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事情吗?”
我躺在床上,直视着奈美的眼睛,似是恳求一般。
遥光已经出门了,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因为担心我而消瘦了不少。
“怎么突然这么说了?”
“我...我不想一味地让别人担心我了。我也想要为担心我的人做些什么...”
“啊呀呀。”
奈美用指尖轻轻戳了戳我的额头。
“我的小【马克杯】什么时候愿意这样为别人着想了?”
“你,就会多嘴...”
“话说,从在现实世界和你相遇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用‘美纱’这个名字称呼你呢。”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这是我最爱的人赐予我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以后也请像这样称呼我。”
说到这里,我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每当回忆起和遥光的点点滴滴,尽管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也让我足够开心了。
“幸福的人啊...给我爆炸吧。”
奈美扶着额头,无奈地苦笑着。
“不过,看到你能够幸福,我就明白了人类经常说的那句话--‘好人有好报’,确实是有道理的了。”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拥有这样一位能够一起畅谈的挚友,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安心了。
“嗯,奈美也是哦。”
说完这句话,我缓缓将身子前倾了些,想要抓住奈美的手。
......
“呜呃--”
我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左手停滞在空中。
同时,强烈的恐惧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奈美...身后...”
奈美跟随着我的目光,快速转过头去。
那一团闪着蓝紫色光芒的球形流体,再一次出现。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它的反应极其剧烈,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一样。
“美纱!”
奈美立刻挡在我的身前,而我却除了惊慌,什么也做不了。
在和这团球形流体对峙了一会后,它逐渐变得稳定下来。
---随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从中显现出来。
“那是...人影吗?”
“看来是的。”
那人影逐渐变得清晰,我们都看清了。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女人。而率先打破这份沉默的,是奈美。
“你是谁...”
“唔...就是你吗?”
她没有回答奈美的问题,而是将头一偏,看向了我。
“就是你,你不能代替那双眼睛...我看不到了。我全都看不到了。”
“...你在说什么?”
那女人对我们(准确来说是对我)说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话。
“看不到了...是指什么?”
“遥光...遥光的未来...”
“--”
听到“遥光”这两个字,我瞬间警觉了起来。
“那是什么意思?遥光...你和遥光是什么关系?!”
“请你...不要在意。没什么。”
她突然一改那无礼的口气,但依旧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此时,许久没有说话的奈美开了口。
“我不在意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诶?奈美,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从她的身上,我感受不到【梦境魔法使】的气息...不过,该说是有种感觉吗...她似乎和我们有着某种联系。”
“你也是【梦境魔法使】吗?!”
那个女人突然变得激动,一把抓住了奈美的肩膀。
“放开!”
奈美快速地后退了几步,这才挣扎开来。
“你认识【梦境魔法使】...而且还认识遥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无意告诉你们真相...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
她的身躯开始缓缓变得透明,那团球形流体也开始随着消失。
“至少...我不会放弃。”
随着她的彻底消失,房间内又变回了寂静的状态。
我和奈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味地思考着刚刚那女人的所作所为。
......
“诶,这是哪里啊。”
我明明记得刚刚还和奈美在一起,现在却身处于一处不知名的空间中。
地上堆着不少的杂物,一座旋转楼梯直通上方。
“话说...我是在做梦吧。”
不管如何,先向上走一走看看吧。
这旋转楼梯很长,我走了好久好久。
待我登上顶端后,才得以看见这座建筑的全貌。
“这是,灯塔?”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色,伴随着轻微的海风,吹得沙沙作响。
这样的景象确实很美,也很令人舒适,但...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完全不懂啊。”
正当我冥思苦想的时候,一阵交谈声打断了我。
“为什么,妈妈这么喜欢这座灯塔呢?”
“因为...妈妈最重要的朋友,曾经就在这里。”
那是一对母子。
我转过头去,看向那小男孩的脸。
“--”
虽然样貌略有不同,声音也大相径庭,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遥光?”
那是儿时的遥光。
“妈妈,那颗星星,叫什么啊?”
他们听不见我说话,依旧在交谈着。
“那个是...北极星呢。”
“它为什么只是孤零零地在那里待着呢?为什么它和别的星星要离得这么远呢?”
“因为,北极星是负责指引的星系...它会永远,永远地待在那里。”
“是这样啊。”
“所以,北极星也被人们称作...”
...
“【孤独的守望者】呢。”
说完这句话后,遥光的母亲回过头来。
在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你是...”
她,分明就是刚刚出现在我和奈美眼前的女人。
“哼哼。”
伴随着她对我露出一个微笑后,我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
“哈啊”
我立刻坐起身来,呆滞地望着前方。
“美,美纱?怎么了?表情很恐怖诶...”
我缓了好一会,才能够开口。
“刚刚那个女人...是遥光的母亲...”
“什么?母亲?”
奈美也是一脸惊讶。
“可是,他的母亲,明明早就...为什么?”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我猛地抓住奈美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肤。
这时,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
“美纱...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我...我...”
喉间泛起铁锈味。刚刚梦境中遥光母亲的表情,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眼前重现。
“遥光...你的母亲,我...”
我能察觉到我的声音在颤抖,就连组织好语言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渡边先生,我们刚刚见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而且美纱说,这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
“母亲...”
“遥光,你知道些什么吗?”
随后,遥光和我们讲述了,之前他独自一人在夜晚见到了母亲的事情。
“可是...还是搞不明白啊。”
“什么?”
“她所说的‘活着的眼睛’...指的,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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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让你看见的。那个孩子的未来。”
......
“毕竟,这是我们约定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