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遮住了面容，身上保命的手段也有，何况师尊就在百灵宗内，不怕被人惦记上。
元苓沉吟片刻，思忖过后，终究还是取出了天品珍匣。
天品珍匣其实算不上非常罕见，只是近来似乎是被南明真人大肆收集，才导致不论是鬼市还是别处，都难见到一个。就算不是如此，这天品珍匣，也不少人想看它被打开的样子。
“都莫要吵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众人让开一条路，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灰白的头发杂乱似草，眼中却闪烁着一抹诡异的光。
“道友，听老朽一言。”他干枯的手指指向元苓手中的珍匣，“约莫三十年前，老朽在某处也得到过一个天品珍匣。”
元苓见来者，眉头一皱。
“这老头不是近来出现的老狗吗，听说寿元快没了，天天来指望这个珍匣逆天改命……”某个女修掩着嘴，悄悄与身边同伴说道。
“……还有这等事情，真是痴心妄想。”
众人见到老者，都在窃窃私语，元苓也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了此人大抵是谁。只见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他缓缓抬起手，元苓看见他手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当时我穷困潦倒，师父刚死，门派被仇家所灭。”老者的声音如同石头在磨面上面摩擦，“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在秘境中九死一生，侥幸获得一个天品珍匣，而那时我才凝气期。所有人都劝我卖掉，毕竟天品珍匣打开，可能也只是一枚普通的玄品丹药，但卖掉可就是实实在在的的灵石。”
元苓屏住呼吸，忽然觉得手上的天品珍匣变得有些烫手。不过她更担心的是这个老头会不会突发恶疾。
“那道友说这话的意思是……？”她护着手中的珍匣，生怕此人冲上来抢了过去，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和乞丐差不多。
“后来，那个珍匣被我卖掉了。”老者突然大笑，笑声中似乎有几分癫狂，但更多是无奈，“我用那笔灵石买了丹药，突破了灵台期。然后、然后……我就去了香怡馆，头牌点了一次又一次，好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纸醉金迷的时刻。
“那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天。”老者喃喃道，随即表情变得扭曲，“但后来呢？后来我得知我卖掉的那个珍匣，被人打开之后，里面竟然真的是一柄天品灵器，现在正是那百灵宗主萧万海的佩剑，唤作九霄！他如今也不再是结丹，而是化婴大能！”
人群中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原来百灵宗宗主的灵剑是这么来的……”
“我常常在想，”老者的声音忽然变得细不可闻，“如果当初我选择了打开那个珍匣，拿到了里面的那柄九霄剑，抽到了天品灵器，我的人生，我的仙路，是否会有一些不同？”
“我会不会因此得到纯狐氏圣女的青睐，会不会突破到化婴期，甚至……会不会此刻已经飞升上界？”
周围各修士面色变化，或嘲笑，或沉思。
元苓撇了撇嘴，她可没想这么多东西。比起这老头方才说的东西，这个珍匣最大价值就是变成上品灵石，而不是被她打开变成一块废品。
“而如今！”老者的声音忽然又高了一度，“南明那厮大肆收集天品珍匣，里面定然有鬼，道友，且听我一言，你自行收好这珍匣，莫要将其卖掉！”
听老者这样言说一番，饶是元苓也内心动摇起来。
“多谢道友出言相劝，可是在下囊肿羞涩，实在是不敢去赌。”
“你……唉。”老者像是脱了力，摇头叹气。
“我竟然觉得真有几分道理，”一个男修在一旁起哄，“道友不如就在此处打开，让我们也看看匣中天品灵器，开开眼界。”
“没错，不要就这样轻易换成灵石啊！灵石没了可以再赚，可机缘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元苓嘴角一抽，她自然听出来是他们嫉妒了，这珍匣一打开大概率就是血亏。
"你就卖吧，卖吧啊。"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一个瘦小如猴的修士挤到前面，阴阳怪气地说，"把你的天品灵器卖给别人，别人一拿到手一开，欸，是个天品灵器，你就只能抱着你手上那点灵石哭，就哭，用力哭。"
这话引起一阵哄笑，人群中的气氛活跃起来，都在让元苓打开珍匣。
沉默良久的梁羽见状，抛了抛手中的灵石袋子，轻笑一声：“前辈若不在乎这点小钱，大可打开此匣，晚辈自然也不敢说前辈的不是。”
元苓咽下一口口水，手心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被汗水浸湿。
“大家都别说话了，这位道友看来是真的很缺灵石，就让他卖了吧，一柄天品灵器而已。”
“对啊对啊，一柄天品灵器而已，卖个七八十枚上品灵石也就亏个几万上品灵石。”
"不劝了，上次劝出来一柄天品飞剑。"一个背着巨剑的壮汉摇头叹气，转身离去，他的话却让元苓更加动摇。
斗笠下，元苓鼓起脸蛋，心里固然窝火。
可是……万一呢，万一里面真是一个大宝贝，卖出去了真让别人开出来好东西，那她下半辈子恐怕都睡不着觉。
但若开启后是一件天品灵器，价值可就是数千倍的差距……
元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珍匣光滑的表面，内心天人交战。
“别卖啊，小友！”那个老者跪倒在地，声音沙哑，“有些机会，此生可能就这一次！”
元苓不语，因为她真的在思考这是不是她此生仅有的一次打开天品珍匣的机会。
应该是不太可能，看松芝梦和白朦煌两人摸东西的效率，可能下一次跑去什么四重天墟的五重天墟之类的地方可能又会找几个回来。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求的就是那一线机缘！我当年就是听信了你这种人的话，才落得如此下场！"那老者怒目圆瞪，指着梁羽的鼻子，痛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