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皮特和德雷克在普格家的的庄园内。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变形，仿佛两个心怀鬼胎的恶魔。
德雷克坐在轮椅上，双手死死攥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绝不能让他们靠近东部山谷！一旦祭坛和实验的秘密被发现，我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不住抽搐。
皮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额头上满是冷汗，声音颤抖地说：“可是德雷克，那可是女伯爵伊莎贝拉！还有圣殿骑士和冒险者，我们怎么可能……”
他话未说完，便被德雷克愤怒的咆哮打断。
“皮特！你这个懦夫！”德雷克猛地一拍轮椅扶手，震得桌上的烛台都晃动起来，烛火明灭间，他狰狞的面容更显可怖。
“现在害怕了？当初一起谋划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的胆子哪去了？被发现了我们都要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让他们彻底消失，到时候把一切都推给恶魔，神不知鬼不觉！”
皮特停下脚步，脸色煞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可、可这风险太大了……”
“风险？”德雷克冷笑着，眼中满是嘲讽，“你别忘了，我们在东部山谷干的那些勾当，哪一件不是掉脑袋的死罪？
现在收手，伊莎贝拉迟早也会查到我们头上。只有让那些去调查的人永远闭嘴，我们才有活路！”
他转动轮椅，靠近皮特，压低声音，语气阴森，“皮特，你仔细想想，一旦秘密泄露，不仅是我们，连我们的家族都要跟着遭殃。难道你想看着你的妻儿老小被送上绞刑架，你的家族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
皮特的身体微微颤抖，德雷克的话如同一把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家中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想起了家族荣耀的来之不易，眼神逐渐变得狠厉：“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可我们该怎么做？伊莎贝拉身边高手如云，还有圣殿骑士保护……”
德雷克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不用直接对伊莎贝拉动手，那些冒险者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他们深入山谷必然会分散行动，我们在半路设伏，制造意外假象，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他们。
只要他们死了，没有了所谓的‘证据’，伊莎贝拉就算怀疑，也拿我们没办法。”
皮特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可我们人手不够，万一被发现……”
德雷克转动轮椅碾过满地烛泪，金属轮毂在青砖上刮出刺耳声响："人手？实验室里不是有那么多试验品吗？"
他枯瘦的手指抠进轮椅扶手，在皮革上留下深深指痕，"反正到时候咱们要进入魔界，这地方毁掉也无所谓。"
皮特猛地抬头，烛火映得他眼底泛起惊惶："那些失败品根本不受控！上次第三实验体暴走，差点掀翻整个地下室！"
"不受控？"德雷克喉咙里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黑色水晶，"看看这个。"
水晶表面流淌着暗紫色光晕，皮特凑近时，隐约听见无数尖啸声从晶体深处传来。
德雷克枯瘦的手指捏着晶体，青灰指甲几乎要掐进流转着暗芒的纹路中：“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晶体表面泛起诡异涟漪，将烛火扭曲成无数细小的猩红光点。
皮特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艰难滚动：“这是...那只和古辛大人合作的怪物身上的东西！”
记忆如潮水翻涌——几个月月前那个血色之夜，浑身缠绕黑雾的神秘生物踏着无数教徒的尸体而来，胸口镶嵌的正是这枚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晶体。
“没错。”德雷克将晶体凑近烛光，里面隐约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轮廓，“古辛那群蠢货以为能用这东西召唤异界魔王，却连怎么驯服都不知道。”
他嗤笑一声，晶体突然发出尖锐嗡鸣，震得桌上的玻璃瓶纷纷炸裂，“不过倒是便宜了我们，我让炼金师把它磨成粉末，注入了三号实验体的脊椎。”
皮特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想起地下实验室里那具被铁链束缚的庞大身影。
上次偷偷查看时，它脊椎处的皮肤已经完全蜕变成晶体质感，在黑暗中泛着幽蓝冷光。
“可古辛大人为什么会失败？”他声音发颤，“那些怪物明明和我们进行合作了。”
“因为他们根本没参透晶体的本质！”德雷克突然激动地拍击轮椅扶手，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乌鸦，“这东西哪是什么能量源，分明是用来控制异界生物的枷锁！”
他将晶体狠狠砸在桌上，裂痕如蛛网蔓延，“古辛想操控那群怪物，却反倒被那群怪物给算计了！”
窗外的雨势骤然变大，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擂鼓般的声响。
皮特望着裂纹中渗出的黑色黏液，突然意识到上次实验事故后，那些失踪的实验日志里，似乎反复出现过“意识侵蚀”“晶体共鸣”这样的词汇。
“现在三号实验体的颅骨已经长出了晶簇。”德雷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等伊莎贝拉的人进入山谷，它会伪装成被恶魔附身的领主。那些蠢货忙着除魔时，我们的试验品大军就会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随后猛地将手一握，那原本就握在手中的晶体，此刻更是被他紧紧地捏住，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随着他用力的程度不断增加，他的手掌开始逐渐发白，甚至能够看到手掌上的青筋因为过度用力而凸起。
然而，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晶体上，仿佛这晶体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