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乔生,今年三十四岁,广告公司上班,一年前和妻子离婚后一直独自抚养着我们的女儿乔霜。
关于离婚这件事我还深刻的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们带着女儿乔霜在公园散步,因为前面一个星期都在下雨,好不容易天气放晴了,所以大家都想出来透透气。
乔霜自从上初中后就很少粘着我和妻子,所以那时她带着耳机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我和妻子则跟在后面。
我俩正沉默的走着,妻子突然开口说道:“乔生,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我感到莫名其妙,侧过头看向妻子,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怎么了,是你的老家有什么事情吗?”我开口向妻子询问道,说实话妻子的老家我也没去过,只是听她说在北方一个很偏僻的乡村。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太平淡了,我们的婚姻好像已经走进了坟墓,我想离开一段时间。”妻子没有看我,只是平淡的说出她的想法。
说实话,如果是几年前我一定会向她嘘寒问暖,将她哄开心,但是工作上的糟心事,和抚养孩子的压力,让我的感情变得麻木。
我觉得很累。
“那你去吧。”我回答道,后面我们没有发生争吵,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星期六我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和女儿乔霜了。
其实妻子说的很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生活的重担将我们的感情变得麻木,我们之间再也不像刚认识那会儿,眼神无意的对视就能让脸上浮现发自内心的笑容。
女儿对于妻子离开的反应并不大,至少没想我想象中那样哭闹着要找她的妈妈,或许是妻子对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自从那之后我的女儿乔霜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我感觉到后悔,或许妻子当时只是需要我哄一下她,而我的反应让她受到了伤害。
妻子离开后一周,我就主动联络了她,她告诉我她参加了一个前往北极的志愿者活动,她说是一个很有钱的集团赞助了一个大学,让他们前往北极拍摄一些公益性的纪录片。
当时我差点就要报警了,在我看来她一个人去参加这个莫名其妙的扯淡活动,和被骗无异,可能是旅行团的阴谋,更糟糕点可能是什么传销公司。
后来一个男人加上了我的微信,和我视频聊天,他告诉我他是大学考古系的教授,这次的活动是完全正规的,让我不用担心。
和他通过视频电话后,我放心不少,因为这个教授我认识,他是考古界的泰斗级人物,而且上过首都电视台的节目。
挂了电话我又在网上搜索这个项目的信息,发现虽然没有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但是志愿者活动确有其事,于是我也不再担心这件事,等妻子回来后,我想主动约她见面,为了我们的女儿。
乔霜最近和我闹脾气了,因为我不允许她放学之后躲在房间玩手机,我越是想了解她在学校的生活和交往的朋友,她就越是抗拒我,或许她是到了叛逆的年纪,毕竟她也已经十四岁了,回想我在她这个年纪时也经常和父母因为一些现在看来鸡毛蒜皮的事情产生矛盾。
但是对于乔霜我很愧疚,我没办法像那些霸道的父母一样残酷的镇压自己的孩子,直接将她的手机没收,或者不让她把卧室门关上。
所以我一直试图通过送一些小礼物,给她买一些零食缓和我俩的父女关系,我还记得她刚学会走路时,每次下班回家她都会一晃一晃的跑向我,抱住我的腿喊爸爸,现在她只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上周我听到公司的女同事讨论有一家甜品店最近很火,很受年轻女孩的欢迎,我想到乔霜或许也会从她的同学或者朋友那里听说到,如果我给她买到,她或许会很开心我认为,所以我下班就做地铁去寻找那个甜品店。
那个甜品店并不在市中心的那些大型购物广场里,反而开在一个和市中心比算是偏僻的街区,或许是店主对自己的美食很有自信,也有可能是为了营销讲故事,当然我猜测他将店开在比较偏的街区最大的可能是房租便宜。
我离开公司后坐着地铁去那个甜品店买甜品,到达目的地附近的地铁站后,走到室外我发现天色已经黑了,那天天气很古怪,才下午七点天空已经和晚上一样黑。
下了地铁后我跟着导航寻找那家甜品店,不知怎么的七扭八拐,尽然走到一个地下通道前,我看了看前面的十字路口,至少还有几百米,而且一旁的马路是双向四通道,也就是说我至少要等两个红灯才能穿过这条街。
毫无意外,我选择走地下通道来穿过地上的街道,那条地下街道让我记忆深刻,它很新,墙面地面都贴着白色的瓷砖,头顶的灯光也很明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走。
这点让我很困惑,当时也不是深夜,正是下班人流多的时候,这条地下通道却没有人走,如果不是有通行需求政府肯定不会在两个十字路口的中间路段修建这么一条地下通道,但是修出来后却没有人使用,难道是大家不知道这里修了一条地下通道吗,随即我马上否认了自己荒唐的想法。
当我停止这些脑中无意义的思考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地下通道走了很久,是有多久来着,五分钟,十分钟?
可能不止,我回过头看向自己来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那是一个拐角,我只能远远的看到一堵墙,我的内心稍微出现一丝不安,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我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五分钟后,我疲惫的靠着墙,坐在地上喘气,我一路小跑右转过好几个通道,都没看到出口,我开始怀疑我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
是什么真人秀吗,还是恶作剧?我在心中幻想着最好的结果,然而内心的恐惧,胸腔里的窒息感都残忍地让我认清现实,我好像被困在了一个不应该有人类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