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二日,距冬季风暴到来还有16天。
早晨醒来,布拉格就向各位交代了制作火把的方法:“很简单,找个鸟巢掏下来,在两边放上两根木棍,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磨出火星子,然后接取就行了。”
“哎呀,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涅罗夫一拍脑袋。
今天大半天几人都在制作自己的背包和防身工具。几人原本还准备也撕去自己的外套来做固定器材,不过因为发现了花楸果树,便改用它的末端藤条固定了。涅罗夫、多比尼克、布拉格三人合作将一根根粗木棍凿开,然后将简单打磨过后的石片插入缝隙之中交由赞固定。这样,两只简易长矛就诞生了。
做完了这些器具,赞割短了头发,几人上路。途中布拉格突然问涅罗夫:“山洞肯定抵御不了暴风雪,你知道怎么造房屋吗?”
“当然!首先要砍树我们只需要找到云杉或者松树之类的木头,然后砍断大的枝干,在主干中间凿个口子,把木炭倒进去,大火一烧,树就倒下了。前提是我们得抵达水源附近,这样能及时灭火。我们得先到了地儿再说。”
几人成功在傍晚前翻过山,顺着小溪来到了海滩边的空地。这里听不到风声,只有海波在不停地拍打着岸上的岩石。四人放下行李,利用手头现有的工具在四周挖起陷阱,盖上树枝和树叶后离去。很快夜幕降临,四人升起篝火,木柴噼里啪啦的开裂声不断融入,并沉寂在这夜晚。
涅罗夫看着熟睡的赞和多比里杰,扭头问布拉格:“你是因为什么事才被流放到这里的?”
布拉格望向远处,那里分不清是天空还是海洋。“反正我都到这来了,那我就和你聊聊这件事吧!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本是伊甸园里的人,后来还是帝国行政长官的女儿将我放了出来。”
“嗯。”
“你难道不惊讶吗?帝国不是常对你们说伊甸园里的人都是曾经的罪犯的后裔,永世不得离开么?”布拉格对涅罗夫平静的心态感到奇怪。
“可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对世界历史研究了很久了。阿格鲁纳姆帝国的历史书稍微仔细一研究就能发现疑点。”
“唉,要不是我那天因为好奇,往洞外钻见到了梓茵,她也不会跟着一起被关进伊甸园。她要是不被关进去,也不会想着把我带出来,我也不会害了她。她现在一定是被家里严加看管了吧......”
“你说的这个梓茵,是你的朋友?她该不会就是一年前帝国内务部长那突然失踪的女儿,梓茵·巴格罗涅吧?”
“对。她,还有和我一同在伊甸园的多比尼克,是与我关系最好的同伴。”布拉格仰望天空,回想着这两年的一幕幕,简直就是一场场刺激的冒险。
“同伴?”涅罗夫看着布拉格。
“当然。同伴,不就是最好的朋友吗?”
沉默良久,布拉格也回到了树叶制成的帐篷里。
或许是因为要解决的事情太多,涅罗夫失眠了。不止过了多久,赞悄悄爬了起来,坐到了他的身边。涅罗夫看了一眼她,又闭上了眼睛。
“你很看不惯布拉格,对吧?不明白他一个陌生人,没有地位,没有受过教育,怎么就成为了我们生存下去的重要人物。”
“我就是见不得他这么受到你的重视,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车上送来都是重罪犯,明明才两天时间,还不知道他对我们有没有威胁呢......”赞拨弄着烧火的树枝,想到了第一次遇见布拉格时他看自己的眼神,“我有些,有些没有理由的不喜欢他。”
“这么说来,我们也是重罪犯呢......可是,布拉格他信任我们......”涅罗夫这时候睁开了眼,与赞四目相对。
赞的眼睛里有些想要逃避的味道,涅罗夫并没有理睬,继续说道:“无论任何,布拉格他借给了我们无法得到的火种。这就足够了,这就足够让我们成为在北极岛这里的同伴了。”
十一月十三日,距冬季风暴到来还有15天。
“起床了各位!”涅罗夫早早的就把三人喊醒,“大家赶紧去看一下陷阱的情况怎么样,这两天我们要做一点御寒衣服了!”
来到陷阱口,一个洞口掉进了一只猞猁,一个洞口掉进了一只野猪,其他空空如也。布拉格和多比里杰用土矛扎向挣扎着的动物给予它们最后一击。
将动物尸体带回营地后,没等布拉格扒皮,赞就率先上手,熟练的划开它们的皮囊,这让布拉格感到很惊讶。
“你怎么这么熟练?这么快就清理好了?”布拉格吃着手里的坚果。
赞把兽皮往篝火旁一搭:“当然,小时候我和我爸一起出去打猎的时候他带我体验过。等吧,让烟把皮毛软化,就得一天的时间,接下来还要取溪水,用松木浸泡煮沸,然后浇到制成的兽皮上用手反复**。”
“既然要煮沸,拿什么做容器?”布拉格问。
“所以如何做陶碗也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当然可以解决。”涅罗夫从后面走了过来,“这儿的泥土粘性还是很高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条件去做这些,大家这两天先将就着穿一下吧。”
下午的时候多比里杰带着布拉格出去打猎,留下涅罗夫和赞看守营地。这一路上布拉格算是领略到了多比里杰的惊人眼力和爆发力,往往自己还没发现异常,他就已经一个飞扑捕获猎物了。一路上他们还制作了不少陷阱,至于能不能碰到好运,就只能看天意了。
这两天的休整让团队面貌焕然一新,有了更锋利的矛和凿子,四人也穿上了布拉格裁剪出的兽皮御寒外衣。
“你居然还会做衣服!......不过就是这衣服太硬了......”赞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布拉格隐藏技能还挺多。
“不要小看我这个裁缝,等到下次条件好了,我给你们做个软的,比这更好看!”
“呵......好!”为了新衣服,赞有些期待,终于是放下了身段。
不过这两天涅罗夫总是在地上比划着,还不停叹着气。正巧这天晚上被布拉格看见了,于是他小声问道:“涅罗夫,你怎么了啊?这都唉声叹气一整天了。”
“还是房子的问题啊......”涅罗夫说,“经过我的计算,要想造能够抵御暴风雪的房屋,光靠我们几人,以及这里的小树是完全不行的。”
“不对啊,我记得我之前在南边森林里的时候见过之前幸存下来的人类啊?”布拉格说。
“谁知道他们来这里第几年了......每年国王军会押运一到两批重罪犯过来,万一是春夏季来的呢?那时候物资丰富,造房子也没有抵御寒风需求。海水很冷,今年的冬季温度会比前几年低很多,现在我们为了躲避暴风雪必须跨过山体中央分界线,去西面寻找更大的松木。而且西侧相对来说因为背风,受到的影响不是那么大,生存难度也会小些。”
“去西边?那怎么砍木头?我们几人也搬不动那边的松木云杉啊。”
“这就说道点子上了!我们搬不动,但是可以靠兽人来帮我们搬。只是......”
“只是什么?”布拉格问,“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担心他们不愿意帮我们!这好办,要说合作,我曾经在伊甸园里联合过成员反抗管理员们,现在只是联合兽人,小菜一碟!我倒是想,兽人那么笨,那样愚昧,他们真的能办好事吗?”
“兽人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笨,他们只是大多数被人类严加看管,禁止接触知识,导致看起来脑袋不大灵光罢了。我担心的是到时候兽人使出全部效率给我们造房子了,但没有吃的怎么办?现在只有我们四人,根本不可能供应的起他们。”涅罗夫说,“所以,要是想完成这一目标,只能再找到其他更多幸运活到了今天的人类、更多的兽人,然后聚在一起,兽人建房,人类狩猎,依靠现在还算凑合的食物资源赶在暴风雪到来之前,一起生存下去才行。”
“你的意思是还要联合人类吗?那不是更简单了!”布拉格咧着嘴笑道,“包在我身上!”
“嗨,张口就来,哪有那么简单,人类的小心思可比兽人多得多。反正这两天该做的东西我们都做的差不多了。”涅罗夫又往火里丢了两根木头,“明早我们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