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日,距冬季风暴到来还有13天。
“出发!”涅罗夫一声令下,收拾好工具的四人小队点燃火把,开始一路向西,寻找兽人与人类的踪迹。
西边相对来说更温暖的环境确实更适合生存,很快他们就碰到了四个兽人。在布拉格每人两大块风干的烤肉作为交换的诱惑下,兽人们加入了队伍。这些兽人,他们分别是:偷走主人蛋糕的艾丽芙、和同伴计划偷偷溜走的秦阿、工作时不小心碰翻蜡烛把主人被烧死的柯达、自从被买来就从没听过主人使唤,在戴着项圈的情况下还把主人给打了的布劳兹。
避风所选址在中西部的一个小山谷,虽然现在的队伍已经有了八个伙伴,但距离能够建设避风所所需的人员数量还是差了一大截。布拉格主动提出继续寻找人类。
“先别急。”涅罗夫另有打算,“艾丽芙,你们还知道这片区域有什么兽人或者人类吗?”
“当然!”柯达抢先回答,“在这片地方应该还有不少兽人,但是人类有多少我们不清楚。”
秦阿接着说道:“之前我和同伴是一起在正西面的山脊狩猎的,他们是之前和我一起策划逃跑的朋友,想必现在他们应该还呆在那边,可以去看看。”
这时候艾丽芙也补充了一个重要信息:“西南边山下的平原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如果你们想让人类也来合作的的话去那边找找或许希望比较大。只是......”
“只是什么?”布拉格几人问。
“只是我怕人类会看不起我们......”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你们就放心的去找其他兽人吧!今晚我们在这等你们回来。”涅罗夫向他们保证。
“好!”四兽人随即分头行动。
“布拉格,你与我一起去西南面看看。赞、多比里杰,你俩在原地等候。”涅罗夫拉上布拉格前往西南边勘察情况。
借着朦胧的夜色,两人在树丛里看到了空地上零零散散十几个看上去状态不佳的人。涅罗夫正想上前与他们交涉,却被布拉格一把拉住,他想起了第一晚发生的事。
“怎么了?”涅罗夫问他。
“不能着急,我们现在还不确定他们有没有攻击性。这个岛上还存在着以前流放的人......只不过,他们已经不愿意与人接近了,有好几个兽人都倒在他们的弓箭下,我亲眼所见。”
过了一会儿,似乎没什么异常。
“我先上,你在后面帮我看守。”布拉格没等涅罗夫开口就走了过去。
“嘿!那边的朋友,你们还好吗?”他举着火把,远远地就开始招手。
“停下!站在那别动!”人群中看上去像是老大的警惕起来。
“你有什么事?”老大喊道。
“我是想来找你们联合合作的!”布拉格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又继续往前走了两步。
“停下!”老大再次喊道。周围有几个人举起了土矛。显然能够在冬季撑到现在的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拥有了火种,做出了武器,选出了领导者。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冬季风暴要来了,我来找你们合作,一起盖房子!”
“怎么盖?就算可以砍倒那些树木,就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法盖吧?就算我们盖的起来,吃的问题谁来解决?请回吧。”老大直接拒绝了。
“你们难道不再想想吗?没有住所的话暴风雪一旦来了我们全都跑不了!何况建房子的问题我们已经想好法子解决了!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布拉格继续追问。
“请回吧!赶紧走!我们自己可以解决!”老大明显生气了。
“为什么他们不肯相信我们呢?”回去的路上,布拉格问涅罗夫。
“所以我跟你说吧,人类难以团结的原因就在这里。有了一定的知识,但又喜欢耍小聪明,也因此怕别人害了自己,做事处处充满着偷奸耍滑。你也看到了,他们同样做出了各种工具,活过了这五天。但这类人里往往自以为是的相当之多,一昧认为自己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就算他们意识到了错误,也因为害怕被看穿而坚持着错下去。正是因为这种品性,导致他们常常意识不到危险,陷入自我毁灭当中。”
“那怎么办?”
“撤,我们必须让他们亲眼看到方案的可行性。明天咱们带新来的几个兽人到这给他们长长见识。”涅罗夫考虑了一下说道。
其实涅罗夫原本是不想让兽人来的,免得起矛盾。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若要办成事,总得试一试。等到两人回到露营地,发现这里已经不只一开始的四个兽人了,而是在人传人的情况下,来了足足四十余个!这些兽人来自不同种,以猫科、犬科、熊科为主。当晚的气氛十分热闹,大家围坐在一起互相结识,在场的兽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人类的平等对待。
十一月十六日,距冬季风暴到来还有12天。
“喂!”涅罗夫把多比里杰扇醒,“我带着布拉格和布劳兹去说服那帮人,你们起来了就原地等候,懂了么?”
“啊?”多比里杰一脸迷糊。
一大早,涅罗夫就拉上布拉格和布劳兹,往昨天的地方赶去。
在西边空地的老大还在熟睡当中,当他们被惊醒,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时,布劳兹已经砍倒了第二棵树了。
“你们跑到我们这边来做什么!”短暂的迟疑后老大叫道。
“当然是砍树造房子啊!”涅罗夫喊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加入,那就只有我们自己干了咯!我们可不会像你一样浪费这十来天。”
老大看着身旁众人,大家都眨巴这眼睛等他发号施令。有几个人因为穿衣单薄,已经得了风寒发烧了。看得出其实他们都想加入涅罗夫的队伍。
老大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拉下了面子:“等等,快停下!我们考虑加入你们,但是谁来领导?”
“我叫涅罗夫。”涅罗夫带着两人走上前,“我是我们队伍的队长。我们的队伍可不只现在你面前的三个人,还有四十多个人在后面山坡等着呢。”
“你说的这四十个人,也包括兽人吗?”老大问道。
“当然,而且人数很多。”
老大有点不爽,但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忍一忍,到时候再闹事:“好吧,我叫贝勒,我同意加入你们。”
贝勒身后的队员们欢呼起来,贝勒继续说道:“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要有队伍的指挥权。”
“不行。”贝勒刚说完涅罗夫就拒绝了,“你要么安安分分选择加入我们,要么选择单打独斗继续做你那还不到十天的老大。对我们来说,即使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也可以按时造好房子完成任务,顶多花的时间长一点。要不要加入,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
涅罗夫向贝勒伸出手,贝勒握紧拳头。
“唉!”最终贝勒还是听从了涅罗夫的建议,带着十几个人臣服于他了。
趁着这个时候,涅罗夫一边让布劳兹去通知原来的一帮人来这里等候,一边带着新加入的大伙去寻找草药,狩猎。
“你们几个病员都发烧了啊。”涅罗夫对贝勒说,“在这种鬼地方要治疗风寒,只有用羌活、桔梗,不知道东边有没有甘草。到时候要是找到最好,找不到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呵,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贝勒对此不屑一顾。
涅罗夫一笑:“知识的力量。”
随着更多人的配合着狩猎,获得食物的难度小了很多。只一上午,他们就收获了十来只鸡、一只狼獾、一大堆坚果、许多的野菜,另外还蹲守到了好几只松鼠。
“这些食物我们赶快回去烤了吃吧!不知道兽人会给我们搭建出个什么房子来。”人们聊着天在树林里走着,涅罗夫听见了谈话内容,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该来的早晚会来。
天色暗了下来,赞和多比尼克早已经带着兽人们来到空地,并打好了二十来根木桩子了。当布拉格一行人从树林里冒出来的时候,这六十来号人汇聚在一起的样子可谓相当壮观。就在众人纷纷架上木架子准备烧烤捕获到的食物的时候,却被涅罗夫一声命令给打断了。
“放下你们手里的猎物!”涅罗夫对他们喊道,“这些东西是给兽人的!”
“什么?!”人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出乎意料的整齐。
“你说我们辛苦抓来的食物是给兽人的?”贝勒开始带起了人们的情绪,“我们凭什么要把我们的东西给他们这些低等生物!”
“对,对!他们不自己找食物就应该饿死!”有人开始叫了,反对涅罗夫的声音开始渐渐响了起来。
“安静!”趁着情况没有变质,涅罗夫一声怒吼震慑住了众人,然后携着两名兽人向贝勒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啊!”贝勒被这阵势吓着了。但三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随后压迫着贝勒怼到木桩前面。
“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这是谁在费力打的木桩!”
“做这些苦力为人类服务是兽人他们应该的!”
“应该的?如果你执意这么认为,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队伍自力更生了,在我这里就没有哪个兽人是低人一等的!到时候暴风雪来了,是死是活随你!”
“哼。”贝勒还是不服气。
“食物的确是我们找的,可我们住的房子是兽人造的!如果我们不能公平地将收获的事物送给他们,那我们又怎么生存下去!告诉我,你靠自己手底下那几个人一个人能活下去吗?能活过这个冬天吗!”涅罗夫对着贝勒大喝道,其它人都闭上了嘴。
“劳有奖赏,错有惩罚,这些我在今晚都和你们说清楚了。今年的冬天会格外寒冷,第一个夜晚有幸赶到海边的各位应该有所体会。危难当前,大家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分配制度,不团结起来,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下去!你们谁要是还在这挑事,要么自己走,要么别怪我不客气!”涅罗夫眼神坚定果决而深谙,“从明天开始,不论男女,所有人都随我出去狩猎。我们打猎得到的肉类分出一半以上交给建造避风所的兽人,其余人类留下来制作陶器之类的生活用品。听明白了没有?”
没人回答,涅罗夫又问了一声:“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终于大家参差不齐喊了起来,但显然还是不情愿与兽人合作的。
“哦对了,这个发给你们。”涅罗夫从手中掏出了兽人们采集的大把干果分发给人们。
大量的杂碎木屑木块被丢进了篝火堆里熊熊燃烧,快要照亮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