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转动的轻响中,风明雪银发垂落肩头,创世神力在裙摆流转出细碎金芒。她刚踏入门槛,便被一道带着血污的身影猛地扑住。于鹏举颤抖着双臂死死环住她的腰,滚烫的泪水浸透她的衣襟:"妈妈,不要把我交给她,求求你!"
宿念倚在墙边把玩着凝结成匕首状的情绪锁链,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斑斓光雾在她身后凝成扭曲的鬼脸,正对着于鹏举龇牙。风明雪瞳孔微缩,抬手轻抚少年颤抖的后背,却在触及他紧绷如弓弦的肌肉时,指尖的神力突然泛起涟漪——她分明感知到于鹏举体内残留着暗紫色的灵力波动。
"发生什么事了?"风明雪声音温柔,掌心却悄然覆上于鹏举后心,创世之力化作暖流探入经脉。宿念见状挑眉,锁链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不过是和哥哥聊了聊从前,他太不经吓了。"少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周身光雾突然转为纯净的白色,"我还帮他治好了伤呢。"
于鹏举猛地抬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充满恐惧与控诉:"她...她用灵力折磨我!说要替你讨债..."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闷哼着蜷缩进风明雪怀中。宿念指尖暗紫色的锁链隐没于虚空,无辜地摊开双手:"妈妈,我可是发过誓不动他的。"
风明雪轻叹一声,将怀中颤抖的少年搂得更紧。创世神力在两人周身织成细密的结界,隔绝了宿念投来的目光:"先休息吧。"她低声安抚,余光却瞥见女儿周身翻涌的暗紫色光雾——那是极度愤怒的情绪具象化,与记忆中那个总爱躲在自己裙摆后的小女孩重叠,令她心口泛起酸涩。
于鹏举死死揪住风明雪的衣摆,涕泪横流的瞬间,脑海中突然炸开一道冰冷的女声:“你完蛋了。”那声音像是裹着千年玄冰,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冻得他浑身汗毛倒竖。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宿念,却见少女正歪着头冲他微笑,指尖缠绕的暗紫色光雾凝成狡黠的眼睛形状,在空气中诡异地眨动。
风明雪察觉到怀中少年的僵硬,低头时只看见他苍白如纸的脸色:“怎么了?”她温柔的询问反而让于鹏举颤抖得更厉害,宿念的声音再次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令人战栗的压迫感:“敢告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伴随着这威胁,他丹田处突然泛起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没……没事!”于鹏举强撑着挤出几个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宿念倚在门框上,周身光雾化作狰狞的巨蟒虚影,无声地张开血盆大口,做出咬断他脖颈的动作。她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次带着几分玩味:“等着瞧,好戏才刚刚开始。”
风明雪将少年颤抖的身躯轻轻托起,创世神力化作柔软的光晕包裹住他。于鹏举却不敢放松分毫,宿念冰冷的威胁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偷偷看了眼少女嘴角勾起的弧度,那笑容仿佛在说——你逃不掉的。
于鹏举被风明雪抱在怀中,每走一步都如芒在背。宿念跟在身后,斑斓光雾凝成的虚影如影随形,时不时化作利爪在他脚边抓出焦黑痕迹。“别怕,有妈妈在。”风明雪的声音带着治愈的力量,却无法驱散少年心底的恐惧。他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刚踏入房间,风明雪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指尖流转的创世神力拂过他的额头,原本凌乱的发丝变得顺滑,脸上的泪痕也被悄然抹去。“好好休息。”她温柔地说,起身时却没注意到于鹏举惊恐的眼神——宿念不知何时闪到了床边,正俯下身,脸几乎贴到他面前。
“哥哥,你猜妈妈发现真相后,会更心疼谁?”宿念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于鹏举浑身发凉。她指尖凝聚出一颗暗紫色光珠,悬在于鹏举心口,“要不要试试,被灵力蚕食内脏的感觉?”风明雪转身的瞬间,光珠突然没入少年体内,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于鹏举死死咬住下唇,将闷哼咽回喉咙。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风明雪察觉到异常,立刻转身。宿念早已收回灵力,变回那副乖巧模样,无辜地眨着眼睛:“妈妈,哥哥可能是太累了。”她甚至伸手轻轻拍了拍于鹏举的脸,“对吧,哥哥?”
于鹏举浑身冷汗淋漓,喉间腥甜翻涌。宿念的声音再次在脑海响起:“明天日落前,后山老槐树,敢不来,你知道后果。”少女直起身子,冲风明雪甜甜一笑:“妈妈,我去给哥哥准备安神汤。”转身时,故意在经过于鹏举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记住,你已经是我的玩具了。”
房门关闭的刹那,于鹏举再也撑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刺眼的红梅。而风明雪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完全不知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正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于鹏举紧紧攥着风明雪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妈妈,她到底是谁啊,求求你,不要把她和我放在一起了!”他浑身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宿念施加的疼痛虽已消失,可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仍在啃噬着他的神经。
风明雪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抬手轻轻擦去少年脸上的泪痕,创世神力顺着指尖渗入他的肌肤,安抚着他紊乱的气息。“她是你的妹妹,宿念。”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你们...曾经关系很好。”
“怎么可能!”于鹏举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明明想杀了我!妈妈,你为什么要相信她?”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宿念冰冷的眼神和那些残忍的威胁,情绪锁链缠绕时的剧痛仿佛还在折磨着他。
风明雪将少年颤抖的身躯搂入怀中,银发垂落,遮住了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有些事,等你恢复记忆就明白了。”她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但宿念...她不会真的伤害你。”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安慰于鹏举,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门外,宿念倚着墙壁,周身的斑斓光雾翻涌成狰狞的面孔,她听着屋内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紫色的灵力在指尖凝成尖锐的爪子,无声地抓挠着地面:“不会伤害你?哥哥,好戏还在后头呢。”她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压迫感,预示着这场纠葛远未结束。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于鹏举蜷缩在被褥里,盯着床幔上晃动的光斑发怔。昨夜宿念的威胁如毒蛇盘踞在心头,他摸了**口,那里还残留着灵力灼烧的隐痛。当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时,他浑身紧绷——不是宿念的暗紫色光雾波动,而是带着温暖气息的创世神力。
"起来吃点东西。"风明雪端着青瓷碗推门而入,蒸腾的热气里飘着安神草药的清香,"宿念去后山采药了,你今日好好休养。"她将碗递到少年颤抖的手中,却没发现于鹏举听到"后山"二字时骤然凝固的表情。
日头渐渐西斜,于鹏举望着天边泛起的晚霞,掌心沁出冷汗。窗棂外突然闪过一道暗紫色流光,宿念倚在窗沿,指尖缠绕的锁链勾住他的衣领,轻而易举将人拽到窗边:"哥哥,该赴约了。"少女周身翻涌的光雾凝成荆棘,狠狠刺进他的腰间,"还是说,你想试试在妈妈面前,灵力暴走的滋味?"
后山老槐树下,枯枝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呻吟。宿念松开手,于鹏举踉跄着摔在满地落叶上,抬头便看见树干上密密麻麻刻满的咒文。暗紫色锁链如活物般缠住他的四肢,将他倒吊在半空:"知道这是什么吗?"宿念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咒文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是你当年用来困住妈妈的禁术,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于鹏举挣扎着想要开口求饶,却被锁链勒住咽喉。宿念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妈妈说我不会伤害你?"她咯咯笑着,火焰顺着锁链爬向他的丹田,"那我就让你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直到你想起,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老槐树在夜风中发出呜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剧痛哀鸣。
于鹏举被倒吊在半空,血液直冲脑门,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拼命扭动身躯,锁链摩擦着皮肤,勒出一道道血痕:“别啊,放了我吧,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恐惧,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宿念缓步走近,斑斓光雾在她身后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鬼脸,獠牙几乎要咬向少年的脖颈。她伸手捏住于鹏举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眼中翻涌的暗紫色光芒几乎要将人吞噬:“你问做错了什么?”少女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进他的心脏,“你囚禁妈妈几十万年,让她受尽折磨,那些痛苦,你以为能轻易抹去?”
话音未落,暗紫色锁链突然收紧,于鹏举闷哼一声,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勒碎。宿念指尖凝聚出幽蓝的火焰,缓缓靠近他的丹田:“看着你现在这副狼狈模样,真是大快人心。”火焰舔舐着他的皮肤,带来钻心的剧痛,“我要让你一点一点,把妈妈受过的苦,全部尝一遍。”
“我...我不知道!”于鹏举涕泪横流,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求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却在宿念松开手的瞬间,被一道治愈的灵力强行唤醒,紧接着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想知道真相?”宿念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慢慢受着吧,等你痛到极致,或许就能想起,自己当初有多可恨了。”光雾化作无数细小的刀刃,在他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却又在即将致命时愈合,如此反复,让痛苦永不停歇。
风明雪握着药锄的手突然一顿,掌心传来细微的刺痛。创世神力在经脉中剧烈震颤,她望着满地未采完的灵草,银发无风自动。后山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带着熟悉的暗紫色气息——那是宿念独有的情绪具象化。
"不好!"她将药篮狠狠抛向空中,裙摆绽开万千金芒,整个人化作流光射向山林。老槐树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还未靠近,便听见于鹏举凄厉的惨叫。结界破碎的刹那,她看见少年被倒吊在半空,浑身布满深浅不一的伤口,而宿念正举着一团幽蓝火焰,指尖悬在他心口。
"住手!"风明雪的声音裹挟着创世威压,震得四周树木簌簌作响。暗紫色光雾瞬间消散,宿念僵在原地,火焰从指缝间熄灭。于鹏举重重摔落在地,蜷缩成一团颤抖不止。
"妈妈...你终于来了..."宿念的声音突然变得委屈,斑斓光雾重新凝聚成乖巧的白兔模样,"我只是想帮哥哥恢复记忆..."她伸手想去触碰风明雪,却在看见对方冷冽的眼神时,缓缓收回了手。
风明雪蹲下身,创世神力化作金色绷带缠绕在于鹏举身上。少年抓住她的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她要杀了我..."这句话让宿念浑身一颤,光雾凝成的白兔突然露出獠牙,却被风明雪凌厉的目光压制下去。
"够了。"风明雪抱起昏迷的于鹏举,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失望,"宿念,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转身时,银发扫过宿念泛红的眼眶,"回房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宿念呆立在原地,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暗紫色的光雾疯狂翻涌,在老槐树上抓出深深的爪痕。"为什么...连你也要护着他..."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落在地,瞬间被吞噬在扭曲的光雾里。
宿念跌坐在满地枯叶上,暗紫色光雾如同失控的藤蔓疯狂缠绕着老槐树,将树皮撕扯得支离破碎。她盯着自己渗血的掌心,指甲深深掐出的月牙形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却又被情绪凝成的光雾贪婪地吞噬。“确实,哥哥当时只是怕失去力量,才把妈妈,创造之神囚禁,但他没有伤害过妈妈……”她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沙哑,尾音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颤抖,“可是,他不该不让我见妈妈!”
光雾突然暴涨,在虚空中凝成数十个幼年宿念的虚影,每一个都泪眼婆娑地拽着风明雪的衣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被结界隔绝的数十万年里,她只能隔着朦胧的光墙,看着风明雪在囚笼中沉睡,而于鹏举总是冷漠地挡在结界前,阻拦她任何靠近的尝试。“我每天都在哭着喊妈妈,他却把我推开……”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笑声中带着泣音,“凭什么他能独占妈妈的温柔?凭什么他现在失忆了就能被原谅?”
指尖凝聚的暗紫色锁链狠狠刺入地面,碎石飞溅间,她缓缓起身,沾血的裙摆扫过刻满禁术的老槐树。“哥哥,你欠我的,永远还不清。”她对着虚空低语,光雾化作的利爪穿透树干,“就算妈妈要护着你,我也要让你想起来——那些你亲手制造的,让我和妈妈分离的痛苦。”夜色彻底笼罩山林,宿念的身影消失在翻涌的暗紫色雾气中,只留下老槐树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风明雪将昏迷的于鹏举安置在床上,创世神力如涓涓细流渗入他受损的经脉。指尖拂过少年紧锁的眉头,她轻叹一声,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当年的往事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那段被封印的记忆,此刻却因宿念的失控而泛起涟漪。
与此同时,宿念的房间内,暗紫色的光雾疯狂地撞击着结界。少女蜷缩在角落,“妈妈为什么不相信我?”她哽咽着,“明明是他先夺走了我的一切……”光雾突然凝聚成风明雪的模样,宿念扑过去想要拥抱,却只抓到一团虚无。
深夜,于鹏举在剧痛中惊醒。他猛地坐起,额头上满是冷汗,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冰冷的结界、少女绝望的哭喊、还有自己冷漠的背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心口传来一阵刺痛。就在这时,窗外闪过一道暗紫色的光芒。
宿念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前,周身的光雾平静得有些诡异。“哥哥,你终于醒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有没有想起些什么?”不等于鹏举回答,暗紫色锁链突然暴起,缠住他的手腕,“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帮你慢慢回忆。”
风明雪察觉到异动,瞬间出现在门口。“宿念!”她的声音带着警告。宿念却突然松开手,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妈妈,我只是来看看哥哥。”她转身时,偷偷向于鹏举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毕竟,我们还有好多‘过去’要好好聊聊呢。”
门被重重关上,于鹏举瘫倒在床上,心脏剧烈跳动。他知道,与宿念的这场恩怨,才刚刚开始,而风明雪夹在中间,也注定要面对一场艰难的抉择。窗外,暗紫色的光雾在夜空中盘旋,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宿念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暗紫色光芒,单薄的身影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下,竟显出几分脆弱。她缓缓跪伏在地,发间凝结的光雾褪去狰狞,化作细碎的星芒簌簌坠落:“妈妈,请你让我和哥哥单独在一起一段时间,一年就可以。”抬起头时,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水光,“我发誓,不会杀了他。”
风明雪袖中的指尖微微发颤,创世神力在周身若隐若现。她望着地上倔强的少女——曾经那个总爱黏在自己裙摆后的孩子,如今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执念。“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非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明白我的痛苦!”宿念突然情绪失控,暗紫色光雾如潮水暴涨,将房间内的桌椅掀翻在地。但在触及风明雪衣角的瞬间,又猛地消散成点点微光。她攥着母亲的裙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被关在结界外的每一天,我都在等他放我见你。现在他失忆了就能重新得到你的庇护,那我受过的煎熬算什么?”
于鹏举蜷缩在床榻角落,宿念激烈的话语如重锤般砸在心头。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疯狂拼凑,锁链禁锢的哭声、结界外绝望的身影,逐渐与眼前少女重叠。他张了张嘴,却被宿念投来的冰冷目光钉在原地。
“一年后,我会带着恢复记忆的他来见你。”宿念缓缓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裙摆,语气重归平静,“如果做不到……”她顿了顿,看向于鹏举的眼神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我就永远把他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
“宿念!”风明雪的声音骤然拔高,创世神力在银发间炸开刺目的光晕,整座宫殿的琉璃瓦都为之震颤。她从未见过女儿眼中如此浓烈的偏执,那暗紫色的光芒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宿念却不退反进,指尖凝结的光雾化作幼年时的自己,怯生生地拽住风明雪的衣袖:“妈妈,我不能也不可能像他那样囚禁你。”她忽然哽咽着笑出声,眼泪砸在光雾凝成的虚幻手掌上,转瞬消失不见,“几万年的等待,让我和他相处一年都不行吗?我只要一年……”尾音被呜咽绞碎,那些被困在结界外的日夜,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刺,扎在她泛红的眼眶里。
于鹏举想要开口辩解,却被宿念突然转头投来的目光钉在原地。少女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却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暗紫色锁链顺着地面无声蔓延,在他脚边蜿蜒成牢笼的形状。
风明雪的神力逐渐平息,银发重新垂落肩头。她望着宿念固执的眼神,恍惚间看见当年被留在结界外的小小身影——那个哭着拍打着光壁,声音都喊哑了也没能见到自己一面的孩子。创世神的叹息混着灵力消散在空气中,她最终别开视线:“记住你的誓言。”
宿念浑身一震,光雾如烟花般在身后炸开绚丽的紫色,转瞬又归于平静。她对着风明雪深深行礼,起身时看向于鹏举的眼神冰冷如刃:“哥哥,收拾一下吧。”暗紫色锁链缠住他的手腕,“从今天起,你我要好好‘叙叙旧’了。”
“不,不!”于鹏举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雕花屏风,碎裂的木屑扎进皮肉也浑然不觉。宿念周身翻涌的暗紫色光雾如同活物,眨眼间化作锁链缠住他的脚踝,猛地一拽,少年狼狈地摔在冰凉的地砖上。
“没有用的,别想跑。”宿念缓步逼近,裙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我不会杀了你,但你让我几万年没有见过妈妈的痛,我不会放过你。”她蹲下身,指尖凝聚的幽蓝火焰映亮于鹏举惨白的脸,另一只手却温柔地抚上他颤抖的脸颊,“知道被隔绝在结界外是什么滋味吗?每分每秒都在数着,盼着能见妈妈一眼,却只能看着你在结界里……”
话音未落,暗紫色锁链突然收紧,勒进于鹏举的皮肤,血珠顺着锁链纹路蜿蜒而下。他痛得弓起身子,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求你……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宿念突然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火焰骤然暴涨,将于鹏举笼罩在灼热的光晕里,“那就让你好好想起来!”光雾化作无数细小的尖刺,穿透他的衣衫没入肌肤,却在触及要害时骤然消散,如此反复,折磨得于鹏举冷汗浸透全身,意识在剧痛与清醒间不断挣扎。
风明雪别过头,银发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创世神力在掌心凝成又消散。她知道,这是宿念压抑了数十万年的怨恨,而自己作为母亲,终究还是让孩子承受了太多……
风明雪周身萦绕着创世神力踏入虚无之地,暗紫色的空间裂隙在她身后缓缓闭合。临走前最后一眼回望宫殿方向,银发在混沌气流中翻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残留的温度。她清楚宿念眼底疯狂的执念,但掌心流转的因果之力如游龙盘踞,无声承诺着:一年期满,定能接回于鹏举。
与此同时,天庭玉阶震颤,三十六重宫阙的琉璃灯盏同时明灭。白发苍苍的天官猛地抬头,手中的星象盘迸发刺目红光:“创造之神大人走了?”消息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九霄,仙侍们交头接耳间,云层都染上不安的躁动。
“不过是去闭关罢了。”执掌雷部的仙君甩袖碾碎半空游走的闪电,鎏金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创造之神早已将创世法则融入天地,她的离去,于修仙世界不过是沧海一粟。”随着他的话语,磅礴的威压镇压住此起彼伏的议论,天庭渐渐恢复死寂般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