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蜿蜒山道下行,林间弥漫的晨雾还未散尽。宿念走在最前方,暗紫色光雾时隐时现,将脚下的碎石碾成齑粉。黄龙真人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手中玉灯散发的光晕恰到好处地笼罩着她周身,既不显得冒犯,又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异动。
于鹏举望着妹妹孤傲的背影,心口泛起一丝酸涩。他刚想开口打破僵局,却被秦叶轻轻拉住衣袖。银发女子微微摇头,示意他噤声,鎏金长枪在掌心转了个圈,将沿途悄然靠近的几缕窥探神识震碎。
“少主可知,这静心阁乃是……”黄龙真人刚要开口介绍,便被宿念不耐烦地打断。
“我没兴趣听你啰嗦。”她猛地转身,暗紫色眼眸里翻涌着烦躁,“我只问你,这山上有没有能快速恢复力量的宝物?”话音未落,她周身的光雾突然剧烈震颤,引得山林间的飞鸟惊惶四散。
黄龙真人神色不变,玉灯的光晕却悄然增强几分:“宝物之事需从长计议,不过阁中有上古修炼秘卷,或许能助少主……”
“秘卷?那些凡人写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宿念嗤笑一声,脚尖轻点便跃上树梢,“我要的是真正的至宝,能让我重新掌控创世法则的东西!”她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阵阵回音。
于鹏举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喊道:“宿念!别胡闹了!
这一声让宿念瞬间僵住。她缓缓回头,眼中的冷意几乎凝成实质:“你说谁胡闹?”暗紫色光雾如潮水般涌来,在她脚下汇聚成狰狞的巨兽虚影,“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当年你囚禁妈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秦叶立刻挡在于鹏举身前,鎏金长枪迸发万丈光芒,与那股威压轰然相撞。黄龙真人也急忙出手,玉灯化作一道光幕笼罩众人:“两位切勿动怒!尊主临走前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你们……”
“住口!”宿念突然厉喝,光雾骤然暴涨。刹那间,山林间飞沙走石,就连远处的云雾都被染成了暗紫色。她死死盯着于鹏举,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我就是要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宿念不是任人欺负的!”
黄龙真人手持玉灯僵在原地,灯芯的青金色火焰剧烈摇曳,映得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他目光在情绪失控的宿念、面色苍白的于鹏举,以及严阵以待的秦叶之间来回游移,广袖下的手指几次紧握又松开——尊主临走时千叮万嘱要照顾好两位少主,可此刻两方剑拔弩张,哪边他都不敢轻易插手。
“少主息怒……”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却被宿念爆发的暗紫色光雾碾得支离破碎。眼见那光雾凝成利爪直扑于鹏举,他牙一咬,玉灯横在胸前,青金色光晕堪堪抵住攻击,“尊主若知道你们自相残杀,必定……”
“少拿妈妈压我!”宿念发丝飞扬如墨蛇狂舞,指甲因力量暴走而泛着妖异的紫,“他当初丢下我时,可没想过妈妈会伤心!”她转头瞪向黄龙真人,眼中猩红翻涌,“你既护不住我,就闭嘴!”
秦叶长枪一横,将震退的光雾再次拦下,余光瞥见于鹏举攥紧又松开的拳头。少年强撑着要上前,却因灵力不足踉跄半步,她心头一紧,侧身用肩膀抵住他:“别冲动。”
黄龙真人望着失控的场面,喉结滚动咽下苦涩。他深知宿念实力深不可测,此刻又被心魔裹挟;于鹏举虽修为尽失,却是尊主血脉至亲;秦叶与尊主渊源颇深,背后更有神秘力量支持。三方势力在他眼前对峙,他却如履薄冰,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引发更大的祸端,只能死死攥住玉灯,用颤抖的灵力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
宿念胸口剧烈起伏,暗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于鹏举,眼底翻涌的情绪如同即将爆发的暗潮。她重重冷哼一声,脚尖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倒飞而出,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剜了他一眼。发丝间跳动的幽蓝电光扫过石阶,留下焦黑的灼痕,惊得周围的修士纷纷后退。
黄龙真人长舒一口气,袖中的灵力锁链悄然消散,玉灯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来。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转头看向于鹏举,欲言又止:“二公子……”
于鹏举望着妹妹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秦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鎏金长枪斜倚在身侧,发出低沉的嗡鸣:“别太放在心上,她……需要时间。”
“可我连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于鹏举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每次看到她这样,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黄龙真人神色一凛,收起玉灯躬身道:“静心阁已到,还请二位随我来。或许阁中的典籍,能让二公子寻回一些记忆。”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宿念离去的方向,“至于少主,我会派人暗中照看。”
山风呼啸而过,卷走满地狼藉,却卷不走于鹏举眉间的郁结。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上黄龙真人,秦叶则默默走在他身后,鎏金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暗潮汹涌,而前路,依旧迷雾重重。
推开静心阁雕花木门,檀香混着古籍特有的墨香扑面而来。阁中烛火摇曳,在层层叠叠的书架间投下斑驳光影。一道玄色身影端坐在青玉案前,手中竹简泛着幽蓝微光,正是通天教主座下弟子滕曜然。(大家还记得吗)
他缓缓抬头,眼角妖异的紫纹随着动作轻颤,金瞳扫过众人时闪过一丝意外:“黄龙道友,怎会带这么多人来此地?”话音未落,目光已锁定在宿念身上,暗紫色光晕与她周身气息产生微妙共鸣,“这位姑娘……莫非是……”
“少多管闲事!”宿念周身光雾骤然翻涌,将靠近的烛火尽数扑灭。她盯着滕曜然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那是通天教主一脉的信物,冷笑出声,“通天教主的走狗也配过问我的事?”
黄龙真人脸色骤变,急忙抬手示意宿念噤声:“少主慎言!滕道友乃通天教主座下亲传,与我等……”
“与你们蛇鼠一窝?”宿念挑眉打断,指尖凝聚的咒印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当年通天教主觊觎妈妈的创世之力,派人偷袭虚无之地,这笔账我还没算!”她周身威压暴涨,阁中书架剧烈震颤,古籍纷纷散落一地。
滕曜然却不慌不忙,起身时衣袂带起的风竟将翻涌的光雾抚平几分。他指尖轻点,青铜铃铛发出清越声响,诡异的波纹荡开,将宿念的攻势化作无形:“看来姑娘对我师尊有些误会。”他目光扫过缩在秦叶身后的于鹏举,突然轻笑出声,“不过,这位公子倒是有趣……”
于鹏举被那道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往秦叶身后躲了躲。秦叶握紧鎏金长枪,灵力在枪尖凝聚:“滕道友,我们只是来查阅典籍,无意生事。”
滕曜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宿念:“若姑娘真想了解当年之事,阁中倒有一卷《混沌纪闻》。”他袖中飞出一道流光没入书架,一本古朴的典籍自动飘到众人面前,“只是希望姑娘看完后,还能保持这份锐气。”
“不看!”宿念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眼中满是倔强,暗紫色的光雾在周身不安地翻涌,似是她此刻烦躁的情绪具现化。她别过头,发丝随着动作甩起,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少主,这典籍说不定能解开一些过往谜团。”黄龙真人苦口婆心,手中玉灯的光芒微微摇曳,“或许也能让您明白一些当年的隐情。”
“隐情?哼!”宿念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当年妈妈被困,哥哥抛弃我,那些伤害是实实在在的,什么隐情都改变不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本悬浮在空中的《混沌纪闻》,“我不需要从这些破书里找借口,我只知道有仇报仇!”
于鹏举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秦叶轻轻拉住。少年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眼中满是无奈与痛苦。“宿念,我……”他刚开口,便被宿念凌厉的眼神打断。
“别跟我假惺惺!”宿念怒视着于鹏举,“你若真的在乎我,当初又怎会弃我而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周身的光雾突然暴涨,化作一只狰狞的兽影,冲着于鹏举咆哮。
滕曜然微微皱眉,金瞳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抬手一挥,青铜铃铛轻响,那兽影瞬间消散,“姑娘若不想看,便罢了。但这静心阁也不是撒野的地方。”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宿念身上,“尊主当年的事错综复杂,你若一味被仇恨蒙蔽,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住口!”宿念咬着牙,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不需要你这个通天教主的狗说教!”她猛地转身,暗紫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话落,她化作一道流光,冲破阁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滕曜然倚靠着斑驳的书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铜铃铛,金瞳里泛起探究的幽光:“人界的?”他尾音轻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让空气里浮动的尘埃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于鹏举身子微微一僵,掌心悄然渗出冷汗。阁楼漏下的月光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将下颌绷紧的线条勾勒得愈发清晰:“嗯。”这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沙哑。
“认不认识黑加仑?”滕曜然突然凑近,袖口掠过书架时惊起一片细微的簌簌声。他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焚香气息,却混着一丝令人不安的腥甜。
于鹏举瞳孔猛地收缩:“我太认识了。”他喉结艰难地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才能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当初他逼我造反夺权。我不愿拿冒险,只能连夜辞官,狼狈逃离。”他顿了顿,想起那个雪夜,秦叶鎏金长枪刺破黑暗的模样,声音里难得泛起一丝温度,“后来……阴差阳错,我遇见了秦叶。倒是听说,他如今登上了皇位。”
滕曜然若有所思地挑眉,金瞳里闪过一抹兴味:“有趣。没想到人界的闹剧,还牵扯出这么多故事。”他的手指突然重重叩击书架,惊起几只沉睡的飞虫,“黑加仑那家伙,倒是比传闻中更狠辣些。”
滕曜然金瞳微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步逼近。他玄色广袖扫过书架,震落的尘埃在两人之间翻涌,与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交织,令人不寒而栗。“可是,我和他有合作关系。”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毒蛇吐信,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黏腻感,青铜铃铛在腰间轻轻摇晃,发出细碎声响,仿佛在为这番话语伴奏。
于鹏举浑身紧绷,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书架,古籍哗啦啦作响。他望着对方眼角妖异的紫纹,喉咙发紧,干涩地开口:“你……什么意思?”冷汗顺着脊背滑下,他下意识去摸腰间——那里本该别着防身的短剑,却只摸到一片虚空。
秦叶瞬间挡在于鹏举身前,鎏金长枪横在胸前,灵力迸发的光芒照亮她冷冽的面容:“滕曜然,你若敢动他,我定让你后悔!”长枪嗡鸣,搅动着周围的空气,与滕曜然周身若隐若现的暗紫色气场相撞,激起一阵刺耳的尖啸。
滕曜然却不慌不忙,抬手示意并无敌意,可眼中的戏谑分毫未减:“别紧张。我不过是想让于公子知道,这世上的事,可比他想得复杂得多。”他绕过于鹏举,指尖划过泛黄的古籍,带起一道幽蓝的光痕,“黑加仑能坐稳皇位,背后的力量,可不止人界这么简单……”
滕曜然指尖抚过青铜铃铛,金瞳里流转着狡黠的光,周身暗紫色气场随着话语起伏:“我在下界有个组织,叫科技组织,是研究科技的。”他刻意拉长语调,看着于鹏举骤然绷紧的脸色,嘴角勾起更肆意的弧度,“那些凡人做梦都想不到的玩意儿,在我们手里不过是消遣——计算机能瞬息演算天机,左轮手枪一发可破金丹修士的护体罡气,还有那轻飘飘的塑料,稍加改造便能困杀元婴老怪。”
他忽然抬手,掌心腾起一团幽蓝火焰,火焰中隐约浮现出齿轮飞转的虚影:“奥,我忘了,你听不懂。”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嘲讽,火焰轰然炸开,惊得书架上的古籍纷纷震颤,“黑加仑那家伙野心倒是不小,求到我面前时,膝盖都快贴到地上了。我不过随手给了些武器方面的成果,什么马克沁重机枪、手榴弹……”滕曜然故意拖长尾音,看着于鹏举攥紧的拳头轻笑出声,“没想到,这些玩意儿还真让他坐稳了皇位。”
滕曜然背手而立,金瞳中闪烁着睥睨万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当然,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无论是人界还是天庭,都是冷兵器时代。”他抬手轻挥,青铜铃铛发出清越声响,一道幽蓝光影在虚空中浮现,赫然是一杆冒着硝烟的步枪,“当他们还在舞刀弄剑、御剑飞仙时,我的科技组织早已造出能撕裂空间的武器。那些所谓的神兵利器,在重火力面前,不过是孩童的玩具。”
他踱步靠近于鹏举,玄色衣摆扫过地面,带起阵阵暗紫色的涟漪:“黑加仑拿着我给的新式武器横扫千军时,那些自诩清高的修仙者、天庭神将,怕是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自己引以为傲的法术,会败给这些‘奇技淫巧’。”滕曜然仰头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对这个时代的不屑与掌控一切的自得,“这天下,终究是属于能掌控更强大力量的人。”
于鹏举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死死锁在滕曜然妖异的金瞳上:“你们最强大的武器是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发颤,既害怕听到答案,又难以压抑心底翻涌的好奇与不安。
滕曜然突然欺身而上,玄色广袖如幕布般展开,一道暗紫色结界瞬间笼罩两人。外界的声响、秦叶警惕的注视,都在结界形成的刹那被隔绝。他贴近于鹏举耳畔,呼出的气息带着腥甜:“炸药。”两个字像是毒蛇吐信,嘶嘶钻入对方耳中,“一吨炸药有4.184亿焦耳能量,可以瞬间蒸发1245公斤的水,懂?”
他抬手在空中虚画,结界内顿时浮现出炸药引爆的全息投影:翻滚的蘑菇云、被热浪扭曲的空间、寸草不生的焦土。滕曜然指尖轻点,投影里的爆炸威力具象化为跳动的数字,“这还只是凡人配方。若掺入仙石、妖丹……”他故意停顿,看着于鹏举煞白的脸色,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就算是渡劫期修士,在足够当量的爆炸下,也不过是灰烬。”
滕曜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抬手挥散结界内爆炸的虚影,指尖凝聚出一幅幽蓝的光影图卷。图中人群聚集在广场,高举写着“自由”“平等”的旗帜,与他身后古朴的书架、陈旧的典籍形成诡异反差:“既然说到统治,那便给你讲讲‘民主’——在我的组织里,没有绝对的君主,每个人都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于鹏举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书架,震落的古籍扑簌簌落在肩头。他盯着光影里人们激昂的面容,喉结艰难地滚动:“每个人……都能决定?可若意见不一,谁来定夺对错?”
“这便是精妙之处。”滕曜然突然伸手,青铜铃铛的铃舌发出空灵轻响,光影图卷中跳出小人举牌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多数也要尊重少数。官职不是血脉世袭,而是靠能力竞选;律法不是君主一言堂,而是众人共同商议。”他故意放慢语速,看着于鹏举瞳孔中不断变幻的困惑与震惊,“没有‘天子’‘帝君’,只有被民众推选的领导者,任期一到,权力便要移交。”
阁楼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秦叶警惕地握紧长枪,却被结界隔绝在外。于鹏举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人界的封建礼教、天庭的等级森严,与这颠覆性的思想在脑海中激烈碰撞。他踉跄扶住书架,声音发虚:“可……可谁能保证当选者不会贪权?民众又如何知晓谁值得信任?”
“这正是科技与制度的博弈。”滕曜然指尖划过光影,画面切换成透明的投票箱与实时公示的计票数据,“监控、网络、舆论……无数手段制衡权力。比起一个人独断专行,千万双眼睛盯着,反而更难滋生腐败。”他俯身逼近,金瞳里流转着猎手般的光芒,“于公子,你以为黑加仑为何能迅速掌控人界?除了武器,还有那些被他包装成‘新政’的民主思想——当民众尝到‘平等’的甜头,便会心甘情愿为他冲锋陷阵。”
于鹏举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声音不自觉拔高:“可黑加仑没有实行民主制度!”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登基大典那日,我亲眼见他以‘天命所归’为由,诛杀进谏的大臣,分明是独断专行!”
滕曜然金瞳骤然收缩,周身暗紫色气场剧烈翻涌,青铜铃铛发出刺耳的嗡鸣。他死死盯着于鹏举,像是要从对方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什么?他骗了我?”话音未落,一道幽蓝咒印已在掌心凝聚,“当初他信誓旦旦说要以民主治国,用科技改造人界,原来全是为了夺权?”
阁楼的空气瞬间凝固,秦叶察觉到异样,鎏金长枪直指结界,灵力如潮水般奔涌而出。于鹏举却顾不上身后的剑拔弩张,看着滕曜然扭曲的神色,突然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这个掌控着颠覆力量的神秘人,竟也被黑加仑蒙骗。
“他连我都算计在内。”滕曜然咬牙切齿,咒印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虚空,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给出去的武器、传播的思想,全成了他巩固独裁的工具!”他猛地转身,撞翻身后的书架,古籍如雪花般纷飞,“我倒要看看,他黑加仑的皇位,能坐得有多稳!”
滕曜然平息了周身翻涌的暗紫色气场,青铜铃铛重新归于寂静。他抬手理了理微乱的广袖,目光落在怔愣的于鹏举身上,金瞳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温和:“以后,我会在别的地方建立真正的民主制度。”他伸手虚点,一道幽蓝的光纹在于鹏举手腕浮现,“真希望你可以加入啊。”
于鹏举望着手腕上流转的神秘符文,心口泛起异样的悸动。那些颠覆认知的思想仍在脑海中回荡,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若有机会,我定会追随!”
“时间不早了。”滕曜然瞥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抬手抛出一枚晶莹剔透的传音符,“你妹妹性子刚烈,怕是又闯出什么祸端。这传音符能感应百里内她的气息,有任何异动,随时唤我。”
于鹏举接过传音符,指尖触到冰凉的符文,突然意识到这个掌控着可怕力量的神秘人,竟真将他视作朋友。秦叶无声地走到他身旁,鎏金长枪斜挎在肩,目光却警惕地盯着滕曜然。
“后会有期。”滕曜然拱手行礼,玄色广袖间暗紫色光晕流转,眨眼间已消失在原地。于鹏举握着传音符转身,踏出静心阁的刹那,山风卷着暮色扑面而来,他望着宿念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道:“妹妹,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