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滕曜然(知道你们等太久了)

作者:苏联军 更新时间:2025/5/11 9:48:47 字数:8071

在云雾缭绕的仙山深处,静心阁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之中。滕曜然身着一袭素色道袍,周身散发着天仙期特有的灵气波动,已在此处静坐了整整五、六日。阁内静谧无声,唯有偶尔翻动功法玉简的细微声响。此刻,他终于将那卷晦涩难懂的上古功法彻底参透,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滕曜然缓缓起身,抬手轻轻拂去衣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目光望向远方。随后,他足尖轻点,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划破天际,朝着碧游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碧游宫作为截教圣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气势恢宏。

云雾翻涌间,滕曜然刚化作流光掠出百里,一道璀璨的金芒突然横亘天际,罡风四溢。他眉头微蹙,袖中法力暗自流转,待金芒消散,却见玄色道袍猎猎作响的李大建军手持拂尘立于前方,紫金道冠下笑意盈盈的面容映入眼帘。

"好个偷闲的逍遥仙!"李大建军甩了甩拂尘,玉柄上缀着的老君八卦佩叮咚作响,"我在静心阁外守了三日,你倒好,一闭关就忘了时辰。"他话音未落,指尖便弹出三枚赤金色符篆,在空中化作琼浆玉液凝成的杯盏,"来来,尝尝老君炼丹炉里新酿的九转醉仙酿,错过可就没了。"

滕曜然悬着的心落下,袖中剑气消散于无形。望着这位太上老君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他不禁莞尔——李大建军素来洒脱随性,每次见面总要带着奇珍异宝,此刻酒盏中流转的霞光,怕是连瑶池仙酿都要逊色三分。

"你这大手笔,就不怕师父罚你私取仙酿?"滕曜然接过酒杯,醇厚酒香沁入灵台,周身法力竟隐隐有运转加速之感。李大建军闻言放声大笑,揽住他肩膀:"怕什么!当年你为我顶下那三十道天雷,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走,陪我去云渊秘境捉那只九尾雪狐,它的尾巴做成掸子,保准比我这拂尘还灵光!"

李大建军的笑闹声在云层间回荡,滕曜然却猛然停下脚步,耳尖微微泛红:"去你的,胡说八道,什么30道,就特么3道!"他挥袖打掉对方搭在肩上的手,玄色道袍因动作带起猎猎风声,"我当时是渡劫后虚弱,又不是眼瞎了!"话音未落,指尖已凝出冰棱,作势要往李大建军额头敲去。

李大建军灵活地侧身躲过,拂尘一卷,将冰棱化作漫天星屑:"明明就是30道!"他故意拖长尾音,眨着眼睛凑近,"当时你浑身浴血还强撑着说'不过尔尔',要不是我用老君炉的息壤给你续了三魄......"话未说完,滕曜然的拳头已擦着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掀翻了他半边道冠。

"再胡诌,小心我把你八卦佩丢进诛仙阵!"滕曜然气呼呼地转身,可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跟上李大建军的步伐。后者嘻嘻笑着扶正道冠,悄悄往他袖中塞了块温热的火精——正是能滋养天仙期修士元神的宝物。云雾在两人脚下翻涌,一紫一青两道流光渐行渐远,隐约还能听见李大建军夸张的叫嚷:"三魄换三道雷,怎么算都是我亏了!"

云渊秘境的罡风呼啸而过,滕曜然盯着李大建军手中不断闪烁的玉符,挑眉嗤笑:"你自己捉的雪狐?你金仙实力打得过太乙金仙实力的雪狐?"他指尖凝出一缕青芒,在空中勾勒出雪狐虚影,"就这秘境深处的家伙,皮毛能挡翻天印,你当在哄三岁孩童?"

李大建军闻言抚掌大笑,拂尘扫过天际,竟在云层中映出九尾雪狐踏月而舞的幻影。"啊对对对,它是太乙金仙。"他眨着狡黠的桃花眼,突然从袖中掏出半块焦黑的仙鳞,"不过你看这是什么?三日前我在秘境入口捡到的,说不定是那雪狐褪下的......"

滕曜然瞳孔微缩,青芒骤然暴涨。不等他细看,李大建军已将仙鳞塞回袖中,玉符化作流光缠住他手腕:"走啦走啦!万一雪狐真受伤了,咱们截教弟子自然要'匡扶正义'——再说,就算打不过......"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老君新炼的捆仙索还没试过呢!"

两人脚下云雾翻涌成漩涡,朝着秘境深处疾驰而去。滕曜然嘴上还在数落"就你那捆仙索,上次还把自己捆成粽子",但周身灵气已悄然运转,显然对这场"闹剧"存了几分期待。

云渊秘境边缘的罡风卷着碎冰擦身而过,滕曜然屈指弹开一片闪烁着幽蓝符文的冰晶,目光落在李大建军腰间不断摇晃的玉葫芦上:“你打算怎么处理雪狐呢?”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狐啸,震得云层都泛起涟漪。

李大建军单手撑着下巴作沉思状,拂尘尾端的紫金铃铛叮叮作响:“自然是物尽其用——”他突然抬手,指腹擦过滕曜然肩头沾染的霜花,“用它的尾巴给你做个暖手炉,剩下的皮毛缝件披风,保准比碧游宫的御寒法衣还管用。”见滕曜然翻了个白眼要转身,他又急忙扯住对方衣袖,“开个玩笑!咱们把它引到天机崖,用师父给的聚灵阵困住,再通知灵兽宫的人来收。”

他说着掏出半块玉简,上面密密麻麻刻满符咒:“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布置好十八道困仙阵。对了,你身上有没有通天师叔给的诛仙旗?关键时刻能当底牌用......”话音未落,九尾雪狐的赤色狐火已染红半边天际,将两人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

天机崖顶,十八道困仙阵交织成璀璨光网,九尾雪狐被禁锢其中,九条晶莹剔透的尾巴疯狂甩动,带起的妖风将云层绞成漩涡。滕曜然衣摆猎猎作响,脚下的青砖在威压下寸寸龟裂,他不得不运起全身法力稳住身形,眼底满是惊叹:“这雪狐强啊,被捉了气势都这么强,我天仙期的修为,竟都被它压制得难以运转!”

李大建军手持捆仙索的手也微微发颤,额角沁出冷汗,却仍强撑着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可是能硬撼太乙金仙的主儿!”话音未落,雪狐突然昂首发出一声尖啸,周身妖力暴涨,阵眼处的符咒开始明灭不定。滕曜然瞳孔骤缩,只见那雪狐竖瞳中燃起妖异血光,九条尾巴竟开始融合,化作一柄燃烧着狐火的长枪,直直刺向阵法薄弱处。

“不好!它要强行突破!”滕曜然急喝一声,手中诛仙旗迎风展开,碧色光芒与阵中金光交相辉映。李大建军也迅速掏出老君赐下的八卦镜,镜中射出万千道缚妖光线。两人全力施为下,困仙阵堪堪抵住雪狐的攻势,可崖顶的空气已凝重得几乎实质,就连四周的山石都开始寸寸崩裂。

困仙阵中,九尾雪狐周身狐火骤然收敛,那双泛着妖异红光的竖瞳直直锁定二人,口吐人言的刹那,整个天机崖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放了我!”它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尾尖凝结的狐火化作点点星光,“日后必报答你们。我马上要渡劫了,晋升太乙金仙不过转瞬之事,你们——交好总比交恶强。”

李大建军握着八卦镜的手微微一抖,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好家伙,会谈判的雪狐我还是头回见。”他余光瞥见滕曜然紧皱的眉头,悄悄往对方身边挪了半步。滕曜然却盯着雪狐周身若隐若现的天劫雷云虚影,诛仙旗上的符文突然泛起刺目光芒——那是感知到强大威胁的本能反应。

“凭什么信你?”滕曜然指尖青光流转,将松动的阵纹重新加固,“你若渡劫失败,引动天雷毁掉阵法,我们岂不是要陪葬?”雪狐闻言,九条尾巴突然同时摆动,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古朴的契约符文:“以道心起誓,脱困后若伤你们分毫,必遭万雷噬体,神魂俱灭!”符文闪过的瞬间,天际的雷云竟隐隐传来轰鸣,似在回应这份誓言。

罡风卷着阵纹的碎屑掠过耳畔,滕曜然握紧诛仙旗,目光落在阵中雪狐凝结的契约符文上,又转向身旁的李大建军。此刻李大建军正摩挲着老君八卦镜,镜片映出他微蹙的眉,半晌才幽幽开口:"这雪狐的天劫若是在阵中爆开,整个天机崖都得塌。"他忽然转头,眼中闪过狡黠,"但要是咱们帮它护法,说不定能趁机观摩太乙金仙的渡劫......"

滕曜然瞳孔微缩,诛仙旗上碧芒大盛:"你疯了?那可是九重天劫!稍有不慎我们就得灰飞烟灭!"话音未落,雪狐突然开口,尾尖的狐火凝成三寸金莲:"二位道友只需撤去困仙阵,我自会寻无人之地渡劫。事成之后,愿以本命狐丹助二位梳理灵气。"它周身雷云愈发汹涌,似在催促二人决断。

李大建军突然咧嘴一笑,拂尘卷起漫天符篆:"来都来了!通天师叔不是常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抬手撤去三道阵纹,"赌一把!若能见证太乙天劫,回去够咱们吹三百年!"滕曜然看着阵中跃跃欲试的雪狐,又瞥见李大建军眼中燃烧的兴奋,咬牙将诛仙旗收入袖中:"下次再信你的馊主意,我就把你捆去诛仙阵当旗魂!"

云雾在两人周身翻涌,李大建军眼底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火光,拂尘随意一卷,将阵眼处摇摇欲坠的符咒稳住:“我也快渡劫了呢,你也会的。”他忽然伸手拍了拍滕曜然的肩膀,掌心传来灼热的金丹气息,“看看总比不看强,说不定能偷师几招应对天劫的法子。”

滕曜然望着他袖口若隐若现的劫云虚影,心头猛地一跳。曾几何时,那个总爱偷拿老君仙丹的少年,如今竟也到了直面生死的关口。诛仙旗在袖中微微震颤,似是感知到主人心绪翻涌,他深吸一口气,周身天仙灵气轰然炸开:“好!若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便用通天师尊赐的山河鼎,给你炼一炉破劫丹!”

话音未落,困住雪狐的阵法突然寸寸碎裂。九尾雪狐仰天长啸,九条尾巴化作漫天霞光,裹挟着铺天盖地的雷劫云,朝着秘境深处疾驰而去。李大建军大笑一声,率先化作流光追去,衣摆猎猎作响:“走!错过这场天劫,可就真成傻子了!”滕曜然摇头跟上,两道身影在雷劫的映照下,宛如奔赴战场的骁勇战将。

天际突然暗如墨染,雪狐周身九尾舒展,化作九道通天光柱,引动九霄雷云轰然炸响。滕曜然正凝神观看那翻涌的紫电,忽觉识海一阵剧烈震颤,仿佛有千钧之力将他的意识狠狠拽入深邃的精神空间。

一片混沌中,半面布满裂纹的青铜古镜缓缓浮现——正是被他遗忘许久的青冥镜。镜中泛起幽蓝涟漪,白发苍苍的器灵老人拄着桃木杖踏步而出,袍角扫过之处,识海云雾竟凝结成细碎符文。"莫要移开目光!"老人枯槁的手指点向镜中,镜内赫然映出雪狐渡劫的场景,"青冥镜有预判之能,此狐渡劫后,机缘线会与你产生纠缠,他能助你寻回其中一块碎片!"

滕曜然心神剧震,天劫轰鸣仿佛都成了遥远的回响。老人抬手拂过镜面,裂纹间渗出点点青光:"作为青冥镜主体之灵,我能感知到——镜身共碎裂成六块。如今你手中这残缺主体,加上尚未寻获的五块碎片,唯有全部集齐融合,青冥镜封印的上古威能才会真正复苏。"

话音未落,外界传来雪狐的长啸。老人身形开始消散,临别前将一缕青光打入滕曜然眉心:"留意它渡劫后的异动,天机已显,切莫错过!"滕曜然猛然睁眼,正见雪狐在雷光中仰首吞下一道金虹,九条尾巴上竟浮现出与青冥镜如出一辙的古朴纹路。

雪狐渡劫的威压令天地色变,方圆百里的云层都被染成诡异的暗紫色。滕曜然全神贯注地盯着识海中青冥镜的异象,全然未注意到一道暗金色的劫雷正悄然脱离九霄雷海,如同一柄淬毒的长矛,径直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而来。

就在雪狐仰首吞下最后一道金虹的刹那,那道劫雷突然划破虚空,毫无征兆地劈向滕曜然。电光火石之间,他甚至来不及祭出护体法宝,刺眼的雷光便已将他吞没。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撕裂,皮肤表面更是滋滋冒着青烟,阵阵焦糊味混着灵气波动弥漫开来。

若不是通天教主先前赐下的两颗九转混元丹,将他的肉身淬炼至准圣强度,此刻他早已在这道雷劫下灰飞烟灭。即便如此,强大的电流仍顺着经脉疯狂肆虐,体内法力乱作一团,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滕曜然紧咬牙关,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却仍强撑着运转功法,试图将侵入体内的狂暴力量疏导出去。

一旁的李大建军惊觉异变,手中八卦镜迸发万道金光,想要为好友挡下后续可能降临的劫难。而被困仙阵残余符文笼罩的雪狐,也在此时转过头来,那双竖瞳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诧异,仿佛也没料到这场天劫竟会殃及无辜。

滕曜然周身腾起碧色光芒,那是碧游宫秘法运转的征兆。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芒大盛,硬生生将体内乱窜的雷力引入丹田,在经脉中开辟出一条全新的气路。剧痛之下,他却发出一声畅快的长啸,这场突如其来的雷劫,竟意外地让他对自身法力的掌控更上一层楼。

雷光在滕曜然周身炸开的瞬间,李大建军手中八卦镜的符文都剧烈震颤起来。他目眦欲裂地看着好友周身焦黑、衣袍褴褛的模样,脖颈青筋暴起,手中拂尘狠狠抽向虚空:"特么的,天道眼瞎了?乱下雷劫啊!" 他的声音几近咆哮,震得方圆百里的云层都簌簌落下冰晶。

话音未落,又一道劫雷擦着滕曜然发梢劈入地面,将天机崖轰出百丈深的沟壑。李大建军将八卦镜祭到半空,镜中射出的金光与劫雷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滕曜然,指尖渡过去的灵力都带着怒火:"等我找老君问问,这天道是不是喝多了仙酿!"

此时,刚渡劫成功的雪狐踏着漫天雷光走来,九条尾巴泛着神秘的光泽。它看了眼两人,又抬头望向阴沉的天际,狐目闪过一丝若有所思:"此雷并非天道所降,倒像是......" 它的话还未说完,李大建军已经暴喝打断:"管它是谁!敢伤我兄弟,先过我这关!" 他周身金仙气息疯狂涌动,手中拂尘的紫金铃铛都开始嗡嗡作响,大有不惜一切代价的架势。

李大建军周身气势如沸,正欲祭出老君炉中的镇山法宝,却见雪狐九条尾巴轻摆,眼中流露出看孩童胡闹般的怜悯。"天道有天地法则帮助,你怎么可能伤到他?"雪狐的声音带着渡劫后特有的沙哑,尾尖随意卷起一缕劫雷残芒,在爪间凝成晶莹的雷珠,"别说你区区金仙,便是大罗金仙直面天道,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它抖了抖蓬松的毛发,周身残余的狐火突然暴涨三寸,将李大建军周身的金光都映得黯淡几分:"方才那道雷劫......"雪狐突然顿住,竖瞳扫过滕曜然染血的衣襟,又看向天际尚未消散的劫云漩涡,"倒像是天道察觉到什么,想提前抹除变数。不过能抗下这一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李大建军握着拂尘的手僵在半空,被雪狐直白的嘲讽激得额角青筋跳动。他刚要反驳,却被滕曜然扯住衣袖。只见好友抹去嘴角血迹,碧色法力在掌心翻涌,竟将残余雷力炼化成闪烁的灵珠:"先别斗气,它说得没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天道为何盯上我......"话音未落,雪狐已化作流光掠至两人身前,狐尾扫过之处,地面浮现出与青冥镜如出一辙的古老纹路。

滕曜然握着那枚雷力凝成的灵珠,指尖微微发颤。雪狐那句"变数"如重锤般砸在他心头,尘封的记忆骤然翻涌——那时他刚突破地仙境界,通天教主罕见地神色凝重,将他召入碧游宫深处,掌心拂过他眉心时,语气中满是忧虑:"曜然,你体内的灵脉异于常人,天道已将你视作变数,日后若有雷劫无妄降临,万不可硬抗......"

此刻天机崖的罡风呼啸,却盖不住他剧烈的心跳声。滕曜然抬眼望向天际翻滚的劫云,那些曾以为是修炼必经的磨难,此刻串联成清晰的脉络——难怪每次修为精进时,总伴随着诡异的天象异变;难怪静心阁中研读功法时,也会无端生出心魔幻象。原来自踏入修仙路起,他便已是天道眼中的"异物"。

"怪不得......"滕曜然喃喃自语,周身天仙灵气不受控地暴走,惊得雪狐九尾炸开,李大建军也急忙祭出八卦镜护在他身前。他突然转头看向雪狐,目光灼灼:"你既说天道想抹除变数,那你又为何笃定我能活下来?"雪狐幽蓝的竖瞳映出他染血的面容,却扬起了嘴角:"因为你手中,握着连天道都忌惮的东西......"它尾尖轻点,指向滕曜然识海中若隐若现的青冥镜残片。

滕曜然瞳孔骤缩,喉间刚溢出的疑问被雪狐毛茸茸的爪子按了回去。山间罡风突然凝滞,雪狐周身泛起柔和的银光,九条尾巴化作飘散的星屑,眨眼间凝成一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她墨发如瀑垂落腰间,眉间一点朱砂痣随着笑意轻颤,唯有那双泛着妖异红光的竖瞳,还残留着几分兽类的狡黠。

"别急着惊讶。"少女指尖绕着一缕滕曜然的碎发,语气轻佻得像是在逗弄猎物,"我自然会把青冥镜的事说清楚——不过在此之前......"她突然翻脸,袖中甩出三道狐火凝成的锁链,将李大建军困在原地,"先算算你用捆仙索勒伤我尾巴的账!"

李大建军拼命挣扎,八卦镜在头顶嗡嗡作响却挣脱不得:"你这妖兽,怎么这样?我放了你,让你渡劫,你特么恩将仇报!"少女闻言笑得前俯后仰,狐火锁链随着她的动作收紧,在李大建军道袍上燎出焦黑痕迹:"放我?要不是你们的阵法困住我,我早找个清净地儿渡劫了!"她突然贴近滕曜然耳畔,吐气如兰:"这位小郎君倒是有些意思,不如......用你的人情换他的自由?"

滕曜然望着少女狡黠的眼神,无奈地抚了抚额角:"果然,你们狐妖就爱这个样子,雪狐也不例外。"他话音刚落,李大建军被狐火锁链勒得直翻白眼,还不忘从喉咙里挤出几声闷笑。

少女却不恼,反倒晃了晃发间银铃,九条幻化成薄纱的尾巴在身后舒展,眼中笑意更甚:"哈哈哈,开玩笑吗?不好意思,狐族都不大正经。"她指尖轻点,锁链突然化作漫天流萤,李大建军狼狈地跌坐在地,还不忘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不过......"少女突然敛去笑意,指尖凝出一缕幽蓝狐火,在掌心勾勒出青冥镜的轮廓,"青冥镜的碎片,我确实知晓下落。"她抬眼望向滕曜然,竖瞳中闪过一丝郑重,"但在那之前,你得先帮我个忙——有群不长眼的修士,占了我的老巢。"说罢,她转身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周身妖气骤然翻涌,"敢动九尾天狐的地盘,这笔账,也该好好算算。"

山间云雾翻涌,李大建军掸了掸衣摆上的尘土,施施然走到滕曜然身旁,挑眉笑道:“让我去吧,就滕曜然这个实力,我还得保护他呢。”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滕曜然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周身碧色法力微微震颤:“胡说八道!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就告诉太上老君,看你还敢不敢这般胡言乱语。”他瞪了李大建军一眼,袖口微微鼓起,似是随时准备动手。

李大建军却不慌不忙,摇了摇手中的拂尘,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你告呗,我还没告诉通天教主,我给了你三魄呢。”他凑近滕曜然,眼中满是戏谑,“怎么,不敢了?”

滕曜然咬了咬牙,额角青筋微跳:“你也就会用这个压我了!”他转身背对着李大建军,却悄悄握紧了拳头,周身气息微微紊乱。雪狐化作的少女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斗嘴,眼中笑意更甚,九条尾巴轻轻晃动,似是觉得这一幕有趣极了。

雪狐少女轻轻晃了晃发间银铃,九条薄纱般的尾巴在身后优雅舒展,眼底的戏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认真:"算了,我自己来吧,别耽误了你们。"她抬眼望向天际翻涌的劫云余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晶莹的狐火珠,"过几天我会带着其中一片青冥镜碎片来这里,帮你融合,也算是还了......他的恩情。" 尾音落下时,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还在拌嘴的两人。

李大建军闻言突然收了嬉笑,八卦镜在掌心转了个圈,镜中符文微微发亮:"你确定能应付那群不长眼的修士?需不需要我借你捆仙索?"滕曜然也转过身来,诛仙旗在袖中轻轻震颤,周身天仙灵气悄然流转:"若是遇到麻烦,捏碎这道传讯符,我和大建军即刻赶来。"

雪狐少女噗嗤一笑,狐火凝成的锁链突然缠住两人手腕,轻轻一扯将他们拉近,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混着灵气扑面而来:"两个呆子,我可是刚渡劫的九尾天狐。"她突然踮脚,在滕曜然额头点了下,一道幽蓝印记一闪而逝,"这是狐族秘术,若我遇到危险,你自会知晓。"说罢,身影化作流光没入云层,只留下空灵的笑声在山间回荡:"等着我——可别太想我!"

滕曜然望着天际那道逐渐消散的银蓝流光,轻叹了口气:"唉,这雪狐......"话音未落,李大建军突然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震得他踉跄半步。

"雪狐?不对不对,老弟!"李大建军晃着手中八卦镜,镜片映出空中残留的九尾虚影,"没看见她的气息吗?它已经进化成九尾天狐了!"他眼中闪过惊叹,拂尘尾端的铃铛叮当作响,"九尾天狐可是上古异种,每一条尾巴都蕴含天道法则,方才困住我们的狐火锁链,说不定就是用尾巴凝练的法则之力!"

滕曜然瞳孔微缩,想起雪狐化作人形时眉间流转的朱砂光晕,以及指尖随意勾勒的神秘符文。识海中,青冥镜残片突然泛起微光,器灵老人的声音若隐若现:"九尾天狐......与青冥镜的渊源,怕是比你想象得更深......"

"难怪她对青冥镜碎片如此笃定。"滕曜然握紧拳头,周身天仙灵气开始躁动,"看来这次机缘,远比表面复杂。"李大建军闻言,突然掏出老君炉炼制的聚灵珠,狡黠一笑:"复杂好啊!等她带着碎片回来,咱们既能修复青冥镜,又能见识九尾天狐的手段,说不定还能顺道......"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让老君给咱们炼几炉新丹药!"

滕曜然一脸无奈地看着李大建军,摇了摇头:“见过师傅压榨徒弟的,没见过徒弟压榨师傅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把老君当仆人使用……”他话音未落,李大建军已经笑得前俯后仰,拂尘随意地在空中画着圈,眼中满是狡黠。

“什么叫仆人?别这么难听嘛,我可是天才,师傅是自愿帮我炼丹的。”李大建军眨了眨眼,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滕曜然又叹了一口气,努力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你啊……”

李大建军却不依不饶,凑到滕曜然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别特么装成熟了,你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和我一个性格。”说罢,他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山间的云雾都跟着颤抖。滕曜然看着他,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终究还是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在天机崖回荡,惊起一群盘旋在崖顶的灵鸟,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