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冷天风(以后说他在什么世界)

作者:苏联军 更新时间:2025/5/14 1:44:23 字数:8561

凛冽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切割着天地间的一切,这片广袤无垠的冰天雪地宛如被遗忘的死亡禁区。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每一片雪花都像是寒冬的使者,宣告着这里的肃杀与寂静。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冷冽的幽光,仿佛是巨兽的獠牙,令人望而生畏。

在这片荒芜之中,一个身形单薄的小男孩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他看似只有十一二岁,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疲惫。凌乱的头发被风雪打湿,紧贴在额头,显得愈发狼狈。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多处都裂开了口子,寒风毫不留情地灌进衣衫,在他伤痕累累的皮肤上留下道道青紫。那些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着血珠,在冰天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寒风呼啸着,卷起阵阵雪雾,模糊了他的视线。小男孩的呼吸愈发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透支着最后的生命力。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周围的积雪被他的鲜血渐渐染红,而他小小的身躯,在这茫茫雪原中,显得是那么渺小,那么无助。

他叫冷天风,原本是阳章国尊贵的皇室太子。生于皇宫暖阁,自幼便被众人捧在掌心。父皇对他宠爱有加,每当他牙牙学语,父皇便会放下繁重的政务,将他抱坐在膝头,眉眼间尽是温柔笑意;待他开始读书识字,父皇亲自为他挑选朝中硕儒,精心安排课业,还时常在批阅奏章之余,耐心教导他治国之道。他跟随御林军将领学习骑射时,父皇会特意前来观礼,见他射中靶心,更是毫不吝啬赞美,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演武场,言语间满是“吾儿天赋卓绝”的骄傲。在父皇的庇护下,他如同温室中被悉心照料的幼苗,却未曾想,命运的骤变即将将这一切美好击得粉碎 。

寒夜如墨,宫墙的阴影在风中扭曲成狰狞的巨兽。冷天风蜷缩在地牢角落,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钻入鼻腔。他死死攥着囚服下那块温润的玉佩——那是父皇亲手所赠,此刻却凉得像块冰。头顶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像毒蛇吐信般扰得人心惊。

三日前的景象仍在他脑海中翻涌。那日御书房外戒备森严,他捧着刚写好的策论准备向父皇请教,却见数位长老面色凝重匆匆而入。不多时,凄厉的钟鸣撕裂长空,三十六盏宫灯同时熄灭,漆黑如墨的乌云自天际压来,雷光如蛟龙般在云层中翻腾。等他冲破阻拦闯入书房,只看见满地焦黑的痕迹,龙椅上残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却再也不见父皇威严的身影。

"渡劫成仙?"冷天风蜷缩着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怎会不知,所谓"渡劫"不过是实力超凡者突破境界时要承受的天罚。可父皇明明已是大陆顶尖强者,怎会...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惊得他浑身一颤。阴冷的风穿过铁栏,卷起墙角的枯叶,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发出沙沙的悲鸣。

他想起昨日偷听到狱卒的议论。当值的两人靠在墙边烤火,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听说了吗?太子要继承皇位了..."话音未落,另一人慌忙捂住他的嘴:"噤声!长公主早就放出话来,这皇位..."后面的话语被火焰噼啪声吞没,却像根毒刺扎进冷天风心里。

姐姐冷千雪的面容在记忆中浮现。幼时她总怯生生地躲在宫妃身后,父皇看她的眼神总是匆匆掠过,连赏赐的糕点都带着敷衍。有次她偷偷溜进御花园,却被侍卫当成宫女驱赶,是冷天风出面解围。那时她望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感激,可不知从何时起,那双眼睛里的光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阴鸷。

地牢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道窈窕身影裹着寒气踏入。冷千雪身着玄色织金长袍,眉间一点朱砂红得刺眼,与地牢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她手中把玩着鎏金匕首,刀刃反射的冷光映得她的笑容愈发诡谲:"我的好弟弟,睡得可安稳?"

冷天风猛地抬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他想冲过去质问,却发现手脚被锁链禁锢,每动一下都传来钻心的痛。冷千雪缓缓走近,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死神的鼓点。她蹲下身,匕首挑起他的下巴,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颤:"父皇去得突然,都没来得及好好教导你——这皇位,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冷天风咬牙切齿,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冷千雪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说不出的阴森:"做什么?当然是让你知道,这些年我受的委屈,该怎么讨回来。"她猛地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以为父皇的死真是意外?那些长老为何来得如此及时?"

冷天风如遭雷击,瞳孔骤缩。未等他开口,冷千雪已将他重重摔在墙上,铁链哗啦作响:"别急,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脖颈,"你要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我登上皇位,看着你的太子梦,一点点碎成齑粉。"冷天风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泛起白雾,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听到冷千雪在耳边低语:"明日,才是真正的开始..."

冷天风瘫坐在地牢潮湿的霉斑石砖上,单薄的脊背抵着冰凉的铁栏,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这个本该被宫人簇拥着读书习字的少年,此刻浑身狼狈不堪,囚服袖口还沾着方才挣扎时蹭上的蛛网。他又一次将戴着手铐的手腕狠狠往铁栏缝隙里塞,粗糙的铁锈刮擦着皮肉,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可那比孩童手腕粗上两圈的镣铐依旧纹丝不动。

"不可能..."少年喘息着呢喃,睫毛上还凝着方才急出的汗珠。记忆里御书房的熏香、父皇宽厚手掌的温度,与此刻地牢里腐木混杂着血腥的气味剧烈碰撞。他突然发疯般扯动铁链,金属撞击声在地牢里炸响,惊飞了角落栖息的蝙蝠。那些平日里被太傅夸赞"天赋卓绝"的力量,此刻在禁锢他的刑具面前显得如此可笑,铁链晃荡两下便又恢复死寂,唯有他腕间被磨破的伤口渗出细小血珠,顺着镣铐纹路蜿蜒成暗红溪流。

喉头发紧的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潮湿的空气混着铁锈味呛得他眼眶发红。他无助地望向头顶那方仅有碗口大的天窗,正午的阳光透过铁栅栏切割成细条状,却怎么也照不到他蜷缩的角落。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昨日的自己,还在御花园里练习父皇新教的剑法,金丝软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而现在,他只能用带着镣铐的手去够墙角渗水处的苔藓——那是他被关进来后唯一能接触到的"活物"。

"放我出去..."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重的哭腔。他又一次用力拽动铁链,却因重心不稳重重摔在石地上。尾椎骨传来的剧痛让他蜷缩成虾米状,指节无意识地抠着地面凸起的碎石,指甲缝里很快填满了带着霉味的泥土。那些曾在父皇膝头背诵的治国方略、在演武场挥洒的热血,此刻都化作虚无,唯有手腕传来的灼烧般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噩梦——他这个被捧在掌心的太子,真的成了阶下囚。

地牢里的烛火在穿堂风的吹拂下明明灭灭,将冷天风的影子拉得扭曲又破碎。不知是疲惫战胜了恐惧,还是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靠着长满青苔的墙壁,意识渐渐沉入黑暗。梦里是父皇带着他在御花园骑马的场景,春风拂面,马鬃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的光,可当他伸手去抓父皇的衣角时,画面突然扭曲,父皇的面容被乌云吞噬,取而代之的是冷千雪森冷的笑意。

剧烈的锁链晃动声刺破梦境,冷天风猛然睁眼,后脑勺重重磕在石壁上。地牢里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昏暗,唯一的火把即将燃尽,腾起的黑烟在穹顶盘旋不散。当他的视线逐渐清晰,心脏瞬间悬到了嗓子眼——冷千雪斜倚在牢房铁栏旁,猩红裙摆如同凝固的鲜血铺展在地,手中正慢悠悠地甩动着一条漆黑的长鞭。

那鞭子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皮革表面裹着一层幽蓝暗光,每隔三寸便镶嵌着寒光凛凛的倒刺。冷千雪指尖轻抚过鞭身,倒刺在火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芒,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她勾起唇角,指甲划过倒刺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睡了这么久,该醒醒了吧,我的好弟弟。”尾音拖得极长,在地牢里荡出阴森的回响。

冷天风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下意识往后缩去,却被铁链狠狠勒住脚踝。镣铐摩擦的声响惊动了冷千雪,她猛地甩动长鞭,鞭梢擦着少年耳畔飞过,在石壁上划出五道深可见骨的沟壑,飞溅的碎石擦破了他的脸颊。“别急着躲啊。”冷千雪缓步逼近,靴跟碾过地上的碎石,“这鞭子可是特意为你打造的——听说倒刺扎进皮肉里,拔出来时能连皮带肉扯下好大一块呢。”

她突然伸手揪住冷天风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直视自己。少年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睡意,眼底却布满血丝,惊恐的瞳孔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冷千雪将鞭子绕在指尖,冰凉的皮革贴上他的脖颈:“你说,是先抽断你的腿,还是先在背上开几朵‘花’?”话音未落,鞭子突然抽向地面,炸起的气浪掀翻了少年脚边的瓦罐,飞溅的碎片在他小腿上划出数道血痕。

冷天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地牢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火把最后一丝火苗熄灭的瞬间,冷千雪手中的鞭子已经高高扬起,倒刺折射的冷光映在她扭曲的笑脸上,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

冷天风的瞳孔剧烈收缩,望着冷千雪手中泛着幽蓝冷光、布满倒刺的长鞭,仿佛看到无数张血盆大口正朝他扑来。他蜷缩在墙角,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也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潮湿的地牢里,他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衣衫,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姐姐,我的好姐姐..."他的声音破碎而嘶哑,带着哭腔,尾音几乎变成了绝望的呜咽。往日温润如玉的少年,此刻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从来没有针对过你啊!从小到大,我一直想和你好好相处,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幼时将御膳房特供的桂花糕偷偷分给她,想起自己缠着父皇为她讨要生辰礼物,可这些回忆在冷千雪冷漠的注视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不当皇帝了,不要这样!"他挣扎着向前挪动,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膝盖重重磕在粗糙的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顾不上疼痛,只想离那恐怖的鞭子远些,"皇位我不要了,你想要就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放了我吧..."他伸出戴着手铐的双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生的希望。

冷千雪只是轻蔑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腊月里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她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像踏在冷天风的心脏上。突然,她手腕猛地一抖,鞭子如毒蛇般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刺向冷天风的左臂。

"啊!"冷天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倒刺深深扎进皮肉,鞭梢抽出的瞬间,连带着撕下一大块血肉。鲜血喷涌而出,在冰冷的地面绽开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他疼得在地上翻滚,铁链哗啦作响,冷汗和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石砖上。

"不,你享受了这么多,该偿还了。"冷千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怨毒与快意,"这么多年,你被父皇捧在手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谁又在意过我的感受?"她再次挥动鞭子,又一道血痕出现在冷天风的背上,"放心,不会打死你的——我要你慢慢偿还,生不如死!"

冷天风蜷缩在满是血污的稻草堆上,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仍在汩汩渗血。倒刺撕开的伤口翻卷着皮肉,暗红的血珠顺着囚服的褶皱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凝结成狰狞的血痂。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气声,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冷千雪优雅地擦拭着鞭子上的血迹,鎏金护甲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冷光。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泛着莹蓝光芒的丹药,丹药表面流转的光晕映得她的笑容愈发诡异:“瞧你这副模样,可真让人心疼。”她捏住冷天风的下巴,将丹药强行塞进他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喉咙涌入丹田。冷天风原本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剧痛中的身体突然爆发出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他弓起脊背,在地上翻滚挣扎,铁链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只见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翻卷的皮肉重新贴合,渗出的鲜血也渐渐止住。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除了满身破碎的血衣,竟看不出方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痕迹。

“你看,姐姐还是爱你的。”冷千雪指尖挑起他凌乱的发丝,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不然,怎么舍得用这‘九转续骨丹’?整个阳章国的皇室宝库,也不过才三粒呢。”她突然用力揪住头发,迫使冷天风与自己对视,眼中的温柔瞬间化作毒蛇般的阴鸷:“现在,你欠我的更多了。每一次 healing,都是你新的债。这副残破的身躯,就算修复得再好,也永远都印着我的痕迹。”

冷天风剧烈地喘息着,恢复后的身体仍残留着钻心的疼痛记忆。他望着冷千雪脸上扭曲的笑容,终于明白这颗珍贵丹药背后的残忍——不是救赎,而是更深的折磨。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每一次重生,都意味着新一轮的苦难即将开始。

冷天风挣扎着撑起上身,后背刚愈合的皮肤因动作牵扯泛起细密的刺痛,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碎的衣襟。他望着冷千雪手中还在滴血的鞭子,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姐姐...你被冷落是父皇的事,为什么要报复到我身上?”尾音颤抖着上扬,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不甘,在潮湿的地牢里激起阵阵回响。

冷千雪擦拭鞭子的动作陡然一顿,鎏金护甲划过皮革发出刺耳声响。她缓缓转身,烛火在她眼底投下幽蓝的阴影,将那抹笑意衬得愈发扭曲:“为什么?”她突然逼近,长鞭缠住冷天风的脖颈,倒刺隔着皮肤压出细小血点,“你可知我八岁那年,在暴雨里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只为求父皇看一眼我的课业?”她的指甲深深掐进少年肩膀,“而你出生时,满城放了七日烟火,他抱着你在朝堂上转了三圈,向全天下宣告太子降世!”

地牢的穿堂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冷天风被勒得面色涨红,却仍倔强地与她对视。记忆如潮水翻涌,他想起幼时偷听到宫女议论,说长公主总在御花园偏僻角落读书;想起自己缠着父皇为她讨要生辰礼时,对方敷衍的态度。此刻看着冷千雪生辰翻涌的恨意,他突然意识到,那些被自己当作“无关紧要”的碎片,早已在姐姐心中积成滔天巨浪。

“我从未...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他艰难喘息,喉间铁链收紧的痛楚让话语断断续续,“你若想要父皇的关注,我可以...”话未说完,冷千雪突然松手,长鞭狠狠甩在他身侧石墙上,溅起的碎石划破了脸颊。

“晚了。”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眼底的疯狂愈发清晰,“你享受的每一份宠爱,都该用血来偿还。”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瓷瓶,将最后两粒丹药在掌心抛起又接住,清脆的碰撞声如同死神的丧钟,“而这丹药,不过是漫长偿还的开始。”

地牢深处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明灭了几下,冷千雪周身笼罩的阴影如活物般扭动,她缓缓蹲下身子,绣着金线暗纹的裙摆垂落在冷天风染血的衣摆旁,像一条盘踞的毒蛇。那双曾经怯懦躲闪的眸子此刻完全被疯狂占据,猩红的指甲轻轻刮过他下颌,声音甜腻得渗人:“瞧你这副可怜样儿,姐姐大发慈悲,给你个选择的权利。”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两名黑衣侍卫立即拖着沉重的木匣走进牢房。匣盖掀开的刹那,铁锈味混着焦糊气息扑面而来——暗红的烙铁还残留着未燃尽的木炭,丝丝青烟袅袅升腾;檀木拶指上凝结着陈旧的血垢,皮革绑带已经发黑变硬;墙角那根三尺长的精铁狼牙棒布满凹陷,沾着的碎肉和毛发在火把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说吧,”冷千雪拈起烙铁的铁链轻轻摇晃,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地牢里格外刺耳,“是想尝尝皮肤被烫出滋滋声响的滋味?”她突然将烙铁凑近,炽热的温度瞬间灼红了冷天风的脸颊,“听太医说,被烙铁烫伤的人,连呼吸都会扯动伤口,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呢。”

不等少年回答,她又抓起拶指套在自己手上,五指反复屈伸演示:“或者试试这个?当年母后教我女红时说,十指连心最是娇嫩。把这拶指收紧...”她猛地握紧拳头,拶指内侧的尖刺在掌心留下数道血痕,“骨头碎裂的声音,可比断弦的箜篌好听多了。”

最后,她走向墙角的狼牙棒,纤弱的手指竟轻松提起这足有二十斤重的刑具。棒头的尖刺擦过地面,溅起串串火星:“又或者,让我打断你的手脚?”她突然将狼牙棒抵在冷天风膝盖上,阴恻恻地笑道,“看着曾经能骑马射箭的双腿,变成软绵绵的烂泥...想想就有趣呢。”

冷千雪俯身贴近他耳畔,呼出的气息带着血腥气:“必须选哦——要是不选,我就把这些都用一遍,再喂你吃丹药,让你慢慢感受每一种痛楚。”她的指尖顺着少年颤抖的脊背滑下,在尾椎骨处重重一按,“现在,回答我。”

冷天风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上下滚动着,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满铁锈的棉花。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仍止不住浑身如筛糠般颤抖。眼前的刑具在晃动的火光中扭曲变形,烙铁的红光、拶指的暗影、狼牙棒尖锐的倒刺,每一样都像是从地狱深处伸出的利爪。

“姐姐...求你...别这样...”他的声音破碎成呜咽,滚烫的泪水砸在冷千雪裙摆上,“我错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突然抓住冷千雪的衣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我选...我选拶指...求你...轻一点...”话音未落,他已经泣不成声。

冷千雪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如夜莺啼血般婉转却透着森然。她将拶指套在冷天风颤抖的右手上,皮革绑带勒进皮肉的瞬间,少年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声。“真乖。”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收紧绑带,一边俯身贴着他耳畔低语,“记住这种感觉,以后每一天,你都要为曾经享受的宠爱付出代价。”

随着“咔嗒”一声机括响动,拶指内侧的尖刺深深扎进指缝。冷天风猛地弓起脊背,却被侍卫死死按住肩膀。钻心的剧痛从指尖炸开,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骨骼。他想尖叫,却被冷千雪捂住嘴巴,温热的血腥味在齿间蔓延——他生生咬穿了自己的舌尖。

“瞧,多漂亮的血珠。”冷千雪松开手,看着少年嘴角溢出的鲜血,用帕子轻轻擦拭,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这才刚开始呢,我的好弟弟。记住,你活着的每一刻,都是我恩赐的痛苦。”

冷天风的身体还因拶指的剧痛而抽搐,冷汗混着泪水将碎发黏在苍白的脸上。冷千雪却突然俯身,猩红的裙摆如同张开的血口将他笼罩其中。不等少年反应,带着铁锈味的唇已经贴上他冰冷的额头,这个吻轻柔得像羽毛,却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弟弟,我还是爱你的。”冷千雪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发间,指尖抚过他颤抖的睫毛,“毕竟,我完全可以让你现在就死掉。”她的拇指摩挲着少年嘴角的血痕,突然用力碾进伤口,“但我不会这样做的——你看,刚才那么痛,我却用珍贵的丹药让你复原了。”她将染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发出餍足的叹息,“看着你在痛苦与生机间反复挣扎,可比杀了你有趣万倍。”

地牢的穿堂风卷起角落里的血衣,在两人身侧翻卷成暗红的漩涡。冷千雪的金步摇垂落的珍珠擦过冷天风脖颈,冰凉的触感混着恐惧让他胃部翻涌。她的唇沿着少年颤抖的耳垂滑到下颌,齿尖轻轻咬住他新生的皮肤:“知道为什么选拶指吗?”她突然攥住那只缠着绷带的手,在少年闷哼声中掰开五指,“这样你每次执笔写字,都会想起被我碾碎骨头的滋味——就像我小时候,每次看见你被父皇抱在膝头,心都会被碾碎一样。”

她直起身子时,袖间滑落半块残缺的玉佩,正是冷天风幼年分给她的生辰礼。冷千雪弯腰拾起,将碎玉贴在少年心口:“你看,我留着这份‘情谊’呢。所以啊,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给你的每一道伤疤,看着我登上本该属于你的皇位。”她最后在他嘴角轻啄,转身时裙摆扫过刑具,带起的火星溅在冷天风染血的囚服上,像极了他正在一点点熄灭的生机。

冷千雪甩了甩沾着血迹的帕子,将其随意抛在冷天风蜷缩的身侧,那方绣着金线牡丹的绸缎瞬间被血渍浸透。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拶指,金属部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死寂的地牢里如同催命符般刺耳。"下一次,我可要多加上几种刑法,让你好好体验体验。"她指尖划过狼牙棒尖锐的倒刺,火星迸溅到冷天风裸露的脚背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点。

"烙铁要烧得更红些,最好能听见皮肉滋滋冒油的声音。"她忽然将狼牙棒重重砸在少年身侧,碎石飞溅在他愈合不久的伤口上,"再把你的手脚筋挑断,这样你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冷千雪说着,指甲深深掐进他肩头新愈的皮肉,"还有这张嘴,总是说着些让我厌烦的话——不如用滚烫的铜水封住,看你还能不能叫我'好姐姐'?"

地牢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她阴冷的笑声在四壁回荡。冷千雪突然攥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直视自己:"记住,每一次疼痛都是我给你的馈赠。"她将染血的指尖塞进他嘴里,"把这份滋味好好咽下去,下次见面,我要你求着我施刑。"说罢猛地甩开手,冷天风重重摔在地上,耳畔还回响着她渐行渐远的话语:"好好享受这短暂的安宁吧,我的好弟弟..."

冷千雪的脚步声消失在地牢长廊尽头许久,冷天风紧绷的神经才骤然断裂。浑身的剧痛与深入骨髓的恐惧化作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瘫倒在满是血污的稻草堆上,意识如风中残烛,在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刻,恍惚又听见了儿时御花园里的蝉鸣。

再次睁眼时,铁锈味的腥甜仍盘踞在舌根。冷天风想要抬手擦拭糊在眼睫上的血痂,却发现左手传来尖锐的刺痛——他被铁链死死锁在雕花檀木椅上,腕间的镣铐深深勒进皮肉,干涸的血迹在金属表面凝结成暗红的痂。唯一自由的右臂无力地垂在椅侧,随着身体的晃动轻轻摇晃,像是被斩断翅膀的残蝶。

地牢的烛火不知何时换成了幽绿色,光影在冷千雪脸上切割出妖异的纹路。她斜倚在金丝楠木长案后,十二幅月华裙铺展如盛开的曼陀罗,双手托腮的模样看似慵懒,嘴角却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案几上整齐排列着崭新的刑具:烧得通红的三寸长钉、浸在药水里泛着幽蓝的钢针,还有缠绕着倒刺的皮鞭,每一样都在烛火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终于醒了?”冷千雪指尖划过铜盆里的药水,溅起的水花在冷天风颈侧绽开细小的伤口,“我可是等了整夜呢。”她突然欺身上前,绣着金线的袖口扫过少年颤抖的肩膀,“猜猜看,姐姐今天准备了什么惊喜?”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昨夜未散的血腥气,“是把钢针一根根钉进指甲缝,还是用滚烫的蜡油浇满全身?”

冷天风的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收缩成针尖,干涸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见冷千雪从袖中取出一把银亮的小锤,锤头雕刻着狰狞的兽面纹,在绿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别这么害怕嘛。”她用锤柄挑起少年的下巴,金属的凉意让他忍不住战栗,“毕竟,你还要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我戴上那顶本该属于你的皇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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