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风被狐尾死死捆住,看着锦璃的锁链泛着幽蓝寒光贴上锁骨,喉间顿时泛起阵阵寒意。他拼命扭动身体,却被月璃的狐尾缠得更紧,九条尾巴像钢铁枷锁般勒进皮肉:"月璃!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让姐姐动手!"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想起锦璃往日惩罚犯错弟子时的狠辣手段,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月璃背对着他,狐尾却在剧烈颤抖,每根尾尖的冰晶都折射着屋内冷冽的光:"你以为说句错了就完了?"她突然转身,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惊怒交加的情绪,"刚才你呼吸停住的时候,我感觉共生契都要碎了...就像心被人攥在手里用力捏!"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发间玉兰花簪随着颤抖叮当作响。
锦璃的锁链轻轻划过冷天风的皮肤,留下一道渗血的白痕:"让你尝尝,月璃刚才有多疼。"话音未落,锁链上的倒钩突然刺入皮肉,幽蓝灵力顺着伤口钻入经脉。冷天风猛地弓起脊背,剧痛像无数根钢针同时扎进心脏,他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屋内回荡,后颈的共生契疯狂发烫,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灼烧殆尽。
"够了!"月璃突然扑过来,九条狐尾同时缠住锦璃的手腕,"别把他疼坏了!"她的指尖还残留着狐火,却小心翼翼地避开冷天风的伤口,颤抖着去掰锁链,"我就是想吓吓他...不想真的伤了他!"
锦璃看着月璃泛红的眼眶,锁链上的灵力缓缓消散。冷天风瘫在地上剧烈喘息,锁骨处的伤口不断渗出带着蓝光的血液,每呼吸一下都牵动着撕裂般的疼痛。他强撑着抬头,看见月璃蹲下来时脸上未干的泪痕,狐尾正轻柔地擦去他额角的冷汗。
"下次再敢这样..."月璃抽噎着揪住他衣领,却又怕弄疼伤口立刻松开手,"我就...我就把你锁在我屋里,哪也不许去!"她的狐尾卷住冷天风颤抖的手指,尾尖的冰晶融化成水珠滴在他手背上,"你要是敢死,我就把整个修仙界都烧了给你陪葬!"
冷天风虚弱地笑了笑,忍痛用另一只手擦去她的眼泪:"再也不敢了...刚才看你着急的样子,比被锁链抽还难受..."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在月璃突然扑进怀里时,感受到少女剧烈的心跳——那是共生契传递过来的,带着后怕与劫后余生的震颤。
锦璃收回锁链,看着相拥的两人,袖中银链发出若有若无的轻响。她想起百年前抱着断气的老狐狸时,那种灵魂被抽空的绝望。或许,这道惩罚的真正意义,不是让冷天风记住疼痛,而是让他明白,在月璃的世界里,他的存在早已重于一切。
月璃气鼓鼓地叉着腰,九条狐尾在身后气得直晃,尾尖的冰晶噼里啪啦地炸开。她一把揪住冷天风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还不解气地卷住他的小腿,像拽着个不听话的小兽般往门外拖:"叫你吓唬我!叫你装死!"少女的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尽的哭腔,却故意凶巴巴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冷天风被揪得龇牙咧嘴,锁骨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不敢挣扎分毫。他狼狈地弯着腰,任由月璃拖着往前走,路过的弟子们纷纷侧目——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金丹修士,此刻被个小狐狸揪着耳朵,活像只被主人教训的垂头丧气的小狗。
"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冷天风连连求饶,伸手去掰月璃的手指,却被少女毫不留情地拍开。月璃回头瞪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睛里还泛着水光,鼻尖也红红的:"现在知道疼了?刚才装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她越说越委屈,狐尾突然用力一拽,冷天风踉跄着往前扑,差点栽进她怀里。
走廊的灵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月璃气呼呼地走在前面,尾巴却始终紧紧缠着冷天风的手腕,生怕他再跑了似的。冷天风看着少女气鼓鼓的背影,发间歪斜的玉兰花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突然觉得这样的月璃比平日里可爱百倍。
"我真的知道错了..."冷天风小声嘟囔着,小心翼翼地观察月璃的反应。少女冷哼一声,却放慢了脚步,尾巴悄悄松开了几分力道。路过厨房时,冷天风突然瞥见窗台上摆放的灵莓——那是月璃最爱吃的果子。
他眼睛一亮,不顾耳朵还被揪着,伸手摘了颗灵莓递到月璃嘴边:"别生气了好不好?给你吃灵莓,最大最甜的那颗!"月璃偏过头躲开,尾巴却诚实地上前卷住灵莓,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突然又反应过来,气鼓鼓地吐掉果核:"谁要吃你的灵莓!"
可当冷天风又摘了一把灵莓,像哄小孩似的在她眼前晃悠时,月璃的尾巴已经不受控地缠上了他的手臂。少女瞪着他,鼓着腮帮子抢过灵莓,一边气呼呼地往嘴里塞,一边小声嘀咕:"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我就把你尾巴拔光!"
冷天风看着月璃鼓成仓鼠般的脸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月璃伸手要打他,却被他抓住手腕,轻轻拉进怀里。狐尾瞬间炸开,却在触及他锁骨伤口时,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下次不会了,"冷天风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再也不会让你害怕了。"
月璃的耳朵尖悄悄红了,却还是用力推开他,揪着他的耳朵继续往前走:"少来哄我!回去先给我抄十遍《灵兽饲养手册》!"她嘴上凶巴巴的,尾巴却温柔地卷住他的手指,在掌心轻轻蹭了蹭。夕阳透过雕花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在青砖上绘出一幅毛茸茸的温暖画卷。
冷天风被月璃拽得一个趔趄,锁骨的伤口抽痛着,却顾不上喊疼,满脸写满困惑:“我真没有尾巴啊!从小到大就没长过!”他急得直摆手,后颈的共生契随着慌乱的心跳微微发烫。
月璃突然停下脚步,九条狐尾在身后炸成蓬松的伞状,琥珀色眼睛瞪得滚圆:“还敢狡辩!前几日你在灵泉洗澡,我分明看见有个长长的东西垂在……”少女歪着头思索用词,尾尖无意识地卷住冷天风的腰带晃悠,“长在你身体前面,又软又白的,不是尾巴是什么?”
“那、那不是尾巴!”冷天风的脸“腾”地红透,连耳尖都烧得发烫。他突然意识到月璃懵懂的误会,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结结巴巴解释道:“那是……是男人的……”话没说完就被月璃打断。
“骗人!”月璃气呼呼地跺脚,发间玉兰花簪剧烈摇晃,九条狐尾同时扬起,尾尖冰晶闪烁着寒光,“灵狐族的尾巴都长在身后,可你那个‘不是尾巴的东西’明明会晃来晃去!上次你换衣服时,我也……”
“别说了!”冷天风猛地捂住月璃的嘴,耳尖几乎要滴出血来。他慌乱地左右张望,生怕路过的修士听见这番离谱对话,后颈的契约印记烫得像要燃烧。月璃却趁机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轻轻一舔。
“松开!”少女气鼓鼓地推开他的手,狐尾突然缠住他的腰,“再不承认,我就用狐火把你那个‘不是尾巴的东西’烧了!”说着指尖真的窜出两簇幽蓝狐火,吓得冷天风连连后退,后背“咚”地撞上廊柱。
“别别别!我有尾巴!”冷天风举手投降,声音都变了调。他看着月璃认真的模样,又想起锦璃随时可能出现的锁链惩罚,只得硬着头皮胡诌:“其实……其实那是凡人的‘隐形尾’,平时藏起来,只有特定时候才会……才会显形!”
月璃狐疑地眯起眼睛,狐尾却松开了几分力道:“真的?那为什么和我的尾巴长得不一样?”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贴上冷天风胸口,“是不是生病了?我去找姐姐用锁魂链给你治治!”
“不用不用!”冷天风手忙脚乱地按住月璃肩膀,看着少女天真无邪的眼神,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深吸一口气,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是……这是凡人特有的‘命尾’,碰不得也拔不得,要是弄坏了,我就……我就活不成了!”
月璃的狐火“噗”地熄灭,尾巴上的冰晶也跟着融化。她伸手轻轻戳了戳冷天风腰间,声音里带着担忧:“那我不闹了……你可要保护好‘命尾’。”少女突然踮脚,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九条狐尾温柔地缠住他的手臂,“下次再敢装死,我就把自己的尾巴分你一半当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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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风内心变化:冷天风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地炸开,像是被天雷劈中了天灵盖。十一岁的少年大脑一片空白,后颈的共生契烫得他几乎要跳起来——那是月璃因为困惑和焦急而剧烈波动的情绪,却更像在灼烧他此刻难堪至极的神经。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着灵雾山的千年寒冰,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我……我真没有……”他结结巴巴地反驳,却在月璃认真的眼神里彻底泄了气。少女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疑惑,狐尾还在轻轻卷着他的衣角,尾尖的冰晶一下又一下戳着他发烫的手背。冷天风突然觉得,自己宁愿再承受一遍锦璃的锁链酷刑,也不愿面对此刻的窘迫。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在灵泉边,蒸腾的水汽模糊了视线,他完全没察觉到月璃毛茸茸的身影藏在岩石后。此刻回想起来,少女误认的“尾巴”,还有她说“又软又白”时,冷天风只觉得丹田处的金丹都在发烫——那不是灵力的涌动,而是羞耻感化作实质,几乎要冲破他的经脉。
“怎么办?怎么办?”冷天风在心底疯狂呐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着月璃认真比划“尾巴”形状的小手,突然想起皇宫里那些嘲笑他庶出身份的皇子。可那些冷言冷语,哪比得上此刻被误解的无措?他甚至开始怀念锦璃冰冷的锁链,至少被惩罚时不用解释这种难以启齿的误会。
“要是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就好了……”少年绝望地想着,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羞耻感吞噬。他偷偷瞥向四周,生怕哪个路过的修士听见这番对话。后颈的共生契还在发烫,他知道月璃此刻满心都是担忧,可这更让他恨不得找片灵雾把自己彻底藏起来。
当月璃威胁要用狐火烧掉“尾巴”时,冷天风几乎要哭出来。他第一次觉得,凡人的身体构造怎么如此麻烦!要是真像月璃一样,有一条光明正大长在身后的尾巴,何至于陷入这种荒谬又尴尬的境地?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他甚至开始盘算,要不要立刻求锦璃用锁魂链把自己的记忆暂时封存。
“承认吧……只能承认了……”冷天风咬着牙,感觉脸颊烫得能煎熟灵泉里的游鱼。他低垂着头,不敢看月璃的眼睛,声音小得像蚊子:“我……我有尾巴……”话一出口,他只觉得天地灵气都在嘲笑自己,连远处的灵雀叫声,都像是在附和这份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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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寝室雕花木门时,月璃的九条狐尾先一步窜了进去,熟练地用尾尖卷起地上散落的玉简,将打翻的灵植盆栽扶正。冷天风刚要抬脚,少女已转身蹲下,九条狐尾如同灵巧的手臂,轻柔地替他褪去沾满尘土的外袍,又变魔术般从袖中掏出温热的灵毛巾,小心翼翼避开他锁骨处的伤口。
"别动,药要蹭掉了。"月璃跪坐在床边,琥珀色眼睛专注地盯着他的伤口。她发间的玉兰花簪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尾尖卷起瓷瓶,将散发着清香的疗伤膏均匀涂抹在冷天风锁骨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最珍贵的琉璃盏。冷天风望着少女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在测灵殿经历的剧痛都不值一提。
"其实我自己能..."冷天风话没说完,就被月璃用狐尾卷着的蜜饯堵住了嘴。少女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九条尾巴同时扬起,将准备好的灵粥碗稳稳托到他面前:"锦璃姐姐说你灵力透支,必须好好养着!"她舀起一勺冒着热气的粥,吹了又吹才递到他唇边,狐尾还不忘贴心地垫在他颈后。
冷天风含着蜜饯,看着月璃忙前忙后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个连胭脂水粉都分不清的小狐狸,此刻却像个照顾病人的老手。当少女用尾巴卷着冰帕替他敷额头时,他终于忍不住调侃:"你现在啊,倒像是我专属的小仆人。"
话音刚落,月璃的尾巴猛地僵住。她瞪大眼睛看着冷天风,鼻尖皱成可爱的小团,九条狐尾却默契地同时揪住他的耳朵:"说谁是仆人!"少女气鼓鼓地把药碗往桌上一放,溅起的灵粥在桌布上晕开小花,"明明是你受伤了需要照顾!再乱说,我就...我就把你扔去喂灵雀!"
冷天风疼得直咧嘴,却笑得眉眼弯弯。他伸手轻轻扯了扯月璃垂落的狐尾,触感柔软得像团云:"好好好,是我的救命恩人,比天上的仙子还厉害的小狐狸。"他看着月璃瞬间红透的耳尖,突然觉得,就算每天被这样"照顾",似乎也不坏。
月璃哼了一声,却还是用尾巴重新端起粥碗。她舀起一勺粥,这次却自己先尝了一口,确认温度合适才递过去:"下次再受伤,我就真不管你了!"少女嘴上凶巴巴的,尾尖却悄悄卷住冷天风的手指,像是怕他真的溜走。
窗外的灵雾轻轻漫进来,将屋内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柔光里。冷天风喝着甜丝丝的灵粥,感受着月璃用尾巴不时替他掖被角的温柔,突然觉得,这修仙界的奇遇,最珍贵的不是双灵根与金丹期,而是有这么一只小狐狸,愿意笨拙又认真地守护着他。
暮色漫进窗棂时,月璃跪坐在床边,九条狐尾如毛茸茸的纱幔垂落在冷天风身侧。她指尖缠着绷带,正小心翼翼地替他更换锁骨处的药,尾尖还不忘卷着扇柄轻轻摇晃,为他驱散夏日的燥热。冷天风望着少女专注的眉眼,突然注意到她发间玉兰花簪沾了几点药膏,像是落了几颗星子。
"弟弟,"月璃突然抬头,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九条狐尾也兴奋地炸开,"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她松开手中绷带,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尾尖卷起案上的地图哗啦啦展开,"北边的镜渊海可漂亮了,浪花里藏着会发光的鲛人,晚上整片海面都会变成流动的银河!"
冷天风撑起身子,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被月璃眼疾手快地用狐尾托住后背。少女的尾巴像有生命般,轻柔地替他垫好枕头,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着:"西边的千机沙漠也超有意思!沙底下埋着古代修士的遗迹,要是运气好,能捡到会讲故事的玉简!"她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带着灵莓糖的甜香,"我还知道有条密道,能直通遗迹最深处!"
"真的假的?"冷天风挑眉,故意做出怀疑的模样。月璃立刻急得跳起来,九条尾巴同时竖起,打翻了案上的药碗。瓷片碎裂声中,她手忙脚乱地用狐尾收拾,嘴里还不服气地嚷嚷:"当然是真的!去年我和阿彦师兄偷偷去过,还遇到了会喷火的机关兽!"说到激动处,她尾巴上的冰晶都跟着发亮。
冷天风伸手扯了扯她垂落的狐尾,触感蓬松得像团云:"那我们要带多少干粮?"这个问题显然难住了月璃,少女歪着头认真思索,发间玉兰花簪跟着晃啊晃:"唔...灵莓干要带十斤!还有云锦糕、雪酥糖...对了!得准备能在沙暴里呼吸的灵草!"她越说越兴奋,尾巴卷起地图在屋内转圈,"我们还要做标记用的荧光粉,上次迷路就是因为..."
"停——"冷天风笑着拦住她,却被月璃顺势拽着坐起来。少女的狐尾缠住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等你金丹稳固了,我们就出发!坐我的飞天狐舟,比锦璃姐姐的银链还快!"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偷偷在舟底装了加速符,上次差点飞到天界去!"
窗外的灵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冷天风望着月璃手舞足蹈的模样,后颈的共生契突然发烫——那是少女满心的期待顺着契约传来。他想起初见时蜷缩在雪地里的小狐狸,再看如今神采飞扬的少女,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都听你的。"
月璃的耳朵瞬间竖起来,尾巴开心地缠住他的手臂:"拉钩!"她伸出小拇指,尾尖还不忘变出枚灵果印,"要是反悔,就罚你每天给我摘最甜的灵莓!"冷天风笑着勾住她的手指,看着少女郑重其事地在两人手背上盖下印记,突然觉得,比起金丹期的力量,这份跨越种族的约定,才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月璃的狐尾突然剧烈晃动,卷起的劲风掀翻了桌上半干的药碗。她跪坐在床沿,琥珀色的眼睛亮得如同淬了星子,九条尾巴齐刷刷竖起,尾尖冰晶簌簌作响:“差点忘了!等我们游历回来,我带你去见狴犴姐姐!”少女兴奋地拽住冷天风的衣袖,力道之大让他锁骨处的伤口微微发疼。
冷天风强忍着不适,好奇地望向手舞足蹈的月璃。只见她用狐尾卷来案上的青铜镜,镜面泛起灵光,竟投射出一幅虚影——画面中,暗红鬃毛的巨兽盘踞在断崖之上,额间的独角吞吐着紫电,背后舒展的双翼却缠绕着柔美的金纹,明明生着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偏生眼神温柔地看着画面外。
“她可是上古狴犴!”月璃骄傲地挺起胸膛,尾巴卷着铜镜左右摇晃,“上次镜渊海的海妖作乱,她一爪子就掀翻了三艘战船!”话音未落,虚影中的狴犴突然甩动鬃毛,一道电光擦着月璃的鼻尖掠过,吓得她的狐尾瞬间炸开。但少女只是咯咯直笑,伸手去够虚影里狴犴的爪子:“姐姐别闹!”
冷天风望着虚影中气势骇人的妖兽,又看看月璃亲昵的模样,后颈的共生契泛起奇异的温热。他想起锦璃冰冷的锁链,再对比月璃口中的狴犴,不禁疑惑:“顶级妖兽不是都独来独往吗?你们怎么...”
“那是别人!”月璃气呼呼地用尾巴拍了下他肩膀,“狴犴姐姐才不一样!”她突然跪直身子,双手托腮,眼神变得悠远:“三年前我偷跑出去闯祸,被雷劫追着跑了七天七夜,最后是姐姐用翅膀替我挡下了最凶的那道天雷...”少女的声音渐渐发闷,尾尖的冰晶都黯淡了几分,“她的翅膀到现在还有焦痕呢。”
窗外的灵雾不知何时漫了进来,在屋内凝成细碎的光点。月璃突然跳起来,九条尾巴卷起被褥将冷天风裹成蚕蛹:“等你伤好了,我们先去给姐姐送灵酿!她最爱喝我酿的醉仙露,上次一口气喝了十八坛,醉得在云海里打滚!”她边说边用狐尾在墙上比划,“她住的天牢峰可气派了,每块石头都刻着上古符文,还有...”
“停停停!”冷天风笑着抓住她不停晃动的尾巴,却被月璃顺势拉着坐起。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鼻尖还沾着药膏:“说好了哦!等你能御剑了,我们就去找姐姐!她肯定会喜欢你,说不定还会教你...”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教你用雷灵根召唤九霄神雷!”
冷天风感受着月璃指尖传来的温度,望着铜镜里狴犴虚影中一闪而过的温柔眼神,突然意识到:在这强者为尊的修仙界,月璃口中的狴犴,或许不只是令人敬畏的顶级妖兽,更是另一个笨拙却温暖的守护者——就像此刻,用毛茸茸的尾巴小心翼翼护着他的小狐狸。
月璃的指尖轻轻抚过铜镜表面,原本威风凛凛的狴犴虚影泛起涟漪,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她的九条狐尾不自觉地垂落,尾尖的冰晶在暮色中泛着柔光:“其实姐姐现在大多时候都是人形,这虚影还是我小时候她送的,那时候她总说兽形方便带我玩。”
冷天风撑起身子,锁骨处的绷带随着动作微微发紧。他凑近细看,才发现虚影边缘缠绕着细小的金纹,那些纹路在光线下流转,竟组成了孩童歪歪扭扭的字迹。月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用狐尾卷起铜镜抱在怀里,耳尖泛起一抹红晕:“这上面的字...是我六岁时写的‘狴犴姐姐最厉害’,当时还被锦璃姐姐笑字太丑。”
“现在的她是什么样子?”冷天风问道。话音刚落,月璃的尾巴立刻兴奋地炸开,打翻了案上的墨砚。她手忙脚乱地用尾尖卷起抹布擦拭,嘴里却滔滔不绝:“可好看了!她化形后是红裙银发,眼睛像浸着紫电的宝石,走路时裙摆会飘出星星点点的灵光!”少女突然跳下床,模仿着狴犴的姿态,九条狐尾夸张地甩动,“上次她来灵雾山,把守门的弟子吓得以为是魔尊降临!”
冷天风被她的模样逗笑,却见月璃突然安静下来,指尖摩挲着铜镜边缘的裂痕:“不过姐姐说,化形后很多法术用起来不方便。”她的声音低落下去,尾尖卷起一缕碎发绕来绕去,“有次我被灵蛊虫追,她为了变回兽形救我,人形维持了三天三夜才恢复,嘴唇都白得没了血色。”
窗外的灵雀突然惊飞,月璃像是被惊醒般抬起头,眼睛又重新亮起来:“但她变成人形就可以陪我逛街!”她的尾巴哗啦展开,卷起墙上的画卷,“看!这是她送我的霓裳羽衣,说是在天工坊排了三百年队才买到的!”画卷中,那件火红的长裙在灵力波动下轻轻飘动,裙角绣着狴犴标志性的紫电纹。
冷天风看着月璃手舞足蹈的模样,突然注意到铜镜背面刻着的小字——“吾妹月璃,平安喜乐”。那些字迹苍劲有力,却在末尾微微发颤,像是书写者克制不住的温柔。他后颈的共生契突然发烫,月璃兴奋的情绪顺着契约涌来,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眷恋。
“等你见到姐姐,”月璃突然凑到他面前,鼻尖几乎相触,“她肯定会偷偷塞给你灵果!别看她平时凶巴巴的,上次我偷吃了她藏的千年朱果,她只是敲了敲我的脑袋,说‘小狐狸的牙齿要蛀光了’。”少女说着说着自己先笑起来,狐尾轻轻缠住冷天风的手腕,“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一定能把修仙界闹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