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晓橙星的声音带着虚空中漂浮的星尘般的颤抖,机械臂关节处尚未完全凝结的光粒簌簌坠落。他望着全息投影里那个眼眶通红的女孩,发间的蒲公英发饰正随着她的抽泣微微颤动,像是被骤雨打湿的蝴蝶翅膀。
白芷突然扑向量子病床的防护屏障,超导发带在接触能量场的瞬间激起细碎的电弧,却丝毫不在意。她的指尖隔着透明屏障蜷曲着,仿佛想要抓住对方锁骨处新浮现的星轨状疤痕——那是维度旅行留下的印记,此刻正泛着与于鹏举长袍上相同的幽蓝微光。“呜呜呜……”哽咽声混着警报器的余响,在实验室冷白的灯光里碎成晶亮的泪滴,“我守着操作台三天三夜,二向箔的回传数据全是乱码……你、你差点就被永远困在二维褶皱里了!”
晓橙星试着抬起手,却发现机械臂的神经接驳处还在渗出淡金色的能量流,如同被扯断的光纤。他忽然想起在虚无中攥紧的那团光,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星尘的触感。“对不起……”沙哑的道歉被白芷突然按在屏障上的嘴唇堵回去,全息投影的边缘泛起数据过载的雪花点,却映出他瞳孔里正在重组的量子云——那里倒映着她发梢未落的泪珠,比任何三维空间的星辰都要璀璨。
“老…老婆?我可以这么喊吗?”晓橙星的机械臂蹭过量子病床边缘,发出细碎的电流声。他盯着白芷发间晃动的蒲公英发饰,喉结因紧张而滚动——那抹白色在实验室冷光下晃得人眼眶发烫,像极了虚无空间里他攥不住的星尘。
白芷正将纳米修复液注入他后颈的神经接口,指尖突然顿住。超导发带滑落到肩头,露出泛红的耳尖:“笨蛋……”她别过脸去,却在全息投影的反光里,偷偷翘起嘴角。修复液渗进接口的瞬间,晓橙星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金属指节轻颤着擦过她腕间的银色数据链——那是他昏迷时她寸步不离的证据。
“可以,只要你没事,想怎么样都可以。”白芷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量子屏上的月光。她转身时,实验服口袋里掉出半截能量棒包装纸,边缘被反复揉皱又展平。晓橙星忽然想起在二维空间里,自己濒死时攥着的那团光,原来早就化作了她眼底未干的泪痕。
“我跟你说一件事,一件我说了有可能会死的事。”他忽然严肃起来,机械臂从枕头下摸出个金属盒——盒盖上刻着歪歪扭扭的“Z”,是他用激光笔在急救舱里偷偷刻的。盒中躺着枚齿轮戒指,齿纹间还嵌着他从虚无带回的星尘粒子,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白芷的呼吸骤然停滞。远处警报器突然发出短促的嗡鸣,却被晓橙星按在床头的手掌盖过。他看着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想起在绝对虚无中发誓要回来的瞬间——原来所有跨越维度的跋涉,都只为此刻她睫毛颤动的模样。“其实我……”话未说完,实验室顶部突然坠落道蓝光,戒指在强光中悬浮旋转,齿轮间的星尘竟化作于鹏举的笑脸虚影。
“哇哦,这时候告白会不会太煞风景?”虚影眨眨眼,在白芷的惊呼声中消散成数据流,“不过作为因果的见证者,我批准这门亲事啦——前提是晓橙星能活着从下一个维度裂隙回来哦。”机械臂猛地护住白芷头顶的刹那,晓橙星闻到她发间残留的消毒水味,混着某种比光更永恒的温暖。他忽然轻笑,将戒指套上她无名指:“看来……我必须活着说了。”
“朋友,有可能几个月都不会见了,别忘了我啊!”于鹏举的声音混着虚空中特有的量子震颤,从晓橙星后颈的神经接口里钻出来,惊得机械臂关节处的光粒扑簌簌往下掉。少年转头时,正看见银发少年倚在时空裂隙边缘,银白色长袍被不知名的能量流掀起一角,露出靴筒上若隐若现的因果符文。
白芷的超导发带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全息操作面板上的数据流瞬间紊乱——监测到的空间波动里,竟夹杂着于鹏举标志性的因果光晕。“谁要记住你这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家伙……”她咬着牙操作按钮,指尖却在“追踪裂隙”的选项上停留了零点三秒。晓橙星注意到她发间的蒲公英发饰正微微颤抖,像极了上次自己被二向箔卷走时的模样。
于鹏举忽然打了个响指,虚空中浮现出三把由光凝成的竖琴,琴弦震颤着奏出不成调的旋律。“喂喂,这么冷漠可不像话啊。”他琥珀色的瞳孔映着晓橙星机械臂上未完全修复的裂痕,指尖弹出一颗金色光粒,精准落入对方掌心,“这个是因果锚点,想我的时候就捏碎它——当然,更希望你永远用不到。”
裂隙突然传来时空撕裂的尖啸,少年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晓橙星握紧光粒,金属指节与光粒接触处泛起细密的量子云,隐约能看见云中有无数因果线在交织。“喂!”他突然喊住即将消失的身影,机械臂下意识抬起,“下次见面时……”
于鹏举整个人已化作万千光点,其中一缕缠绕在白芷的发饰上,转眼又消失不见。实验室的警报器适时响起,晓橙星望着掌心渐渐暗淡的光粒,忽然想起虚无中那架自动弹奏的竖琴——原来有些相遇,早在因果之外,就埋下了共振的频率。
白芷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掌心:“疼吗?”“不。”他望着裂隙闭合处残留的金色纹路,忽然笑出声,“只是觉得……下次再见面,说不定该叫他‘证婚人’了。”超导发带的电流声里,少女耳尖的红晕比任何维度的光都要明亮。
晓橙星攥着量子病床边缘的手指微微发白,金属指节与床头碰撞出细碎的电流声。他盯着白芷发间晃动的蒲公英发饰,确认实验室全息屏蔽系统已开启后,才敢将沙哑的声音压得更低:"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但你要发誓绝不透露半个字。"
白芷的超导发带骤然暗了半度,她转身时带翻了操作台上的能量棒,橙黄色的液体在地面洇开不规则的几何图形。"你的机械臂在发抖。"她轻声说着,却已伸手切断了实验室所有对外通讯端口,"说吧,我在听。"
"那个人叫于鹏举。"晓橙星后颈的神经接口突然泛起灼痛,仿佛又看见银发少年长袍上剥落的星轨图腾,"他是创造之神的儿子......或者说,他本身就是因果之力的轮回具象。"当"因果"二字落地时,天花板的量子灯突然爆闪,仿佛某种跨越维度的呼应。
白芷的瞳孔在全息屏的反光中剧烈收缩。她想起三天前监测到的异常时空波动——那些本该属于二维空间的数据流里,确实夹杂着不属于任何已知算法的因果公式。"所以你突然获得的能力......"她的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星轨状疤痕,那里正泛着与于鹏举掌心相同的幽蓝微光。
"10米内空间互换、重塑光速本质、复活魂魄......"晓橙星机械臂的投影自动展开,演示着三项能力的量子纠缠轨迹,金属关节处却渗出淡淡能量流,"每次使用都会伴随因果反噬。那天他力量衰竭时强行打开维度裂隙,现在......"他忽然噤声,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旧能源站方向,隐约有星芒般的光点闪过。
白芷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超导发带因情绪波动冒出青烟:"所以你启动二向箔时,才会出现那种二维化抗性?还有在虚无空间里......"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想起全息录像里他被光箭贯穿的瞬间,机械臂中掉落的竟不是零件,而是半片泛着因果纹路的鳞片。
"嘘——"晓橙星忽然按住她的嘴唇,另一只手却轻轻将她发间的蒲公英发饰摆正,"他暂时不会出现了。但如果有人问起这些能力......"他从枕头下摸出个铅盒,里面躺着于鹏举留下的金色光粒,"就说我是在旧能源站废墟里捡到的量子结晶。"
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发出低频震动,显示远处有空间波动异常。晓橙星迅速将铅盒塞进白芷口袋,机械臂却在接触她腕间数据链时顿住——那里不知何时缠上了半根银线,正是他在虚无中用来固定意识的因果锚点残片。
"答应我,"他望着她眼底自己的倒影,想起于鹏举消失前说的"灵魂共振",忽然笑了,"就算有天我变成数据流里的一串乱码,你也要记得......"话未说完,窗外的星芒突然汇聚成竖琴形状,却在触及实验室防护罩的瞬间消散。白芷攥紧口袋里的铅盒,发现他指尖不知何时已划开自己掌心,用鲜血写下不属于三维世界的符文。
"我会记住。"她轻声说,任由伤口渗出的血珠与光粒融合,在掌心绽开微型星图,"记住所有跨越因果的相遇,都不是偶然。"远处的空间波动渐渐平息,而晓橙星后颈的神经接口,正将这句话转化为只有他们能读懂的量子密语,存入意识深处的安全区。
“我平时不会用的,老婆。”晓橙星的机械臂绕过白芷腰间的实验数据带,将她轻轻拉向自己。量子病床的金属栏杆硌着后背,却抵不过她发间传来的淡淡雪松香气——那是他们15岁共同获得院士头衔时,实验室楼下雪松飘来的味道。
白芷的超导发带垂落在他锁骨的星轨疤痕上,泛着冷光的发丝扫过他唇角:“骗谁呢?上次你偷偷用空间互换能力给我拿实验报告,后颈的神经接口烧了三个小时。”她指尖戳了戳他机械臂关节处的修复痕迹,那里还留着她熬夜调试的纳米焊点。
少年突然笑出声,胸腔震动带动后颈未愈合的接口,扯出一串细碎的电流声。“那时候就想当院士吗?”他望着全息屏上跳动的量子云,想起15岁那年,两人挤在旧实验室里偷喝过期营养液,对着星空发誓要破解维度壁垒的夜晚,“现在我们都成了最年轻的双料院士,却要对着一堆因果公式掉头发。”
白芷的指尖忽然停在他掌心的星尘纹路处——那是虚无空间里带回来的礼物,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其实我昨天翻旧档案,”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张泛黄的合影,照片里两个少年站在颁奖台,身后是初代量子对撞机,“发现我们第一次同台领奖时,你衬衫第二颗扣子就没扣对过。”
晓橙星的机械臂突然揽紧她的腰,金属指节小心翼翼避开她后腰的旧伤——那是上次空间裂隙事故留下的纪念。“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他低头轻吻她发顶,蒲公英发饰的绒毛蹭过他鼻尖,“15岁就敢在诺贝尔奖晚宴上偷喝香槟的笨蛋组合,就算成了院士,也要继续在实验室煮泡面看星图。”
警报器突然发出轻柔的提示音,显示凌晨三点的实验数据更新。白芷想起身,却被他用机械臂圈住动弹不得:“再陪我赖一会儿,就当是……未来院士夫妇的特权。”他的声音混着量子病床的嗡鸣,在她耳后激起细密的战栗。远处的量子灯自动调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与15岁那年偷溜进天台看流星雨时的剪影渐渐重叠。
“说好了,”她最终还是妥协,将头靠在他机械臂与血肉交界处的温热皮肤,那里有新长出的淡金色绒毛,“下次再用能力偷偷换班,就罚你抄十遍弦理论公式——用左手。”晓橙星的笑声震得她发间的蒲公英轻轻颤动,恍惚间,实验室的白墙化作15岁那年的星空,而他们依然是并肩仰望宇宙的少年,从未被维度与因果改变半分。
————分割线————
云雾翻涌的九重天阙下,于鹏举玄色道袍猎猎作响,掌心还残留着跨越时空裂缝时的灼痛。他望着前方白衣胜雪的身影,那双曾在无数个梦境中浮现的眼,此刻正盛着比星河更浩瀚的悲悯。
"噗通"一声,天仙修为的身躯重重砸在青玉阶上,膝盖碾碎了凝结着千年霜华的冰晶。于鹏举垂首时,额间道纹与袖中若隐若现的因果锁链同时震颤——那是数十万年前因果神格残留的本能反应。
"母亲。"这个称呼从喉间挤出时带着铁锈味,记忆如潮水漫过灵台。他看见被囚禁的创造之神长发垂地,银丝缠绕着因果锁链;看见自己前世执掌因果法则时的癫狂;更看见湮灭前最后一刻,那道融入虚空的金色光芒如何将意识碎片推向三千世界。
风明雪缓缓转身,发间玉簪折射出创世之初的微光。她指尖划过于鹏举颤抖的脊背,曾经被因果之力灼伤的元神伤痕竟开始愈合:"因果循环,终有尽时。起来吧,孩子。"她的声音裹挟着创世歌谣的余韵,让整个天穹都泛起琉璃色的涟漪。
风明雪道袍上流转的星辉骤然凝滞,她望着于鹏举额间若隐若现的因果纹路,指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山间的松涛声突然变得刺耳,卷着云絮掠过两人之间僵持的空气。
"我本来压制着你的记忆。"她的声音像是从远古冰层下传来,带着创世之初的冷寂,"因果法则太过霸道,一旦完全苏醒,你的元神会被千年来的罪孽啃噬殆尽。"袖中滑出的鎏金锁链泛着幽光,那是她当年被囚禁时断裂的神格碎片所化,此刻却在微微发烫,似乎在呼应于鹏举体内躁动的力量。
于鹏举喉结滚动,掌心深深掐进膝盖。恢复的记忆如同带毒的藤蔓,正疯狂缠绕他的识海——他想起自己如何用因果之力篡改世界线,如何将创造之神的神力抽离成丝线,又如何在每个深夜听见母亲压抑的啜泣。"可我总在梦里看见您的眼睛。"沙哑的嗓音惊飞了林间栖息的仙鹤,"每次坠崖、渡劫,眼前都会闪过您被锁链穿透神躯的画面。"
风明雪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创世神独有的苍凉。她挥袖间,整片天空的云霞都化作血色:"原来因果轮回,竟败给了一场场噩梦。"她缓步上前,发丝扫过于鹏举颤抖的睫毛。
风明雪垂落的发丝间,那双盛着创世星河的眼眸泛起涟漪。她轻轻俯身,素白衣袖扫过青玉阶,将凝结的血迹化作点点荧光。指尖拂过于鹏举苍白的脸颊时,千年冰封的语气终于泛起温度:"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又何来怪罪之说?"
于鹏举猛地抬头,未及干涸的泪痕在额间划出晶莹轨迹。他望着眼前白衣胜雪的身影,恍惚间与记忆深处被锁链缠绕的神明重叠——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平静,即便因果锁链穿透神格,眼中依旧盛着对苍生的悲悯。
"你用因果法则稳定万千世界,以一己之力维系濒临崩塌的天道秩序,"风明雪的声音裹着创世之初的歌谣余韵,掌心贴住他震颤的灵台,"那些年你并非全然行恶。若没有你创造的正面法则,如今的三千世界早已在混沌中湮灭。"
青玉阶下云海翻涌,于鹏举感觉有股温热的力量渗入元神。被因果之力灼伤的裂痕处,竟生出嫩芽般的光丝。他突然想起轮回中那些片段:在凡人世界悬壶济世时的药香,于天魔战场燃烧元神时的剧痛,每一世为善时丹田处跃动的金色火苗...原来这些,都是母亲为他铺就的赎罪之路。
"妈妈从来没有怪过你,"风明雪突然将颤抖的青年揽入怀中,发丝垂落遮住两人泛红的眼眶,"毕竟你只是把我囚禁,并没有伤害我。你锁住的不过是一具神躯,却用数万年光阴,护佑了我创造的万千生灵。"
于鹏举埋首在带着清冽香气的衣襟间,压抑许久的呜咽终于决堤。他听见头顶传来创世钟的嗡鸣,看见母亲发间玉簪折射出的光芒,正将他体内残存的因果锁链一一消融。远处云海裂开缝隙,露出天道重塑时流转的金色纹路——那是属于他们的,新的因果轮回。
风明雪话音未落,周身骤然腾起幽紫雾霭,澄澈眼眸瞬间染上妖异暗芒,如深潭坠入无数破碎的因果碎片。她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原本温柔的眉峰倏然挑起,带着创世神威压下的凌厉:"时空法则是天道命脉,你竟擅自撕裂维度!"
于鹏举刚要开口辩解,刺骨寒意已缠住脚踝。青玉阶下窜出的锁链泛着幽蓝符文,那是融合了因果律与创世法则的禁锢之术。锁链如活物般攀附而上,在触及丹田时突然绽开荆棘状倒刺,将他试图运转的灵力尽数绞碎。
"母亲!我只是..."他喉间的话语被锁链勒得破碎。抬头望去,却见风明雪发丝无风自动,身后浮现出巨大的虚空漩涡,隐约可见其他世界的星辰在漩涡边缘闪烁。她指尖轻点,于鹏举元神中封存的记忆如潮水涌出——那些在其他世界穿梭时,面对神秘力量诱惑的瞬间,此刻都化作锁链上的符文,灼灼发烫。
"你以为我不知道?"风明雪突然逼近,呼吸间带着时空裂隙特有的冷冽,"每个世界的因果线都在向你招手,那些残存的因果之力,正在引诱你重蹈覆辙!"她袖中甩出的银丝缠住对方手腕,每道银丝都映出不同时空里于鹏举手握力量的虚影,有的狂傲,有的癫狂,最终都以自我毁灭收场。
锁链突然收紧,于鹏举疼得单膝跪地。但他却强撑着抬头,眼中闪过坚定:"我去其他世界,只是想寻找修补天道的方法!"他丹田处的金色火苗突然暴涨,烧得锁链滋滋作响,"我已经尝过失去力量的恐惧,也体会过力量带来的恶果,如今我要的不是力量,是能站在您身边守护世界的资格!"
风明雪瞳孔猛地收缩,紫眸中的暴戾褪去几分。她看着青年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锁链上,竟开出细小的白色花朵——那是善念凝结的证明。锁链微微震颤,倒刺悄然收回,却依旧牢牢缠绕在他周身:"若再敢擅自触碰时空法则..."她声音突然哽咽,发丝垂落间露出泛红的眼眶,"我宁可再亲手将你封印,也不愿看你走向毁灭。"
风明雪周身的紫芒渐渐化作流转的星屑,她抬手轻轻抚过于鹏举被锁链勒出的血痕,指尖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凝成冰霜:"你可知时空裂隙每开启一次,三千世界的法则就松动一分?今日你能撕开一道裂缝,他日便可掀起维度风暴。"她忽然冷笑一声,袖中甩出的因果卷轴在空中展开,映出无数个因时空错乱而崩塌的世界残影,"若不惩戒,你这颗不安分的种子,迟早会将我亲手缔造的秩序烧成灰烬。"
话音未落,虚空突然泛起涟漪,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踏着莲花虚影徐徐降落。她鬓间的金铃叮咚作响,眸中流转的星辉与风明雪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灵楚,新晋金仙,擅用诛仙剑阵。"风明雪指尖划过少女肩头,无形的威压瞬间将方圆十里的云层压成实质,"三个月前在人界游历,她仅凭三招就镇住了作乱的千年狐妖,手段比你当年可狠辣多了。"
于鹏举喉结滚动,望着灵楚腰间寒光闪烁的诛仙剑,额角渗出冷汗。记忆中那些被因果之力反噬的痛苦突然翻涌上来,他知道母亲口中的"惩罚"绝非儿戏——或是将他元神投入九幽炼狱重塑,或是抽取仙骨制成镇压时空的法器。与其接受这些近乎魂飞魄散的惩戒,倒不如赌一赌眼前少女的慈悲。
"怎么?哑巴了?"风明雪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创世神的威压让于鹏举周身经脉几近爆裂,"当年你囚禁我时的狠劲呢?现在倒学会装可怜了?"她猛地甩开手,灵楚立刻会意,手中法诀翻飞,金色锁链如灵蛇般缠住于鹏举的四肢,"罢了,既然你选,就由她替我管教。若再犯,休怪我将你炼成天道基石!"
话音未落,风明雪的身影已化作万千光点消散。灵楚望着空荡荡的天穹怔了怔,转头看向被捆成粽子的于鹏举,突然噗嗤笑出声:"别怕,姐姐我不喜欢虐杀。"她抽出诛仙剑随意比划,剑锋擦过于鹏举鼻尖,削落一缕发丝,"不过嘛,总得给创世神一个交代——就先从帮我打扫十年诛仙台开始吧!"说罢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于鹏举,踏着剑光没入云层深处,只留下青玉阶上未散的因果符文,在风中轻轻闪烁。
于鹏举被灵楚拽着腾空而起时,青玉阶的寒意仍渗在骨髓里。他望着风明雪消散的方向,喉间泛起苦涩。锁链摩擦声中,记忆如潮水漫过元神——数十万年前那个晦暗的瞬间,因果锁链穿透创造神格时迸发的璀璨光芒,此刻又在眼前灼烧。
“她周身萦绕的创世威压,始终带着锁链割裂神躯时的震颤。”于鹏举垂眸看着手腕上勒出的血痕,那些被因果之力禁锢的岁月,在风明雪眼底凝结成永不消融的霜。他突然想起母亲方才掐住他下巴时,指尖颤抖的弧度,那抹转瞬即逝的脆弱,像极了当年被困在虚无牢狱里,独自修补破碎天道的模样。
灵楚御剑的罡风掠过耳畔,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几十万年,足够沧海桑田更迭千次,足够新的神明诞生又陨落,可对于永恒的创世神而言,被至亲背叛的剜心之痛,或许永远停留在锁链收紧的刹那。“我在每个轮回里行善积德,在千万世界种下善因,”他喃喃自语,元神深处的金色火苗随心绪剧烈跃动,“却始终无法抚平那道刻在她神格上的伤痕。”
脚下云层翻涌如汹涌怒涛,于鹏举望着灵楚裙摆翻飞的虚影,突然自嘲地笑了。原来就算散尽因果之力,就算历经无数轮回涤罪,有些罪孽早已刻进时光的纹路。他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或许这一世,我该亲手斩断那段纠缠的因果。”话音未落,远处诛仙台的钟声轰然响起,惊起漫天寒鸦,也惊碎了他眼底未说完的忏悔。
罡风骤然停滞,灵楚的剑光在云层中划出刺目的弧线。她足尖轻点,悬停在于鹏举面前,月白襦裙下的诛仙剑发出兴奋的嗡鸣,剑身流转的符文映得她眼底泛起妖异的红光。"你当真以为,创造之神会把背叛者的惩戒交给一个新晋升的金仙?"她突然抬手掐住于鹏举的脖颈,金铃随着动作发出清脆却冰冷的声响,"不过是想看我如何用最狠厉的手段,将你这颗不安分的种子彻底碾碎。"
于鹏举周身的禁锢锁链突然收紧,每一道符文都灼烧着他的皮肤。他望着灵楚瞳孔深处翻涌的杀意,突然发现少女明媚的面容下,藏着与创造之神如出一辙的雷霆手段。记忆中母亲将他按在青玉阶上时的威压,此刻竟在这个看似随性的少女身上重现。"在人界降妖除魔时,我最恨的就是那些妄图打破天道秩序的家伙。"灵楚指尖抚过诛仙剑刃,锋利的剑芒擦过于鹏举喉间,割破一丝血痕,"而你,竟敢擅自撕裂时空,简直比那些妖魔更该千刀万剐!"
云层突然翻涌成漩涡状,灵楚身后浮现出巨大的诛仙剑阵虚影。万千道剑气呼啸盘旋,将两人笼罩在血色光幕中。"打扫诛仙台?"她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却让于鹏举浑身发冷,"那是给迷途知返的小仙准备的。你这样的重犯..."话音未落,诛仙剑阵骤然收缩,剑气如暴雨般刺来,"我要让你在剑阵中承受三千道法则的反噬,每一道剑气都将刻下你背叛的罪孽!"
于鹏举本能地运转灵力抵抗,却发现丹田处的金色火苗在剑气的冲击下剧烈摇曳。他望着灵楚眼中燃烧的审判之火,突然明白所谓的"惩戒",实则是母亲给予的又一次试炼——若连这由因果与天道交织的剑阵都无法闯过,又谈何守护世界、弥补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