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男神滕曜然又下去了

作者:苏联军 更新时间:2025/5/18 0:03:37 字数:6608

碧游宫玉阶生烟,通天教主垂眸盘坐于混元蒲团之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流转星辉的诛仙四剑。案头青鸾灯盏突然明灭不定,惊得他睫毛轻颤——本该在外历练的滕曜然气息竟提前传回宫来。

"这孩子......"通天教主抬手掐算,眉峰却越拧越紧。本该三月的历练行程,滕曜然不过七日便折回,掌心命轮里的金光虽未黯淡,却透着股未经淬炼的虚浮。他望着穹顶垂落的流霞,想起那徒儿总是歪着脑袋喊"师尊"的模样,连叹息都染了三分无奈:"如此浅尝辄止,如何能在劫波中护住自身?"

殿外忽然传来清脆的环佩声响,通天教主指尖微动,案上竹简无风自动。滕曜然的身影还未出现,他便已在心中权衡万千:若是罚其面壁,恐挫了少年锐气;放任不管,又怕来日大劫难渡。碧色法衣拂过青玉案,他屏退左右,独留一盏长明灯悬于廊下。

当滕曜然低着头跨入殿门时,正对上通天教主沉静如水的目光。教主看着徒儿发梢还沾着凡间晨露,突然想起初次收他入门时,这孩子攥着断枝剑鞘也要拜入师门的倔强模样。"为师知你心善。"教主抬手示意徒儿起身,袖中剑气化作点点萤火,"但仙途如逆水行舟,此番历练......可是遇到难处了?"

他并未直接斥责,反而暗自运转灵力,将徒儿周身气息细细探查。确认并无外伤后,才轻叹一声:"明日起,便去东海归墟吧。为师已命龟灵圣母在那设下幻境,遇困时自可脱身——但不到万不得已,切莫唤我。"

说罢,通天教主摘下颈间温养千年的玉珏,灵力注入时泛起柔和光晕:"此玉可保你三灾九难,若遇危险......"话未说完,却见滕曜然已双眼发亮地扑过来,教主下意识侧身避开,又怕徒儿扑空,只得虚扶一把,终究没舍得板起脸。

夜色渐浓,碧游宫重归寂静。通天教主望着徒儿离去的方向,掌心玉珏还残留着余温。诛仙四剑突然嗡鸣,他抚过剑身喃喃:"护短便护短吧,我截教弟子,自当有肆意生长的底气。"

滕曜然跌落在尘嚣弥漫的荒野时,正巧撞碎了一株枯黄的蒿草。指尖触及焦土的刹那,他猛地睁大眼——这里的灵气竟稀薄得如同筛过三遍的残羹,连仙袍上的暗纹都失去了往日的微光。喉间泛起一丝苦涩,他仰首望向铅云低垂的天穹,恍惚间仿佛还能看见碧游宫的琉璃瓦在云端流转华光。

"师父又给我放下界来了......"叹息裹挟着白气消散在凛冽的寒风里。少年晃了晃有些发麻的手腕,这才注意到掌心躺着枚温润的玉珏,正是临行前师尊塞给他的保命之物。玉珏表面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符文,像是通天教主蹙眉时额间的褶皱,又似那日在殿中欲言又止的神情。

枯枝在脚下发出脆响,滕曜然踩着满地碎叶向前走。远处山坳间升起几缕灰扑扑的炊烟,与记忆中碧游宫终日不散的檀香截然不同。他突然想起临行前师尊刻意板起的面孔,还有那句"不到万不得已,切莫唤我",此刻却觉得那严厉的话语里,藏着比玉珏更暖的温度。

寒鸦的啼叫惊破寂静,滕曜然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叶片在他掌心瞬间化作齑粉,他这才惊觉此地不仅灵气匮乏,连草木都在衰败。衣摆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悬挂的断枝剑鞘——那是初入师门时,他在凡间捡来的宝物,如今却与这荒芜的下界莫名相称。

"看来这次......真的要靠自己了。"少年握紧玉珏,让温润的触感从指尖蔓延至心口。云层深处传来隐隐雷鸣,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比初见师尊时更加笃定,"师尊放心,这次我定要让这灵气枯竭之地,也开出仙花。"

滕曜然蜷缩在破败山神庙的角落,望着庙外肆虐的狂风卷着砂砾拍打庙门,单薄的仙袍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他无意识摩挲着玉珏,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怀念与怅惘:“唉,要是李大建军在就好了,好歹有个同伴啊!”

思绪不由自主飘回从前。记得初次在天庭蟠桃会上遇见李大建军时,对方正捧着个酒葫芦,醉醺醺地拍着他的肩膀,满嘴跑着“咱哥俩有缘”。那时候李大建军已是太上老君座下的得意门生,一身金仙修为在同辈中出类拔萃,却丝毫没有架子。他常带着滕曜然溜出天庭,去凡间的烟火巷子里吃热腾腾的糖画,还会用三昧真火帮小贩烤焦的饼重新变得金黄酥脆。

要是此刻李大建军在,这灵气枯竭的荒郊野岭怕是会热闹不少。滕曜然眼前浮现出李大建军咋咋呼呼的模样——说不定他会大咧咧地掏出老君炉里偷藏的仙丹,说什么“先吃饱了再想办法”;或者挥挥手中的拂尘,变出一堆篝火和烤架,用仙法抓来野物,美其名曰“体验凡人生活”。

更重要的是,有李大建军在,遇到危险时也能多份底气。他还记得有次两人误入妖魔盘踞的山林,面对数十只厉鬼的围攻,李大建军先是不慌不忙地掏出老君炼制的符咒,布置下八卦阵,然后一边和厉鬼周旋,一边给吓得腿软的自己讲笑话。最后不仅成功击退妖魔,还顺带收了几只机灵的小鬼当跟班。

“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在做什么。”滕曜然喃喃自语,伸手在地上随意画着圈圈,“是不是又在偷吃老君的九转金丹,被童子追得满兜率宫跑?”想到李大建军被追得鸡飞狗跳的滑稽模样,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可笑容很快又被孤独淹没。

庙外的风越发猛烈,吹得梁柱吱呀作响。滕曜然抱紧双臂,将玉珏贴在心口。也许,这次历练就是要让他学会独自面对困难,但此刻,他真的无比想念那个总是大大咧咧,却又在关键时刻靠谱无比的同伴。

滕曜然猛地拍了下脑袋,石庙里的灰尘簌簌落在肩头。记忆如被风吹散的云雾重新聚拢——三个月前在昆仑墟的月光下,浑身浴血的九尾天狐白昭摇着残缺的尾巴,九条狐尾只剩零星几根绒毛在夜风中颤动。李大建军当时举着捆仙索,嘴上念叨着"抓妖也算积功德",可在发现白昭是因替幼崽挡天雷才遭此劫时,硬是把捆仙索变成了临时担架。

"雪魄山......雪魄山!"少年突然站起,撞得破木门吱呀摇晃。他还记得白昭渡劫那日,李大建军偷偷用八卦炉残火温着姜汤,自己则手忙脚乱地布置聚灵阵。当最后一道紫电劈落时,白昭化为人形的指尖还沾着他们递去的疗伤仙药,目光灼灼地望着二人:"待我重塑狐尾,雪魄山巅必有薄酒相谢。"

寒风卷着枯叶扑进庙门,滕曜然望着天边隐约的银白雪峰轮廓。白昭渡劫时留下的狐毛还夹在他的《百妖谱》里,此刻想必正在书页间轻轻发烫。李大建军临走前塞给他的那枚刻着"遇事不决先干饭"的铜铃,也在腰间叮当作响。他忽然笑出声,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冰晶——也许这就是师尊说的机缘?

雪粒开始簌簌飘落,滕曜然握紧玉珏踏入风雪。记忆里白昭化形后穿着的赤金襦裙,与李大建军鼓捣炼丹炉时炸开的漫天金粉渐渐重叠。当他在雪地里踩出第一个脚印时,恍惚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咋呼:"小然子!找狐妖也不叫上兄弟!"回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山道,唯有雪片落在肩头,像是九尾天狐抖落的星光。

滕曜然在风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冰晶。正当他眯起眼辨认远处山形时,肩头忽然一沉,带着温热的重量压了下来。还未等他反应,一股清幽的梅花香气便裹挟着暖意将他笼罩,那香气里似乎还藏着雪后松针的凛冽。

“嘻嘻嘻,小乖乖,真以为有别人吗?” 娇俏的女声贴着耳畔响起,尾音带着勾人的颤意。滕曜然浑身僵硬,余光瞥见一抹艳红从侧方掠过——雪色与红衣的强烈反差刺得他瞳孔骤缩,转头便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竖瞳里。

白昭(雪狐,呸,九尾天狐名字)化为人形的模样与上次渡劫时截然不同。她赤足踩在雪地上,九条狐尾在身后舒展如燃烧的火焰,每一根绒毛都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发间红梅簪子随动作轻晃,花瓣上凝着的露水沾湿了滕曜然的衣领。她指尖绕着少年一缕青丝,红唇弯成狡黠的弧度:“才分开几日,就把姐姐忘了?”

滕曜然的耳尖瞬间发烫,连带着被风雪冻僵的脸颊也泛起红晕。白昭的指甲轻轻刮过他发烫的耳垂,突然凑近的呼吸喷在脖颈,带着几分戏谑:“当初是谁哭着喊着帮我挡天雷?现在见了面倒像个鹌鹑。”话音未落,她突然化作一团红雾,下一秒竟跨坐在滕曜然肩头,九条尾巴如绸缎般将两人裹在一起。

“雪魄山还远着呢。”白昭的鼻尖蹭过他冻得发红的侧脸,狐尾扫过他掌心的玉珏,泛起一阵细微的灵力共鸣,“小天仙的腿都要走断了吧?叫声好姐姐,我背你一程?”她故意压低声音,呼出的热气在滕曜然耳畔凝成细小的冰珠,又很快被狐尾的温度融化。

山间风雪呼啸,却吹不散这一方被艳红狐尾笼罩的天地。滕曜然僵硬地盯着地面,感觉白昭缠在腰间的尾巴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像是在逗弄惊慌的幼兽。远处雪魄山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而此刻他怀中的温暖,倒比师尊的玉珏还要烫人几分。

滕曜然憋红着脸,用力将肩头作乱的狐尾甩开,却被白昭反手扣住手腕。她垂眸盯着少年倔强抿起的唇角,琥珀色竖瞳里泛起潋滟波光:"师父让我下来就是历练的,我才不要喊你姐姐!"话音刚落,九条狐尾突然同时收紧,将两人裹成一团跳动的火焰。

白昭歪着头,发间红梅簪子晃得人眼花,指尖轻轻划过少年发烫的耳后:"哦?你师父是谁呢?"尾音拖得极长,带着勾魂摄魄的惑意。滕曜然别过脸去,喉结不安地滚动——碧游宫掌教的名号怎能随意吐露?万一这狐狸又像上次那样闯祸,牵连师尊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见他咬紧牙关不发一言,白昭突然伏在他肩头笑得花枝乱颤。她身上的梅花香混着灵力蒸腾的暖意扑面而来,发间露珠沾湿了少年的衣襟:"噗,哈哈哈,好可爱!"笑声惊起远处林间的雪雀,扑棱棱的振翅声里,她突然化作一缕红雾钻进滕曜然怀中,九条狐尾化作柔软的披风将他牢牢裹住。

"不说便不说~"白昭的声音从衣领间闷闷传来,指尖偷偷解开他系得板正的腰带,"不过雪魄山的路可不好走,那些觊觎我狐丹的妖魔......"话音未落,她的舌尖突然轻舔少年脖颈,感受到怀中身体猛地绷紧,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道:"若是报不出通天教主亲传弟子的名号,怕是要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呢。"

滕曜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得如同被定身咒束缚。他猛地推开周身缠绕的狐尾,倒退两步撞在一棵古松上,震落满树积雪簌簌砸在肩头。白昭却不慌不忙,九条狐尾优雅地在空中舒展,宛如绽放的赤色烟花,她朱唇轻启,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滕曜然喉咙微动:“你怎么知道?”

白昭踮起脚尖,赤足轻盈地踏在雪地上,每一步都绽放出梅花形状的冰纹。她凑近时,滕曜然能清晰看见她眼中流转的金色符文,像是某种神秘的古老图腾。“我们顶级妖兽九尾天狐有一些特殊技能,知古晓今还是挺容易的。”她指尖划过滕曜然发烫的脸颊,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韵律,“自混沌初开,九尾天狐一族便与天道相连,三界中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感知。”

说话间,白昭身后的狐尾突然亮起微光,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画面:碧游宫巍峨的宫阙、通天教主手持诛仙四剑的身影,还有滕曜然初入师门时,在玉阶前笨拙行礼的模样。“那日你在昆仑墟帮我渡劫,身上萦绕的截教功法气息,便已暴露了你的身份。”她忽地眨了眨眼,指尖凝聚出一团金色狐火,映得面容愈发艳丽,“不过,我若真想害你,又何必等到现在?”

滕曜然盯着狐火中不断闪现的画面,震惊得说不出话。他原以为自己与白昭不过是萍水相逢,却没想到这看似随性的九尾天狐,竟早已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寒风呼啸而过,白昭的笑声却比火焰更炽热:“别这么紧张,小乖乖。有我在,这一路定会让你‘历练’得终生难忘。”说罢,狐火骤然消散,她再度化作红雾,钻进滕曜然的衣领,只留下阵阵梅花暗香。

白昭眼波流转,尾音带着几分娇嗔的尾调,九条狐尾突然如活物般扭动,将四周飘落的雪花都卷成了赤色漩涡。她背过身去,赤足轻轻点在雪地上,每一步都绽开红梅状的冰痕,却故意放缓动作,像是在等身后的小天仙开口求饶。

"哼,不叫我姐姐,好啊,"她忽地转身,琥珀色竖瞳里映着滕曜然涨红的脸,指尖勾着一缕飘落的银发,"我看你怎么到雪魄山顶。"话音未落,山间忽然卷起一阵刺骨寒风,原本清晰的山路瞬间被茫茫白雾吞没,连远处雪魄山的轮廓都消失不见。

滕曜然握紧腰间玉珏,灵力刚要运转,却发现周身灵气如同陷入泥潭般凝滞。白昭歪着头,指尖凝出狐火,将飘落的雪花都烧成了闪烁的星屑:"雪魄山可不是靠蛮力就能登顶的,"她突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少年耳尖,"从山脚到山顶,遍布着能吞噬修士修为的噬灵阵,还有我那些不怎么好客的邻居......"

狐尾突然化作锁链缠住滕曜然的手腕,白昭笑着将他拽到身前,发间红梅簪子几乎要戳到他鼻尖:"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哦?"她故意用狐尾扫过少年发红的耳垂,"叫声好姐姐,我就教你如何破解阵法——顺带帮你解决那些闻到天仙气息就会扑上来的饿狼们?"

山间传来隐隐兽吼,白昭的狐尾却越发收紧,将滕曜然整个人裹进带着梅花香的暖意里。她指尖轻点少年眉心,金色符文一闪而逝:"再不说,可就......"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无数冰棱破土而出,而白昭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怀中慌乱运功的小天仙,狐尾在身后欢快地摇晃,仿佛在等着猎物乖乖就范。

滕曜然面色紧绷,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厉喝声响彻雪原:“当我没办法了吗?青冥镜,凝!”话音未落,虚空之中泛起阵阵涟漪,无数细碎的镜面残片从灵气裂隙中飞旋而出,在他掌心拼凑成一面布满蛛网裂痕的青铜古镜。镜身流转着幽蓝光芒,映得少年眼中战意熊熊。

白昭饶有兴致地抱臂而立,九条狐尾在空中慵懒舒展。只见滕曜然将青冥镜高高举起,镜中突然迸发耀眼青光,方圆十丈内的积雪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疯狂压缩成冰晶棱柱。他双掌翻飞结印,混合着自身灵力的冰锥轰然发射,在雪地上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远处的雪峰都被震落大片雪幕。

“有点意思。”白昭轻笑着打了个响指,指尖忽然浮现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菱形碎片,其上纹路竟与滕曜然手中的青冥镜严丝合缝。她晃了晃碎片,琥珀色竖瞳中闪过狡黠光芒:“哦,青冥镜?你的青冥镜是有主体的残缺品吧?我这里恰好有一块碎片哦。”

狐尾卷起一阵香风,白昭瞬间欺身近前,在滕曜然来不及反应时,将碎片贴在青冥镜的裂痕处。刹那间,古镜爆发出璀璨光芒,镜中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画面:混沌初开时的战场、碎裂的先天灵宝、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仙人在血雨中将镜子击成齑粉……“这碎片,可是我在上古战场捡来的。”白昭贴着他耳畔低语,温热气息弄得少年耳尖通红,“想要完整的青冥镜?叫声好姐姐,我就告诉你其他碎片的下落~”

滕曜然被白昭近在咫尺的亲昵举动闹得耳尖通红,青冥镜在怀中微微发烫,映得他眼底泛起薄怒。他猛地后退半步,却被狐尾缠住脚踝险些踉跄,气得咬牙道:“你这狐妖,修行几千上万年,怎么这样不正经?”

话音未落,白昭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九条狐尾如同燃烧的赤焰在空中炸开,发间红梅簪子随着晃动簌簌落下花瓣。她赤足踩过滕曜然刚用冰锥开辟的道路,雪地上竟绽放出朵朵转瞬即逝的红梅:“小天仙这就恼了?”她指尖勾住少年衣领,琥珀色竖瞳里流转着戏谑的光,“正正经经修了几千年,偶尔逗逗可爱的小修士,倒成了过错?”

滕曜然挣扎着要扯开她的手,却被狐尾缠得更紧。白昭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间跳动的脉搏:“在我眼里,时间不过是指尖流沙。”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哑,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慵懒,“见过盘古开天的血雨,也听过鸿钧讲道的清音,反倒觉得,偶尔逗弄你这般鲜活的小生灵,才有趣得多。”

不等滕曜然反驳,白昭突然化作红雾绕着他打转,狐尾扫过之处,青冥镜的碎片发出共鸣般的嗡鸣。“说起来,”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师尊闭关前,可没少叮嘱我照看好你——既然要‘照顾’,自然得有些特别的方式。”红雾骤然凝聚,白昭捏着他发烫的耳垂,笑得花枝乱颤:“再恼下去,小心我把你这炸毛的模样,传给通天教主瞧瞧?”

滕曜然如遭雷击,手中的青冥镜险些脱手坠地,镜片上的裂纹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嗡鸣。他死死盯着白昭眼角眉梢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喉结艰难地滚动:“你认识我师父?”话音里裹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碧游宫森严的宫墙、师尊盘坐时衣袂上流转的星辉,此刻都化作沉甸甸的疑问压在心头。

白昭忽地仰起头,九条狐尾张扬地在身后舒展成扇形,赤足踩着凭空浮现的红梅花瓣轻盈旋转。她发间簪子上的露珠坠在滕曜然手背,凉意沁得他一颤:“不认识,逗你玩玩你还当真了?”尾音陡然拔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欢快,琥珀色竖瞳里跳跃着狡黠的光,“通天教主是谁想认识就认识的吗?截教圣人高居碧游宫,掌诛仙四剑可斩万千因果,我这区区狐妖,哪有那个胆子?”

说罢,她突然欺身向前,鼻尖几乎要贴上滕曜然的,呼吸间梅花香混着淡淡的狐火气息扑面而来。少年下意识后仰,却被狐尾缠住腰肢稳稳圈住。白昭指尖划过他因震惊而微张的唇瓣,笑得花枝乱颤:“不过看你这慌张模样......”她故意拖长尾调,眼波流转间泛起潋滟水光,“倒让我想起三千年前端木星君的小童子,被我变出的假法宝吓得在南天门哭了整整三日呢。”

山间风雪不知何时停歇,唯有白昭清脆的笑声在雪原回荡。滕曜然望着她发间红梅随动作轻晃,突然意识到掌心还攥着那枚青冥镜碎片,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而眼前的狐妖早已化作一缕红雾,尾音却悠悠传来:“走吧小乖乖,雪魄山的噬灵阵,可比我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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