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了好多）
冯的银灰色眼眸突然褪去阴霾，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澄澈茫然。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染血的指尖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颊，仿佛刚从漫长的噩梦中惊醒。"小可爱，你怎么在我这里？"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慌乱，目光扫过艾琳布满齿痕和血痕的身体时，瞳孔猛地收缩，"谁把你弄的不堪入目？"
艾琳浑身战栗地蜷缩在锁链下，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眼前这个蹲下身轻声安抚的人，与方才那个残忍施暴的恶魔判若两人。冯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她结痂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全然不见方才的暴戾。"别怕，"她将艾琳颤抖的手握在掌心，试图用体温驱散寒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血色雾气在冯身后悄然消散，空气中的血腥味却仍挥之不去。艾琳看着对方眼底真挚的担忧，喉咙发紧却说不出话。那些疯狂的折磨、羞耻的瞬间还历历在目，而此刻施虐者却像失忆般惶恐自责。锁链哗啦作响，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冯体内藏着另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存在。
艾琳蜷缩在猩红地毯上，浑身伤痕在空气中刺痛难忍，凌乱的发丝黏着冷汗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颤抖着扑向冯，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惊惶与委屈：“主人，呜呜呜，艾琳好怕，好怕！”沾满血污的手指死死攥住冯的衣角，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要再这样了，艾琳快坏掉了！”泪水不断从泛红的眼眶涌出，滴落在冯的手背上，滚烫而急促。
冯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困惑与心疼。她蹲下身，轻柔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艾琳颤抖的身躯搂入怀中，试图安抚这只受惊的“小鹿”。银灰色的眼眸中流转着不安与焦急，反复扫视着少女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到底怎么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掌心轻轻抚过艾琳发颤的脊背，想要追问却又怕再刺激到怀中脆弱的人，“告诉姐姐，是谁伤害了你？”此刻的冯，周身的气场温和得如同春日暖阳，与方才的暴戾残忍判若两人，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冯蹲下身时裙摆扫落猩红雾气，她动作轻柔地用袖口擦拭艾琳脸上的泪痕，仿佛触碰易碎的瓷娃娃。银灰色眼眸里盛满纯粹的关切，全然不见先前獠牙下的嗜血与疯狂，"乖，慢慢说。"她将艾琳颤抖的指尖贴在自己掌心焐热，语调比春日的风还温柔，"是我房间里的机关吓到你了？"
艾琳浑身僵硬地陷在对方温暖的怀抱里，嗅着那股突然变得干净清冽的气息，几乎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冯抚摸她发顶的动作带着母亲般的安抚，全然不记得方才如何用血色荆棘将她钉在空中。"这里有好多奇怪的锁链..."艾琳哽咽着扯了扯缠绕手腕的咒印，却见冯立刻皱眉解开那些束缚，指尖拂过勒痕时还心疼地吹气。
"真是抱歉。"冯将艾琳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自责得像弄丢孩子玩具的大人，"等你好些，我带你去花园看新栽的铃兰？"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块绣着鸢尾花的手帕，沾了清水仔细擦拭少女脚踝的擦伤，"你看，连伤口都要好好照顾才行呀。"
冯指尖的动作骤然停在艾琳淤青遍布的水门，顺着蜿蜒的齿痕上移，目光触及包子凌乱的抓痕时，银灰色瞳孔猛地收缩。她猛地站起身，裙摆带起的气流掀翻了桌边的烛台，火焰在猩红雾气中摇曳：“这是哪个混蛋搞得？”声音里压抑的怒火几乎要破体而出。
艾琳瑟缩着将脸埋进膝盖，凌乱的发丝间滑落新的泪水，在结痂的伤口上晕开细小血珠。“主人，呜呜呜，是您……”颤抖的声音被呜咽撕碎，她攥紧浸透冷汗的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您刚才……说这是背叛的惩罚……”
房间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突兀刺耳。冯踉跄着扶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獠牙刺破皮肤的触感、少女崩溃的哭喊、自己失控的狂笑……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细小血珠，意识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怎么会……”她望着掌心的血迹，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我怎么会……”
冯的双腿发软，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银灰色的眼眸中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她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艾琳身上的伤痕，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收回，仿佛那些伤口会灼伤自己。脑海中不断闪过零星的画面——獠牙刺入肌肤的瞬间、血色雾气缠绕少女身体的模样、还有那一声声绝望的哭喊，这些片段如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冯啊，看看你做了什么，你到底怎么了？”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无法驱散内心的悔恨与恐惧。记忆中的空白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她施暴时的全部意识，此刻只留下满目疮痍和怀中泣不成声的艾琳。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落在染血的衣襟上，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变成这样可怕的怪物。
“对不起……对不起……”冯将艾琳紧紧搂入怀中，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身体也在剧烈颤抖。她拼命想拼凑起缺失的片段，却只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她的意识深处狞笑，嘲笑她的无力与茫然。
冯颤抖的指尖悬在艾琳肩头，迟迟不敢落下。她望着少女锁骨处交错的齿痕，喉咙像被锈迹斑斑的锁链勒住，连呼吸都带着刺痛。"我是主人的，主人不用愧疚。"艾琳仰起沾着泪痕的脸，主动将发烫的额头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发间残留的血腥气混着少女独有的清香，刺得冯眼眶发酸。
"唉..."冯长叹一声，将颤抖的掌心覆上那些伤痕，试图用体温抚平可怖的淤青。窗外惊雷炸响，猩红闪电照亮她眼底翻涌的痛苦，"现在我可以保证，暂时我绝对不会这样了。"话音未落，怀中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艾琳死死攥住她的衣襟，指节泛白得几乎透明。
"真的吗主人？"少女抬起湿润的眼眸，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怯意，"谢谢主人，我真的不想再感受那种感受了..."冯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猛地将艾琳按进怀里。她闭上眼睛，鼻尖蹭过少女凌乱的发丝，尝到了咸涩的泪水——那是比任何鲜血都灼人的滋味。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满地血色雾气，却冲不掉冯心中翻涌的愧疚与自责。
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复杂情绪，目光扫过凌乱狼藉的房间，满地破碎的锁链与暗红血渍刺得她眼眶发烫。她抬手轻轻擦去艾琳脸上未干的泪痕，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先打扫一下吧，你清理清理你自己，这个样子，太…”话未说完，嗓音便卡在喉咙里，看着少女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满心的愧疚几乎将她淹没。
艾琳乖巧地点头，发丝垂落间仍能看到脖颈处狰狞的掐痕，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想要起身，却因体力不支踉跄了一下。冯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掌心贴着她冰凉的手臂，触感让她心头一颤。“慢些。”冯低声叮嘱，扶着她走到屏风后，又转身取来干净的衣衫与温热的水，动作轻柔地将水盆放下，“清洗后换身衣服，我会处理外面。”
待艾琳躲进屏风后，冯转身凝视着满是狼藉的房间，颤抖的手指抚过残留着血色雾气的墙壁。方才失控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狠狠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拿起扫帚的手仍在微微发抖，她一边清扫着地上的碎片，一边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出这失控的根源，绝不能再让艾琳承受这样的痛苦。
冯握着扫帚的手突然收紧，竹柄在掌心硌出深红的印记。她望着屏风后艾琳隐约晃动的身影，想起少女即便浑身颤抖仍强撑着回应的模样，脑海中不受控地闪过自己失控时那些不堪的场景。记忆里艾琳蜷缩着求饶的画面与此刻虚弱却倔强的背影重叠，心脏莫名抽痛起来—— 自己第一次都下不了床 这样的念头如毒蛇般窜出，惊得她手中扫帚“哐当”落地。
“我在想什么？！”冯猛地捂住发烫的脸，耳尖烧得通红。银灰色眼眸慌乱地四处乱转，却总能不经意扫过地毯上未完全消散的猩红痕迹，那些画面越发清晰地在脑海中回放。她用力甩头，试图将这些龌龊的念头甩出大脑，后知后觉的羞耻感几乎将她淹没： 怎么会想这样龌龊的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异样情绪。
“算了，不想了，累！”冯弯腰捡起扫帚，动作却比之前迟缓许多。她刻意将注意力转移到清扫工作上，用力擦拭着地板上的血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屏风后传来水花轻响，她慌忙别开视线，却在余光瞥见艾琳露出的一截沾着药膏的小腿时，喉咙突然发紧。窗外惊雷炸响，冯手一抖，抹布重重砸进铜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发烫的脸颊。
冯正踮脚擦拭墙面上残留的血色雾气，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转身便见艾琳裹着宽松的素色睡袍，发梢还滴着水，苍白的脚踝在衣摆下若隐若现。少女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湿布，腕间新换的绷带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主人，打扫卫生是我的事，您休息吧，我来。"艾琳的声音仍带着沙哑，却固执地挡在她身前。冯望着那双泛红却倔强的眼睛，突然想起失控时这双眼也曾布满恐惧与绝望，心口泛起尖锐的刺痛。
"别动。"冯将湿布塞进自己袖中，抬手按住艾琳欲接过扫帚的手。她的指尖还残留着冷水的凉意，却不自觉地收紧力道，生怕对方像泡沫般消散，"你去床上歇着。"余光瞥见少女颈间未完全消退的掐痕，声音软了几分，"伤口沾了水容易发炎。"
艾琳张了张嘴，最终垂眸点了点头。转身时睡袍滑落半截，露出后背交错的抓痕，在暖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冯的呼吸骤然停滞，握着扫帚的手青筋暴起——那些可怖的伤痕，竟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直到艾琳的身影消失在床幔后，她才猛地别过脸，用袖口狠狠擦去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
冯握着扫帚的动作猛地僵住，喉结滚动咽下苦涩。她转身看向床榻方向，只见艾琳倚着绣枕，湿漉漉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少女尚未愈合的伤痕上，泛着刺目的银光。
“谢谢主人，刚才艾琳还绝望了，认为主人就是恶魔，”艾琳垂下眼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现在看见，是有恶魔控制了主人啊。”她声音轻轻的，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却像重锤般砸在冯的心口。
冯的眼眶瞬间发烫，扫帚“咚”地砸在地上。她踉跄着走到床边，双膝重重跪在铺着软垫的地板上，伸手想要触碰艾琳，又在半空紧握成拳。“对不起……”她的声音沙哑破碎，银灰色眼眸里翻涌着痛苦与自责，“我本该保护你，却……”话未说完，已被哽咽截断。
艾琳突然探身，将颤抖的冯搂入怀中。少女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袍传来，带着药草的苦涩气息。“不是主人的错。”她轻轻拍着冯的后背，发间未干的水珠滴在冯颈侧，“我们一起把那个恶魔赶出去，好不好？”
冯埋在艾琳肩头，泪水洇湿了对方的衣襟。窗外的风掀起纱帘，将月光揉碎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驱散了房间里残留的血腥寒意。
艾琳环抱着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后颈细软的发丝。此刻怀中的人不再是记忆里那个周身萦绕血色雾气的可怖存在，而是会因愧疚落泪、声音发颤的温柔姐姐，这种反差让她鼻尖泛起酸涩。
主人没有架子的感觉真的太奇幻了，她将下巴轻轻搁在冯发顶，听着对方平复下来的呼吸声，心底涌起一股不真实的恍惚。那个居高临下施虐的身影与此刻脆弱的姿态不断重叠又分离，唯有掌心传来的温度真实可触。 好想一辈子这样，她收紧手臂，生怕这片刻的宁静会像泡沫般破碎，藏在眼底的眷恋被月光悄然照亮。
冯忽然抬起头，泛红的眼眶撞进艾琳怔忪的目光。两人对视的瞬间，艾琳慌忙别开眼，却在低头时瞥见冯颈间渗出的细小血珠——那是失控时被荆棘划伤的旧痕。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指尖刚触及伤口，冯便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艾琳心头猛地一揪，方才旖旎的思绪瞬间化作铺天盖地的心疼。
艾琳垂着脑袋，眼眶又泛起水雾，指尖不安地绞着被褥边角："对不起主人，艾琳没有保护好主人，请主人惩罚。"她声音发颤，方才冯颈间的伤口仿佛还灼着她的指尖，满心都是没能守护对方的自责。
冯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少女泛红的耳垂时，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柔软。"小可爱，我怎么会惩罚你呢？"她往床榻内侧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银灰色眼眸在月色下温柔得近乎泛滥，"你只是我的佣人，甚至朋友..."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迟疑，像是在确认这个新定义，"我很久没这样了，快睡觉吧。"
床榻因冯的动作微微下陷，她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漫过来。艾琳咬着下唇轻轻躺下，蜷缩的身体与冯保持着小心的距离。可当夜风掀起纱帘，带来窗外刺骨的寒意时，冯自然地伸出手臂，将瑟瑟发抖的少女揽进怀里。"别冻着。"她的下巴蹭过艾琳发顶，听着怀中小人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