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军训在反复的站军姿以及转体下结束了。
两个小时的训练把慕兮练得身心俱疲，她在阳光的烘烤和教官的训斥下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她没晕过去而是坚持到最后，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体力的流失就像是深陷在泥潭，无论她怎么抵御都逃脱不了被拽下去的结果。只有休息的时刻她才被准许爬上来呼吸呼吸，可那只不过是延期死亡罢了。
到后面慕兮也不管脏不脏的了。
教官一说休息她就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苏瑾璃给她把杯子拿过来后对着那吸嘴就一通猛吸。又渴又累，她没心思想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回到寝室后，慕兮更是像只软泥怪一样一动不动地瘫在了桌上。楼梯都是靠小狗把她搀着上来的。
另外三只也没好到哪去，蓬头垢面的，精神气也像是被磨平了棱角。
在烈日的暴晒下，她们都出了一身的汗水，身上黏糊糊又脏兮兮的。
明明已经步入了初秋，可这太阳公公像是还未享受完它的暑假似的，依旧毫不留情地散发着夏的光辉。
海市的天气就是这样，不是像蒸笼一般酷热难耐，就是像雪地似的寒冷刺骨。
没有秋天，没有春天。
慕兮的身体对这里天气一点办法没有。她既怕冷，又怕热。娇贵的身体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
苏瑾璃收拾着待会洗澡的换洗衣物。她看着瘫在桌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的慕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坐到了慕兮的旁边，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
“起来啦兮兮，我们去洗完澡你再睡嘛~身上黏黏的多难受呀。星见她们都已经先去了，说是去的晚了还要排队呢。”
“呜...”
慕兮觉得自己已经被彻底烤熟了。她全身上下一点动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晃了晃身体，发出着不明意义的呜呜声。
“唔，那你再休息会吧。我帮你把换洗衣服拿出来。不过等我收拾好了，我们就要出发了哦。”
苏瑾璃宠溺地摸了摸慕兮的脑袋，没有强制帮对方开机。她眼里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其实也是有点小洁癖在的。在刚刚鹿瑶她们出发的时候她就想跟上去了，身上的臭汗让她特别难受。
可~谁让她这么宠兮兮呢~
兮兮累了想休息，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一定是要等着她、要一起洗的嘛！
她才不会丢下兮兮一个人不管呢。
傻乎乎地看着无力小猫的头顶许久，苏瑾璃悄咪咪地凑了过去，慢慢吸了一口。
熟悉的奶香气息扑鼻而来，还有那令人安心的兮兮的味道，更是充斥了她的鼻腔，直冲大脑。
嗯，活力满满！
偷感十足地补充完了兮兮能量之后，她露出了一抹傻乎乎的微笑。她兴致冲冲地扑到行李箱旁，摩拳擦掌，动力十足。
苏瑾璃羞涩又期待地开始翻找起了慕兮的衣物。
动作小心翼翼，小手颤颤巍巍。
她自己的内裤都被兮兮翻出来了，现在动手那可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就是有一点期待的小紧张。
嘿嘿~让我看看兮兮都穿些什么样式的。
兮兮刚才还嘲笑她喜欢穿小马呢，她到要看看兮兮究竟会穿些什么样的。哼哼，要是和她一样的话那她肯定要好好和兮兮说道说道了。
不过兮兮这样的风格好像也不是很适合小马？
嗯，刚刚弱气哭哭的时候到还可以，超级可爱。可现在是正常的兮兮，比较酷，好像就没有那么适合了。呃，兮兮应该不会是喜欢花里胡哨的那种吧？
呀，找到了！
苏瑾璃满脸期待地在慕兮的行李箱里翻来翻去。脑袋里闪过无数个慕兮身穿胖次嫌弃看她的画面后，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小手一拽，她直接就展了开来。
“诶~是白色的，很可爱哦~”
苏瑾璃脸蛋红红地看着手上的战利品。她傻笑一声，然后就将手上这条纯白的棉质内裤放进了她们的袋子里边。
只是当她的视线重回那个宝藏袋里边继续探索、想看看兮兮其他的小裤裤时，她却发现剩下的...好像都是白色的。
“唔，原来兮兮这么喜欢白色吗？”
苏瑾璃翻来翻去也没发现里面有别的色彩，白白内裤一条接一条。
她耐不住好奇的心思，把视线转回了慕兮的身上。但对方并没有给予她回应。
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这一点，苏瑾璃继续翻找起了其他衣服和东西。
很快，在寻找完沐浴露洗发水和两人的衣服后，苏瑾璃检查完毕，该带的东西都带好，便再次戳了戳慕兮。
小脑袋凑到了她的耳边，苏瑾璃把她的嘴唇贴了过去。她调皮地呼了呼热气，用着温柔的声音进行着叫醒服务。
“走啦~兮兮，我都收拾好了。我们去洗澡吧？”
慕兮动了动身子，不情不愿地抬起了乱糟糟的脑袋。她脸上的表情是大写的不开心，耳尖微微泛红。
她摸了摸那里，瞪了一眼还在傻笑的苏瑾璃：“那就走吧。”
笨蛋苏瑾璃又不听话了，又调戏她。
自从早上发现她们的寝室没有卫生间后，慕兮的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从老师的口中得知了洗澡的地方也不在寝室楼时，她的不安感变得愈发加剧了。
寝室没有独立卫浴，洗澡的地方还叫澡堂。
想着想着，慕兮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就出现了某种北方的东西，并且逐步浮现出了里面那毫无廉耻的白花花场景。
不不不行！
下一秒，慕兮红透了脸，赶紧就摇了摇头，深呼吸着，止住了自己的想象。她害怕自己想的真成了现实。
她们这里是南方啊，好歹...好歹也算是大都市吧？虽然这个鬼地方是郊区，条件也差的不行。
但...但应该也不至于那样吧？不至于是一堆人挤在一起的澡堂子。那也太羞耻了。
最起码应该有个隔间什么的才对吧。
呼，不会是那样的，不会的。
慕兮捏着拳头，在心里努力地麻痹着自己。她努力地让自己放松下来，努力地让自己相信自家学校应该不至于连隔间都不舍得造一个。
——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慕兮再怎么不信也没用了。
“快点快点！衣服脱好放进柜子里，然后就进去，后面的同学还等着呢，动作快点！脚底下当心不要摔倒。”
顺着人流，慕兮被苏瑾璃拉着一起进入了澡堂。
她看着眼前想象变成现实的白花花一片，听着耳边嗡嗡的杂乱声，脑袋关机的同时，心里却是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有种如愿以偿赴死的轻松感。
比起已经麻木自闭的慕兮，苏瑾璃的脸蛋也有些不自然地泛起了红晕。
她和对方一样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澡堂什么的她们这种南方的孩子根本接受不了一点。眼前这些果体大军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
而更要命的是，她们马上就是这其中的一员了。
把她们沐浴露和洗发水放进了慕兮的怀里，苏瑾璃扭捏着身子，声音弱弱地说道，
“兮兮，你先拿着。我把我们的衣服放进柜子里。”
慕兮没听清，这里太吵了，里边还有哗哗的水声。不过看苏瑾璃的动作，她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很快，苏瑾璃就转了回来。她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退散。
只是看着彼此那微红的小脸还有尴尬的神情，她们都没说话，而是不约而同地大眼瞪小眼着。
放完了换洗衣服，现在是不是该她们...
苏瑾璃红着小脸，拉住了慕兮的袖子，率先打破了沉默：“兮兮...要不你先脱吧，我，我帮你拿...”
“不！不要！我已经拿着我们的洗发水了。所以还是请亲爱的璃璃先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