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剑尖挑碎晨露时，涅瓦正蜷在杂货铺阁楼的羊毛毯里。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银发间织出金网，少女懒洋洋地抛着晒干的谷子玩，任由莉薇娅在楼下清点货物的算盘声穿透地板。
"涅瓦——"
少年踹开阁楼木门的瞬间，少女指尖的谷子便失了控，从空中落下纷纷落向了她的脑袋。
"早安呀～"她裹着毯子滚到梁柱后，绷带缝隙间探出青黑色的手臂。
"找我有何贵干啊，主人？"涅瓦睡眼惺忪地拖长尾音，晨光勾勒出她天使般惹人怜爱的笑容。
陈墨望着那张慵懒的面庞怔了怔，才想起正事："今天要教我零位点法术......"
"抱歉呢，今天恐怕不行。"
话音未落，魔女已换好常服翻出窗外，"真想学的话——"飘进风里的声音裹着戏谑，"店长也是好老师哦！"
陈墨追到楼下时，街道只剩早市蒸腾的热气。他转身望向柜台后敲算盘的莉薇娅，少女的算珠正发出危险的咔嗒声。
"教不好可别怪我。"莉薇娅拨弄着算盘珠。
"镇东醉鬼夸我伶俐才教了点我，也就是一些第一位点法术。"
陈墨闭目凝神吟唱咒文，空气里的元素粒子忽聚忽散。"刚才那下还行。"
少女屈指弹飞落在他肩头的萤虫，"保持住。"
"怎么突然要学这个？"
"这可是剑与魔法的世界！"陈墨抹了把汗。
"哪知道这么难..."
莉薇娅嗤笑着戳他额头："零位点法术都磕绊，四位点已是凡人极限，更别提传说中的六位点——"
"那要是练成了，岂不是无敌？"
"解法多着呢。"少女吹了吹飘落的枯叶。
"光是法术体系里就有万能解。"
"我能学么？"
"梦里学去！我都还差一截呢。"莉薇娅甩出颗松果砸他后背，"继续练！"
银松镇郊外贩卖禁书书商的住所中，书商颤抖的指尖跃动着赤色火星。
老者嘶哑的吟唱在夜风中飘摇，鬼火即将成型的刹那，一颗幽蓝的光球洞迅疾穿火核。
"第二位点的法术制衡...阁下究竟..."书商踉跄撞翻烛台，佝偻的脊背贴上冰凉石壁。
他望着斜倚在残破门框上的银发魔女——那人嘴角还噙着晨起时的慵懒笑意，灰紫色瞳孔却倒映着雷光。
“没什么，想问问你这些藏书和卖给陈墨的书是在哪里找到的。”
"灰岩山洞窟！就在东侧断崖！"老者突然嘶吼着扑向妻儿，"放过他们！我亲自带——"
"真可惜。"少女歪头打断哀求，发梢跃动的电光映亮书商的藏书，那吟唱的正是第二位点攻击型法术——雷矛。
随着吟唱完毕，雷矛突然暴涨贯穿屋顶，将三人钉成抽搐的剪影。
“你已经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了。”
“咿呀。”陈墨终于凝聚出三枚魔法光矢洞穿了前面的三个稻草假人，“真不错啊，进步神速啊”莉薇娅由衷地赞赏到。
陈墨踉跄着扶住篱笆，掌心残留的魔法余温灼得皮肤发红。
"休息会儿吧。"
少女抛来的水囊精准落进他怀里，"还有别靠坏了我的篱笆。"
陈墨仰头饮下清水时，瞥见莉薇娅背过身去。在阳光投下的阴影里，少女的唇角正扬起新月弧度。
涅瓦踩着月光哼唱着赞颂神帝童谣，靴跟叩击木梯的节奏与赞颂神帝的韵脚完美契合。
那是从古流传至今，人类赞颂最伟大的人类君主神帝的歌谣。
涅瓦完全陶醉其中，完全没有向陈墨和莉薇娅打招呼就要回到阁楼的房间。
"涅瓦！你最近——"少年撞上魔女灰紫色的瞳孔，后半截质问卡在喉间。
那双眼眸里翻涌着能吞杀一切的怒火，但转瞬之间又变回慵懒的晨雾。
"主人这是要查岗？"涅瓦屈指弹开他发梢的稻草屑。
"不过人家最近确实有点不在状态..."
陈墨盯着她裙摆沾着的血液和组织欲言又止，涅瓦突然眯起眼睛凑近，"不过呢——"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耳垂，"我发现了比魔狼更好玩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