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头。”光球在旁边一晃一晃的说:“你为什么要突发奇想画那张画呢?”
“首先我不叫喂,其次我不是小丫头 ”我说“你可以叫我阿彩。 ”
“好的, 小丫头。没问题,小丫头。 ”光球像半开玩笑似的回我。
“你……”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在开玩笑,但是我明显还是被气到了。
毕竟维持了三十多年的男性身份有一天突然变化,让谁想想都有一些恼怒吧。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喜闻乐见的家伙罢了。
“话说这个地方曾经真的是一个实验室吗 一点迹象都看不出来呢。”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是,无非一把火烧了罢了。”
“那我们都找了半天了,一点儿东西都没有找到。 ”
“有没有可能因为你只是在往垃圾山上跑, 而地窖的入口是在地底下。”光球说道。
说的也是。
……
是个鬼呀?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垃圾山 ,总不能把这些垃圾山都铲平了找吧 。”我如此的吐槽道。
之后我又接了一句“说不定你那个地窖也连着实验室一起被烧毁了呢。 ”
“不可能”光球反驳道:“那个地窖是我的私人空间,那里边配备着防火魔阵,不可能被烧毁。”
“那我问你。”我顿了顿调整一下语言。
“那个防火魔阵是什么东西 ?”
“防火魔阵顾名思义,是可以在以阵法为中心点的一个区域内形成防火墙,防止内部的事物被烧毁的一种阵法 。 ”光球如此回答我。
“那我们仔细想想,如果真按你说的似的,那魔阵应该能保护起一栋屋子吧。”我双手一摊说道 :“可这是个垃圾站,哪里会有一个完整的屋子呀 ?”
“不,还真有。”光球幽幽的说。
“哪儿 ?”我有些气不过,这个垃圾场里到处都是垃圾山 哪有什么屋子啊 !
等等......难道说?
像是察觉到我内心所想,光球肯定了我内心的想法 。
“没错,就是入口那个放躺椅旁的屋子,那里是整个垃圾站唯一完整的建筑。 ”
“可是旁边那个大叔一直在门口看着呀。”我有些遗憾 的说:“总不能当着人家眼皮底下溜进那个屋子吧。”
“不当你一进入这个垃圾站的时候,他就走了 ”光球一摇一晃,像摆了摆脑袋似的,否定了我的想法。
“他大概无心照料这个垃圾站,估计在这里也只是受某人所托吧。 ”
听到某人所托,我大概知道是哪个某人。
老爷爷……
唉,我摇了摇脑袋,使劲儿让自己振作起来,跟着光球向着那个小屋前进。
…………
斑驳的板墙在午后阳光下显露出龟甲状的裂纹,青灰的霉斑沿着墙根向上攀爬,像某种寄生植物绘制的地图。
门槛处的杉木早已腐烂成絮状,踩上去时发出湿面团般的闷响。
推门时锈蚀的合页发出垂死病人般的呻吟,浓重的霉味裹着陈年柴火灰的气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动物脂肪腐败的酸气。
“这个地方真的是你说的地窖的地点吗? ”看着破旧的小屋,我如此问道。
“是了,没想到百年后这个地方会腐烂成这个模样。 ”光球感叹到:“果然万物从流动到静止,从静止到腐烂,腐烂到最后又由静止变为流动 ,一切的一切就如一个循环,一个轮回。 ”
我现在可没心情和你讨论哲学,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那个谁?阿希姆!”我喊到光球的名字:“别在那儿感慨了 快来找地窖入口吧。”
“哦,好。 ”阿希姆回应道。
“我记得好像是在这儿。哎,没错。 ”
看着光球指向的位置,我使劲的打开了盖在地窖入口上的铁板。
铸铁活板门背面被苔藓染成墨绿色,掀开的瞬间涌出带着铁腥味的凉气。
石阶表面结着霜花般的盐碱结晶,第七级台阶完全被地下水淹没,浮着一层彩虹色的油膜。阳光的
光束刺破黑暗时,几只潮虫同时从墙缝逃向阴影,露出砖墙上用石灰刷的字迹。
我靠着光球发出的微弱光源,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着。
“好了,到了。”光球在这时突然步的发出一声,吓得我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窖的地上。
“灯大概在这里。 ”
随着光球的一句话,整个地窖的灯突然亮起来,让我得以窥见整个实验室的全貌。
青铜星象仪在椽木下悬垂,十二宫黄铜镶片表面覆着硫化银形成的黑斑,齿轮咬合处卡着无数的试管。
橡木工作台布满蚀刻的摩阵,沟槽里凝固的水银在魔力灯下泛着尸冷般的光泽。
三足坩埚底部结着七色结晶的钟乳状沉积物,旁边敞口的羊皮卷记录着看不懂的方程。
光球站在这中间,就仿佛这一切的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