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名叫希尔维亚的小姐离开了二楼,她临走时还留给我一些事情做。
看着我面前密密麻麻的,我看不懂的文字报纸,我索性将它扔给了阿希姆。
我坐在画板前,仔细听着阿希姆给我念诵的报纸。
上面的内容无非是关于精灵如何如何压迫人类,如何如何歧视半精灵,如何如何……
而她拜托我的,就是尽量描用画笔描绘上面所描述的事。
比如伊瑟隆德帝国精灵族的魔法压迫了,那些官方称谓的所谓“活体美学”了。
听到这些新闻的时候,我不禁对精灵族原本高贵出尘的形象有所理解一转,变为傲慢固执的形象。
只是在这之中也有一个疑问。
那位小姐明明就是一位精灵,听人家阿希姆的话说还是位贵族,为什么要做这种抹黑的事呢?
“或许和派系有关?” 阿希姆则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不是,你又读我心。 ” 我丝毫不理睬他所提出的可能 ,只是注意力集中到他读我心这件事上。
“这也不能怪我,你的情绪波动实在是太明显了。 ”阿希姆说道:“换句话来说,就是靠看你的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
啊?我的心思真的有这么好猜吗?
我一时哑言,只好转移话题。
“那你说的派系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间的争斗所产生的问题呗。”阿希姆合上书本,像一阵风一样飘过来。
“当然我们也不知道保守派和改革派的具体论断是什么了。”
哦。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政治这种东西就是一种诡异难测的东西。
反正我这种小小的画师是接触不到那种境界了 。
我所做的只能是画我的画。
我心里如此想着,接着埋头画起了那张希尔维亚小姐拜托我画的宣传画。
她要求我画中的半精灵少女,身处于黝黑的地脉矿脉之中,左边的尖耳缠绕着锋利的荆棘,而右边的尖儿却佩戴着人类铁匠的耳环。
左眼流淌着银蓝色的血脉,右眼却燃烧着血红色的反抗斗志。
双手撕开着精灵族引以为傲的魔法长袍,露出了深藏其下的人类盔甲。
脚踏碎裂的禁魔项圈,锁链碎片化作灰烬蝶群,蝶翼图案为人类农田与矮人齿轮 。
而背景上银蓝色的地脉矿被鲜血染成了赤红,矿工骷髅手握镐头从裂缝中攀爬而出,化作持火炬的起义军剪影 。
…………
而这就是整幅画的全部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幅画究竟有什么样的用意,但至少从一个画手的角度来说,我是完成了甲方的要求了。
我有些精疲力尽的放下画笔,一抬头,却看到了那个扎着麻花辫的身影。
她脸上的雀斑像是冲着我笑一样。
“阿菲利亚,你是在画什么。”
哦,差点忘了。
那个贵族小姐给我取了一个精灵名字。
叫做阿菲利亚。
意思是透明的,不会说话的
听阿希姆所说,阿菲利亚是长在月冠森林的一种小花。
精灵族的内物质在内物质着色理论之下,呈现淡绿色,而大部分的树木花草都呈淡绿色,于是便易于与自然结合。
由此精灵便有了与树木花草沟通的能力。
而阿菲利亚这种花,因为内物质颜色极其透明,与其他的草木呈淡绿色不同。
这就使得精灵们很难察觉它的存在。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种花就像是小哑巴一样,不会说话。
于是在他们的词义里,阿菲利亚才有了不会说话,透明的之意。
这算是对我现在状态的最好形容词了吧。
想了半天,我才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希尔维亚小姐要的东西。」
没错,我这个文盲是终于识了几个字儿了。
我心里有点儿暗自高兴,却被一旁看书的阿希姆打断。
“如同一只炫耀的狐狸。”
滚!!!
我在心里如此呐喊着。
约希姆被我这强烈的情绪波动吓了一跳,觉得自讨没趣,于是又自顾自的看起了那本《精灵语入门》。
没过多久,希尔维亚又上了二楼。与此同时她还带着那个穿格纹衫的男孩儿以及戴圆框眼镜的女孩儿上来。
她看着我完成的画作十分满意。
最后她拿着画,带着我、丽瑞尔、格纹衫男孩儿、圆框镜女孩离开了孤儿院。
…………
“阿菲利亚姐姐,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丽瑞尔好奇的问道。
……
希尔维亚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说到。
“你们以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