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过彩绘玻璃的圣母像，在海妖少女身上切割出细鳞状的蓝。
艾薇尔垂落的蓝发间还粘着咸涩的液体，每根发丝都在暗处蒸腾着微弱的磷光，像搁浅的水母缓慢蜷缩起毒须。
庆幸于自己没有失去理智被本能掌控身体的海妖。
丝毫不顾形象，身子跟只毛毛虫一样蠕动着，滑到与熟睡修女相持平的位置。
'莉亚现在是睡着的对吧？'
'那，那岂不是说......自己想干什么都可以？！'
开始跟着莉亚学坏，不是那么纯洁的海妖，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莉亚那张一出场，就把她全部注意夺走的精致脸庞。
偌大的房间内，一时间竟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忽然，痴痴望着莉亚的海妖伸出手，如同一把达摩利斯之剑，悬停在她的眉眼上方。
海妖的手很稳，在不受莉亚干扰的情况下，几乎可以说是一台度量标准的工作台。
做贼心虚的艾薇尔，神情紧张，在莉亚眼前伸手晃了晃之后，才反应过来什么。
颈侧浮起淡樱色潮汐的艾薇尔，暗自庆幸于在场只有皎洁月光窥见她丢人的动作。
殊不知，一旁的某人嘴角悄悄上扬起一道微小幅度。
这次学聪明的艾薇尔将一只手收拢放在嘴边，小声呼唤着。
“莉亚？莉亚？”
海妖嘴唇微微蠕动几下，说话时舌头几乎都没有动起来，和生锈似的贴在牙齿上。
两句说下来，可能还没有平时打个喷嚏的音量大。
“你要是不回话的话，我就要亲上去了哦？”
说完，艾薇尔喉结止不住滚动，牵动颈动脉随着震颤片刻。
有色心，但是色胆只有一点。
艾薇尔心跳不已等待“许久”，再次向睡颜安详的黑发修女确认一次。
“我最后在数三声，莉亚要是不同意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我会停下来的。”
“握真的要数了哦～”
“三....零！”
这次音量更是被控制到了极点，粗略听过去，唯一能让人注意到的，估计还是她颤抖的呼吸声。
艾薇尔忐忑不安的伸手搂向熟睡中的修女，脸颊烫的像是块烧红的烙铁。
贴近的时候，她还能感受到莉亚呼吸时产生的细小气流。
细细的拍在裸露在外的皮肤，痒痒的，让人控制不住想要去抓一下。
所以，为了止住仿佛要蔓延到全身的瘙痒，顺应本能的少女伸出手来，缓缓探向眼前人的身体。
手背此刻成为最精密的测绘仪。
小指记录下巴的长短，无名指丈量酒窝凹陷的弧度，掌心纹路拓印着唇峰间漏出的温热气流。
莉亚仅仅只是呆在那里什么也没做，艾薇尔便觉得自己被她锁俘获。
贪得无厌的海妖，在刺激下动作越发激烈，从轻抚到摩挲，从摸索到按压。
每一寸肌肤都没能逃脱她探索的步伐。
最后，当艾薇尔尾指无意勾到垂落的发丝时，整个手掌突然被睡梦中的头颅捕获。
似是一场主动的邀约。
入神的少女愣在原地，感受着耳边划过的微风，感受着月光投下的温度——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虚幻实感...
她现在才发现，平日里大姐姐模样的莉亚，其实比自己还要稍矮一些。
所以将脸放在她手上时，竟是出奇的匹配，像是在驯服着家中的小兽。
如果能一直保持这副模样，该有多好。
脑海中已然编撰出一部传记的海妖，浮想联翩，将床上的两人代入到更大的世界。
盯着属于她的珠宝，艾薇尔说不清缠绕成一团的情绪。
但她知道，自己如果今天没能吻上去，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清澈如水的月光化作了雾，遮住除去黑发修女外的一切事物。
艾薇尔身体与床单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如同海上的一条小船打开帆布正式启航。
月光在修女唇纹里蓄起一汪潮水，海妖用下唇轻蹭对方抿紧的唇线，贪婪的一饮而尽。
可惜，对于知识储备并不充裕的少女来说，这番大胆举动便已经是她能想象到的极限了。
一番乱啃下来，竟是不知道深入其中，好好探索其中奥秘。
弄的熟睡中的某人，呼吸声莫名重了一分，像是在埋怨着什么。
'唔！'
两颗门齿不慎磕到修女唇峰，惊的艾薇尔娇躯一震，僵在原地，两只耳鳍乖巧的紧紧贴合在后方。
偷腥猫艾薇尔一动不动，艰难保持着脖颈探前的动作，。
甚至，少女连眼睛都不敢合上片刻，生怕下一秒那双赤红眸子就会重新睁开，牢牢锁定住她。
刺激，又或者是煎熬？
大概两者都是有的。
痛苦且甜蜜的消耗着时光，艾薇尔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也只有唇瓣处递来的冰凉质感，能够化解着她内心的焦灼。
理智和欲望竟是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战战兢兢等待一段时间，艾薇尔见莉亚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终于松下一口气。
太好了....莉亚没有醒过来...
在经过这次惊吓后，本想就此收手的少女，在收回视线的最后一眼，看到了对方紧闭的唇缝悄然张开一道细缝。
也露出些许洁白的齿，与内部更加粉嫩水灵的唇壁。
好漂亮，想要咬上一口尝尝什么味道....
呆呆凝视着两片软肉，艾薇尔不停吞咽着滋生的唾液。
仿佛被毒蛇诱惑的亚当，视线再也无法游离到别处。
'到此为止！艾薇尔，即便是失控所残留下来的冲动，也要保持好一个度量，不能再去放纵自己了！'
试图劝说自己冷静，艾薇尔艰难的把视角偏移到另一处，不算长的指甲嵌在手心，勾出一片白痕。
疼痛对于处在此景中的海妖来说，可以说是一剂效果拔群的定心剂。
艾薇尔狼狈的摇摇头，将本就不怎么清醒的脑袋过过风，降温冷却下来。
这可和某人所期待的不一样。
于是下一秒，一具温热的躯体重新贴上，原本被少女拉开的距离荡然无存。
艾薇尔看着门户大开，似是在欢迎自己的莉亚。
好不容易降下的热量又再次快速上升，燃起。
“嗯～”
娇嫩妩媚的喃语声，在冷清的房间内响起，成为烧掉海妖最后一丝顾虑的柴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