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汀兰姐，你掉线了吗？”莉莉卡的消息唤回她的思绪。
“啊，抱歉，只是走神了。”李听澜沉吟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租来的感情认真？“
“嘛，感情这种东西，千奇百怪的什么都有，说来的时候自然就来啦。”莉莉卡拍了拍李听澜的肩膀。
“但那是工作......”李听澜虚弱地辩解。
“唉，汀兰姐你真的很不坦率啊。”莉莉卡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这样，我换一个问题，你，或者你朋友拒绝的时候，那客户是个什么反应？”
李听澜眼前浮现林樱灼转身时微微发抖的肩膀。“她...很体面地离开了。”
“看，这才是重点。”莉莉卡忽然站起来，“如果只是玩玩，被拒绝后应该恼羞成怒或者死缠烂打，然后反手给你打个差评。但她选择了尊重，这说明什么？”
李听澜没再说话，但大脑却不由自主地推导出了问题的答案。
“说明她的感情是真的，”莉莉卡自己回答了，“而且面对对方真挚的感情，你的朋友动摇了对吧。”
游戏里的钟声响起，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
“唉。”思捋良久，李听澜像是放弃挣扎一般，重重地叹了口气。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李听澜看着自己角色的倒影，恍惚间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是租借女友“听雨轩“？游戏玩家“汀兰“？还是那个会为一句告白心跳加速的、真实的李听澜？
“莉莉卡，如果你明知道一段感情不该开始，还会放任自己心动吗？”
鼓起勇气提出心里的问题以后，回应她的却只有沉默。
“嗯，莉莉卡？”
李听澜睁开眼，环顾四周，莉莉卡的身影已经消失。
这时，她注意到了聊天框里的留言。
【汀兰姐，时间太晚我得先下了，虽然非常抱歉，但这是不可抗力我们下次再聊！】
【虽然没能听到你的话，不过现在汀兰姐你的心里其实一定已经有答案了吧。】
【我的话，大概要一周才能在上线，到时候请务必给我再讲讲你“朋友”的故事哦~】
啊啊啊啊啊啊，话说到一半就溜走这种事情太犯规了好吗！
什么叫自己已经有答案了啊！她自己也完全在纠结好吗。
“答案？我能有什么答案...”李听澜退出了游戏，让寂静填满整个房间。
问题根本没有解决，一想起泡泡姐的事情自己还是会莫名地心烦意乱。
虽然已经快到了深夜，但自己这觉看来是没办法安稳睡着了。李听澜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凉飕飕的瓷砖地板上，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却冲不走脑海中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林樱灼微微发抖的肩膀。
“李听澜你要想清楚，这只是工作，泡泡姐也只是你的客户，她喜欢的是‘听雨轩’，不是你李听澜！”李听澜对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洗澡水还是别的什么。
“我是工作人员，提供服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己在做理所当然事情的同时，被客户喜欢上了，那怎么说都应该是客户自己问题吧！”
李听澜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多愁善感。
明明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早早就告别了单纯才对，但镜子里的那双眼睛却流露出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擦干身体，换上睡衣，李听澜钻进被窝，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想打开游戏，又想起莉莉卡已经下线。鬼使神差地，她打开了《约了吗》上的消息记录，默默地翻看起自己和泡泡姐那让人脸红心跳的聊天记录。
（历史记录）听雨轩：【那泡泡姐要不要听听我的心跳？说不定比你的还快哦~】
可恶啊，昨天的自己到底抽了什么风，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发出那些东西啊啊啊。
看着自己发的暧昧话语，李听澜现在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两条腿紧紧夹住抱枕，身体也因为难为情而时不时地抽动。
与此同时，在屏幕的另一端，林樱灼小姐也在不停地反省着自己。
自己终究还是被拒绝了。
果然，还是自己太莽撞了吧。
明明才见了两面，自己就擅自说出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和自己在一起这种事情，只会对同为女孩子的雨轩酱造成困扰的吧。
真要说的话还不如直接把听雨轩酱包上几个月来的实在。
不过想也知道这种事情雨轩酱大概不会同意啦。
当一段稳定的关系被打破，再次见面时总会难免犹豫和尴尬。
不知道下次见面的时候，自己以后又应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雨轩酱呢？
雨轩酱将自己的真心藏在了名为“租借女友”的假面之下，林樱灼小姐也很难窥见其的真实想法。
真想知道，雨轩酱是怎么想的啊啊啊。
林樱灼小姐即将抓狂的时候，手机忽然传来震动，雨轩酱真的居然主动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听雨轩：【，】
发来的只有一个短短的逗号，但没过几秒又被撤了回去。
紧接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消息出现又消失，过了小半天愣是没再发过一条消息来。
不过看到这里，林樱灼小姐心里却生出些微的安心。
嘛，看起来屏幕对面的雨轩酱也和自己一样慌张啊。
不过事实证明，林樱灼还是太保守了，因为李听澜远比对方脑海中想象到的模样更加慌张。
毕竟当手滑把“逗号”发出去而对方秒显示已读的情况发生后，李听澜整个人都麻了。
身体下意识地撤回了逗号，但脑子已经想不到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了。
难道说难道说，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泡泡姐就和自己一样打开对方的聊天页面然后就这样互相盯着看嘛？
也就是说，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羞耻的话也被泡泡姐翻来覆去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然后自己刚刚还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即便是在网上，她还没做好再次面对泡泡姐的准备啊qwq。
但，什么都不发是不是不太好。
又或者对方忽然又问起自己在一起的事情来。
有没有人能告诉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