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下课铃响了。
台上的黑眼圈老师讲的话念到了一半,便停住,直挺挺地离开了教室,迫不及待地回办公室补觉去了。布鲁德助教登上台擦黑板。
离下节课堂开始还有三十分钟。
她们的座位临窗,窗外种植着广玉兰,绿叶成荫,阳光穿过空隙洒在她们的桌面。教室里学生们有些穿着校服,有些穿着常服,大都是青春四溢的年纪,也有少部分年龄早已超龄,是偷渡来到学院的学生。
“你们一晚上多少积分?”
“哈?”梅德洛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大叔?”
满脸胡茬不修边幅的胖子,举着手碗的积分带,眼神里满是露骨的邪淫与渴望,说道:“我有积分,不会亏待你们的。”
在课上时,他就在背后阴暗地注视着她们。
梅德洛茨神色厌恶,往后面退后了几步,说道:“快滚!”
萝丝惊惧抓住洛茨的手臂,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是刀疤狼的同伙。
“你看,我有五百多的积分,我可以付给你们一百!两百也行!”胖子边急切地说着,边张开双臂,往洛茨抱了过来。
洛茨一脚踹了过去,把胖子直接踹飞到其他学生的课桌上了,引得教室一阵骚乱。
胖子翻身坐起来,疼痛地捂着自己的大肚子,红着脖子气急败坏道:“你竟然敢违抗我,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
“谁管你哥哥是谁!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和我姐姐。”
“我的哥哥是刀疤狼!你们完了,我要让你们跪着舔我的X!”
“刀疤狼?”洛茨听到这个词,便肉眼可见地愤怒起来,说道:“正好!我打得就是你!”
洛茨身上开始流转绿色魔力,萝丝拼命拉住她,说道:“不要这么做洛茨!”
“别挡着我姐姐,今天我一定要算账!”萝丝凶神恶煞地说道,举起右手,就要对胖子发动魔法攻击。
胖子见此连忙逃出了班级,走之前不忘说句:“你们等着!”
这件骚乱很快引起了班上其他同学的不满,尤其是那名被毁了桌子的学生而言。
“老师呢,学生打架老师不管管吗?”
“我桌子可怎么办啊?”
不过布鲁德早就溜走了,让他一个助教来来处理这些麻烦事,能有钱拿吗?很明显,没有。当他看见苗头不对时,他就溜走了。
时间跳转至中午,梅拉萝斯和梅德洛茨回到了宿舍。
“懒虫,竟然还在睡觉,起来吃饭了。”洛茨叫着,把带回来的糕点放在床头桌上。
桑西亚睁开惺忪睡眼,习惯性地起床,起到一半,他却感到脑部突然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直接僵住,一头倒在了枕头上。
洛茨说道:“呃,你还是别起来了。”
萝丝走到桑西亚的床前,细心地将糕点取出来,掰成一小口,送到桑西亚的嘴边,说道:“阿,张嘴。”
“......”桑西亚无言地看着她,难为情地笑了笑,说道:“谢谢。我自己来吧。”
洛茨一副不满的神色,嘴皮都快翘到天上了,说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是你,这个时候已经快幸福死了。”
萝丝温柔地微笑着,说道:“你是病人,我照顾你。仅此而已。”
好意难却,桑西亚最终还是张开口,接受了萝丝的投喂。
桑西亚食物未下咽,便认真地说道:“我会报答你们的。一定。”
萝丝说道:“谈不上报答,我们是相互帮助。”
桑西亚问道:“对了,你们知道拉鲁美吗?”
洛茨说道:“嗯.....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萝丝又投喂了一块糕点,说道:“是跟你一样没来报道的学生。都自动归入丁班了。”
没来报道,哥哥没来上学吗?桑西亚感到非常意外,以哥哥的实力,进入博德学院比喝水都简单。
但桑西亚并未往坏的方向想,毕竟拉鲁美是高级魔法师,基本上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比起在意哥哥的动向,他现在必须考虑自己,如果哥哥不在的话,那他凡事就要靠自己了。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三个人显得拥挤不堪。桑西亚把属于他们的床霸占了,只能让她们站着。
他愈加感受到自己伤势恢复的紧迫性,如果他一直躺在这里,那么他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会消费别人的善意。
洛茨手里绕着碎发,说道:“话说,姐姐,我们晚上睡哪里呢?”
萝丝想了想,困扰地说道:“就在这间屋子?”
“哈!?跟他一起睡一晚?我可不要!”洛茨似受惊的猫,说道:“不仅我不要,姐姐你也不要。”
“可是......”萝丝看了看桑西亚,说道:“我的意思不是睡在一张床上,而是打地铺。况且我们也没有其他去处了。”
“一间屋子里也不行。其他的去处多得是,姐姐你太小看博德学院了!”
桑西亚突然插嘴说道:“你们哪儿都不用去,晚上就睡在这里。”
“你......什么意思?”洛茨一只手捂住羞红的脸,另一只手指着桑西亚说道:“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却对我们姐妹图谋不轨!”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桑西亚急忙辩解道,“我待会儿会离开这里的。”
萝丝担心地看着他,说道:“你要去哪?”
“去学院外,一个治伤的地方。”
.......
虽然萝丝洛兹姐妹挽留了桑西亚,但桑西亚还是很果断地与她们道别,离开了这里。
在他离开后,梅德洛茨向姐姐问道:“他不会从此死在了外面,再也不回来了吧?”
萝丝回忆起昨日早晨,桑西亚奋不顾身正义凛然的模样,她抚摸着胸前挂着的珍贵玉佩,惋惜地说道:“不知道。”
像他那样热烈的人,很容易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不过他若能活下来......
在桑西亚离开学院时,他的积分环被护卫留下了,护卫告诉他七天之内必须回来一趟,不然就丧失掉待在学院的资格,在这个条件下,桑西亚急匆匆地去往了玛丽亚教堂。
殊不知,当他晚上到达教堂时,却被里面的修女告知,疗养院已经住满了人,而且卞福如主教出去布道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桑西亚顿时感到心灰意冷与挫败感,他现在能去哪儿呢?难道要厚着脸皮回去跟洛茨和萝丝挤在一起吗?不,他做不到。
在修女忧愁的目光之下,他久久地站在教堂的前面,脸上的伤如烧灼般头痛,这道凹陷的伤口已经引起了脑内的症状,不时让他感到恶心与头痛。
夜晚的珍珠城很冷,除了主城外,其他城区都是黑漆漆的,人们都已归巢歇息,街区空荡荡的,只有骑士与护卫还在街上踏着步子巡逻。
桑西亚转身走了,他现在身上还有一些钱,去找一间旅馆吧。
男性的浑厚嗓音叫出了他:“等一下。”
桑西亚回头看见穿着神职常服的中年男性,他是墨茨神父。
“外面冷,进来吧。”
修女见此劝阻说道:“可是教堂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墨茨说道:“没事,我的房间里还能再睡一个。”
“那怎么能行......神父您需要好好休息,您最近太过于疲惫了。”
墨茨用眼神制止了修女的进一步劝说,对桑西亚说道:“进来吧。孩子。”
桑西亚无措地说道:“好的,谢谢。”他也不知道自己麻烦人家是对是错,但他现在的确太需要治疗了。
墨茨神父有力的手扶住桑西亚,说道:“晚上吃饭了吗?我这里有些面包。”
“.......谢谢。”桑西亚感激地接过面包。
墨茨将桑西亚带至了自己的房间里,这是一间相当朴素的房间,除了书架上的神学书籍和床上的床单外,屋里几乎就空无一物了。
桑西亚拘谨地看着墨茨。
墨茨仁慈地说道:“你躺下吧,我为你治疗。我的医术虽然不如卞福如主教,但也能治愈你的伤势,只是需要更久的时间。”
在墨茨面前,桑西亚像个小孩一样,乖巧地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好。”
绿色的光芒从墨茨手中流出,集中在桑西亚的脸部,消除了他的疼痛。他没有盖着被子,却感受到了温暖。
好温暖啊,像火炉一样,不知为何,桑西亚几乎感到热泪盈眶,仿佛他的心灵也受到的治愈,他感到了喜悦,他慢慢地沉浸了梦乡。
这是两个月以来,他睡得最美的一场觉。
待到第二天醒来,他才发现墨茨神父早就醒了离开了屋子。
他在教堂的大厅遇见了墨茨神父,
墨茨神父急忙过来搀扶桑西亚说道:“你现在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不要随意跑动了。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桑西亚万分感激地说道:“让我待着休息实在过于诚惶诚恐,我希望能做一些事情报答你们。”
“上帝对你的爱是不求回报的。”墨茨温和地笑道:“如果你想要回报,那就祈祷,聆听上帝的教导,效仿他对我们的爱,将爱散布人间。”
桑西亚将墨茨的话放在了心里,说道:“好的。我这就去祈祷。”
在教堂里的日子既宁静又温暖,在出学院的第七天,他离开教堂时,已经有些喜欢这里的一切东西了,他竟然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他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自己为什么要待在教堂里待这么久?他平淡安稳的日子究竟在以什么作为代价?
在第七天他与拉鲁美相遇时,是在行刑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