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玄关格外清晰。我轻轻推开门，暖黄的廊灯立刻洒在肩头——是小倩特意留的灯。
“我回来了。”
没有熟悉的应答声，只有挂钟秒针走动的轻响。
（已经睡了吗？还是......）
“诶？！”
我轻手轻脚地往屋里走，路过客厅时才发现电视的大荧幕还亮着，发出嗡嗡地响声。而客厅中央的沙发上蜷缩的身影让我的呼吸瞬间放轻——小倩侧卧在抱枕堆里，发丝散落在脸颊旁，随着平稳的呼吸轻轻起伏。
（明明还经常说我这样子容易着凉的，结果自己也这么随意啊。）
我踮起脚尖靠近，按下电视开关的瞬间，解说的声音戛然而止。
（得抱回卧室才行...）
蹲下身时，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小倩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吓得我立刻屏住呼吸。等确认她没被惊醒，才小心翼翼地将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敞开的针织开衫忽然从她身上滑落，我下意识用下巴压住，生怕衣料摩擦的声音吵醒她。
刚抱起来的瞬间，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冰凉的脸颊无意识地蹭过我的颈窝，寻找热源般往里钻了钻。温热的呼吸拂过锁骨，带着沐浴露的香甜。我的手臂顿时僵住，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才敢继续动作。
“唔...江川...”
梦呓般的呢喃让心跳漏了半拍。低头看去，她依然闭着眼睛，只是手指揪住了我的衣领。睡衣最上面的纽扣被扯开一颗，凉意顺着领口钻进来，却驱不散突然升高的体温。
（女生的体温果然比较高吗？）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小倩她的重量比想象中轻，但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卧室门虚掩着，用肩膀顶开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的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
弯腰把她放下后，给她盖好被子后，刚想转身离开......，
“...欢迎回来。”
朦胧的睡眼里映着窗外的星光，还有我慌张倒影。
“抱、抱歉吵醒你了...”
“蛋，蛋糕买了吗？”
带着睡意的嗓音像融化的蜂蜜。
“买，买了，放在冰箱里了。”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
“是你喜欢的那家咖啡厅的，买的芝士......。”
话没说完，脖颈突然被环住。带着体温的重量完全压过来，洗发水的香气瞬间包围了所有感官。
“...骗子。”
她把脸埋在我怀里闷闷地说，
“明明说好早点回来的。”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二十。想解释时，却感觉胸前有温热的湿意。所有话语都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收拢的手臂。
“对不起。”
怀里的脑袋摇了摇，发丝扫过下巴痒痒的。
“今天，这一天真的很久呢。”
“嗯。”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嗯。”
“想找个人说话都做不到。”
“嗯。”
“真的很寂寞呢。”
“抱歉......”
床头灯突然被按亮。暖黄的光晕里，她泛红的眼角和逞强的表情一览无余。
“光是这样还不够。”
她带着鼻音说着，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湿润的眼睫上投下细碎的光晕。我僵在原地，喉结滚动时发出清晰的声响。她仰着脸等待的模样，让胸口泛起细密的刺痛。
“我......”
指尖触到她脸颊的瞬间，温热的泪滴正好落在虎口。这个认知让呼吸彻底乱了节奏。最终闭眼俯身的动作，更像是被那滴泪水牵引的本能。
相触的唇瓣比想象中柔软，带着微咸的泪水和草莓润唇膏的甜香。她揪住我衣领的手指突然收紧，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分开时，两个人的呼吸都乱得不成样子。
“这样...够了吗？”
我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她没回答，只是把发烫的脸埋进我肩窝，像小动物般蹭了蹭。
“再这样待一会。”
“别太晚哦。”
“嗯。”
......
“好了吗？”
“嗯。”
“......会蹭脏的。”
我按住她企图用我袖子擦眼泪的手，递出叠成方块的纸巾。她赌气似的把整张脸埋进纸巾里，耳尖在台灯暖光里泛着粉红，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阴影。
“今晚......可以当我的抱枕吗？”
单人床的弹簧在我掀开被褥时发出抗议的吱呀声，小倩抱着枕头跪坐在床沿。
“还是算了吧，房间太小了。”
“挤一挤又不是不想。”
对此，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有时候她还挺任性的。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那不都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最近的类似经历，是四年前的某个中午两个玩累的小崽子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结果被大人们一起抱上了床。醒来时发现她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身上，害得我整整一周不敢和她对视。
想到这里，耳根突然发烫。今天已经看到她这么脆弱的一面，要是再同床共枕...
“好了，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还有早课吗？我去洗个澡也睡了。”
“江川，你也知道啊，今天还回来那么晚。”
在我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跪坐着的小倩，又看了一眼房间内的电子钟，
今天确实让她等得太久了。
“欸~，我明白了，等我一会。”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只能由着她的任性了。
......
“诶？！江川，你这是......”
洗完澡以后，我打算回到了房间里拿了一套新的被褥，
“我去拿地铺。”
“她光着脚追过来抓住我的衣角，”
“地上很凉的...”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我叹了口气，
“那...我打地铺睡在床边？”
“......笨蛋。”
最终妥协方案是：她从壁橱里抱出备用被褥铺在床边，而我则睡在距离床铺三十厘米的地板上。这个距离既能随时照应，又不会...
“小倩，睡着了吗？”
躺下后没一会，我盯着天花板轻声问道。
“...没有。”
她的声音从床的方向传来，带着几分清醒的困意。
我犹豫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
“那个...下周开始同好会要加训，可能每天回来的时间可能都会晚一些。”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电子钟的数字从00:47跳到了00:48，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睡着了吗？）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床垫传来轻微的响动。
“江川。”
“嗯？”
“手。”
一只温热的小手从床沿垂下来。我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
“晚安。”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晚安。”
关灯后，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
（这样就好...）
我在心里默念着，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既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完美的距离。
至少今晚，就这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