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结束后，小倩执意把我赶到客厅休息。明明她自己才是刚退烧的病号，却摆出一副健康人的架势，这反差让我忍不住苦笑。但她说得没错——连续两晚没睡好的我，现在确实需要缓一缓。
瘫在沙发上的时候，空调的凉风正好吹在发烫的眼皮上。我半眯着眼看窗外，盛夏的阳光把晾衣杆晒得发亮，蝉鸣声隔着玻璃传来，反倒成了最好的白噪音。
“咔嗒“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小倩端着两杯冰镇果茶走进来，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正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滑。她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坐在沙发最边缘的位置，和我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给。”
她把杯子递过来时，指尖还带着冰箱的凉气。
我接过杯子，故意碰了碰她的手背，
“坐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这才慢吞吞地挪近半米，捧着杯子小口啜饮。果茶里的冰块叮当作响，柠檬片随着晃动轻轻碰撞杯壁。
“我没生气。”
我叹了口气，
“只是……”
“只是下次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飞快地接话，抬起头时嘴角还沾着一点果茶渍，
“我保证。”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膝盖上，照得睡裙上的褶皱格外清晰。她无意识地用手指抠着杯壁的水珠，等我的反应。
“记住你说的话。”
我伸手抹掉她嘴角的果茶渍，
“再有下次...”
“就罚我吃一星期青椒！”
她立刻举手发誓，眼睛亮晶晶的。
你本来就不讨厌青椒啊，
这个毫无威慑力的惩罚让我笑出声来。她趁机又凑近了些，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洗发水的香味混着果茶的甜味飘过来，发丝蹭得脖子有点痒。
不过...这次的事确实给我提了个醒。
看着怀里这个总爱逞强的家伙，以后还是不能太放松了，
“平时对我管东管西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
她鼓着脸躲开我的手，却不小心把果茶洒出来几滴，在睡裙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还不是因为你刚才的表情太吓人了...”
她小声嘟囔着，手指不安地绞着裙角，
“就像以前我偷偷跑去操场那次一样。”
我愣了一下。
“知道怕就好。”
我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掉裙子上沾到的果茶，
“下次再敢瞒着我...”
“知道啦知道啦~”
她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掌心还带着冰镇饮料的凉意，
“江川变得好啰嗦。”
“毕竟都答应张叔他们了，肯定得照顾好你啊。”
“唔~。”
一提到张叔他们，这丫头就哑火了。因为这次事件，算是她自己去串通了张叔当同伙的，没想到还是暴露了。
“那个，江川，你们的比赛是赢了是吗？”
“嗯。算是拿下了一个小胜利吧。”
“真的赢了？”
小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差点把剩下的果茶打翻。
我赶紧扶稳她的杯子，
“小心点。就是场预选赛而已，后面还有更难的。”
“那你们怎么庆祝的？”
她眨着眼睛问道，
“没去成。”
我挠了挠脸颊，
“当时联系不上你，我就直接回来了。”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捧着杯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就因为我的事...你连庆功宴都没参加？”
“会长他们还是给我发了些照片的，大伙玩的都挺开心的......”
我试图转移话题，
“笨蛋！”
她突然打断我，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懊恼，
“虽然我更是个笨蛋！明明好不容易赢了的...”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格外刺耳。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上画着圈，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睡裙上。
“比起庆功宴，”
我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确认某个病号的安危更重要吧？”
她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把脸埋进了我的肩膀。
“下次...”
她的声音闷闷地从我肩头传来，
“至少要吃完庆功宴再回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
“这算什么奇怪的要求？这我可做不到。”
“唔~！”
脸颊因为激动微微发红，
“那...这周末你总该没事了吧？”
小倩突然抬起头，
“嗯，比赛告一段落，暂时没安排了。”
我点点头，顺手把她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她立刻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抓住我的手臂，
“那周末我们去约会吧！”
说着还故意晃了晃我的胳膊。
“寂寞了？”
我忍不住逗了逗她，
“才、才不是！”
她立刻松开手，耳尖微微发红，
“就是...刚好可以补偿我，顺便给你庆祝比赛胜利...”
声音越说越小。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我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
“让我想想啊...”
“不准拒绝！”
她一把捂住我的嘴，
“我都想好要去哪里了！”
我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能感觉到她手指微微发烫，
“好好好，都听你的。”
她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
“我记了几家新开的店，你看...”
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餐厅地址和营业时间，还有各种备注。我注意到有几家旁边还画了小星星，一看就是她特别中意的。
“准备得挺充分啊？”
我挑眉看她。
“反正在家躺着也没事做...”
她低头翻着本子，发丝垂下来遮住了泛红的脸颊，
“遵命，大小姐。”
我笑着接过本子，手指不小心碰到她还没完全退烧的温热指尖，
“不过前提是某人要乖乖把病养好。”
她鼓起脸颊正要反驳，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我立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看吧，”
我递给她纸巾，
“连空调都在提醒某个病号别太得意忘形。”
“啰嗦。”
她揉着鼻子嘟囔，却乖乖把薄外套披上了。
“空调是不是开太低了...”
小倩缩了缩肩膀，不自觉地往我这边又靠了靠。
我伸手从沙发靠背上扯下那条常用的毛毯，抖开后盖在我们俩身上
“现在好点没？”
她点点头，顺势把整个人都塞进毯子里。毯子下的空间突然变得狭小而温暖，
“江川...”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手指在毯子下悄悄碰了碰我的手背，
“手好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把我的手整个包住了。她的掌心因为低烧还有些温热，指尖却带着果茶留下的凉意，像小猫爪子一样轻轻挠着我的指缝。
“喂...”
我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她更用力地扣住了手指。
“别懂嘛。”
她小声抗议，拇指在我手心里画着圈，
“这样暖和...”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轻微嗡鸣。毯子下的温度似乎在慢慢升高，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比平时要急促一些。
“病号就该好好休息...”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却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
“在休息啊。”
她理直气壮地回答，手指却不安分地从我的掌心滑到手腕，轻轻摩挲着那里的脉搏，
“江川的心跳好快...”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反手握住她作乱的手指，
可一会后，我察觉到她突然用力扣住我的手指时，玻璃杯里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们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空调风吹得她散落的发丝在我颈窝里轻轻摇晃。
“......寂寞了？”
我故意用拇指蹭了蹭她发烫的手背。怀里的人立刻把脸往我肩膀更深的地方埋进去，睡裙布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才不是......”
她闷闷的声音隔着T恤传来，却突然整个人贴上来。膝盖不小心撞到我的大腿，打翻的果茶在茶几上留下一小滩水渍，但谁都没去管。
“刚才是谁说只是无聊的？”
我低头看她发红的耳尖，空调冷气把那里细小的绒毛吹得微微颤动。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似的仰起脸，睫毛在阳光下变成半透明的金色。
这个距离能看清她眼底还没完全消退的血丝。我叹了口气侧过身，她立刻像找到窝的猫崽一样蜷进我臂弯里，
当我俯身时，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嘴唇相触的瞬间能尝到果茶残留的甜味，还有她因为紧张而略微急促的呼吸。三秒，或许五秒，在我刚要退开时，她突然揪住了我的衣领。
毯子滑落到地上的声音很轻。小倩双手捧着我的脸，指甲不经意刮过耳后的皮肤，带着些许刺痛。这次的吻来得又急又重，她甚至不小心撞到了我的牙齿。原本乖巧垂在肩头的长发此刻散落下来，有几缕发丝黏在我们相贴的颈窝里。
“等...”
我往后仰头躲开，却被她追着又贴上来。她跪坐在沙发上的膝盖压住了我的衣角，整个人几乎要跨坐上来。这个姿势让平时藏在睡裙下的大腿完全暴露了出来，
当她的手从我的脸颊滑向脑后时，无名指上的茧子蹭得皮肤发痒。这个总是怕热的家伙此刻浑身滚烫，隔着两层衣料都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我托住她后腰的手突然摸到一小块被果茶打湿的布料，潮湿的触感让指尖下意识蜷缩起来。
“小倩...”
趁换气的间隙按住她肩膀，这才发现她锁骨附近起了层细密的汗珠。她不甘心地用鼻尖蹭我下巴，呼吸乱得不像话，睫毛上还挂着不知道是热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产生的水汽。
空调发出轻微的运转声，把掉在地上的毯子吹得动了动。她终于稍微退开些，但双手仍固执地环在我脖子上。这时才看清她嘴唇比平时红了许多，下唇还有个不起眼的齿痕——估计是刚才自己咬的。
“病号就该...”
话没说完就被她用额头抵住肩膀，发顶翘起的碎发搔得下巴发痒。她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空调开太低了。”
我伸手去够遥控器时，她突然抬头，
“别调。”
然后整个人又贴上来，这次把脸埋在了颈窝里。她呼出的热气正好喷在喉结上，激得我差点把遥控器掉在地上。
窗外的反射着刺眼的阳光，蝉鸣声突然拔高了一个调子。小倩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我后颈的头发，膝盖在沙发垫上磨蹭着寻找更舒服的位置。这个总是嘴硬的家伙此刻温顺得不像话，只有还在微微发抖的小腿暴露出她的紧张。
“庆功宴...”
她突然没头没尾地嘀咕。
“嗯？”
“...比庆功宴好吧，给你的补偿。”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我忍不住笑出声，结果被她报复性地在我手上咬了一口——不重，但足够留下个短暂的牙印。
当她想再次抬头时，我抢先按住她后脑勺。这次吻得很轻，只是嘴唇相贴的程度。她不满地哼了一声，手指在我后背揪住一团衣料。隔着单薄的T恤，能清晰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那些因为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远处传来邻居家关窗的声音，小倩突然僵了一下，随即更用力地抱紧我。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们同时笑场，暧昧的气氛顿时散了大半。
“毯子...”
她看着地上的毛毯，语气里带着莫名的遗憾。
“病号不能着凉。”
我弯腰去捡，却被她拽着手臂又拉回去。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得逞般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是刚退烧的人。
空调温度确实太低了，因为当我们终于重新盖好毯子时，发现彼此的手都是冰凉的。小倩把我们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塞进毯子底下，像藏起什么不得了的宝物。她蜷缩的脚尖无意中碰到我的小腿，又触电般缩回去，结果踢到了茶几腿。
“活该。”
我揉着她撞到的脚趾，她则报复性地把冰凉的手往我衣领里塞。
蝉鸣声渐渐弱了下去，小倩靠在我肩上昏昏欲睡，手指却还固执地勾着我的小指。她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只是睫毛偶尔还会轻轻颤动，像在做什么不愿醒来的梦。
“毯子...”
她看着地上的毛毯，语气里带着莫名的遗憾。
“病号不能着凉。”
我弯腰去捡，却被她拽着手臂又拉回去。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的笑意，完全看不出是刚退烧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