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缓缓转身,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走廊尽头。他穿着奥米茄特制的作战服,面部被全覆式头盔遮挡,胸前的标识表明了他的身份——对外防卫部精英特工,代号“猎鹰”。
“真遗憾,”薇薇安强作镇定,同时暗自评估局势,“我还以为清洁工不用参加这种紧急演习呢。”
“渡鸦的小技术员,我听说过你。”猎鹰缓步向前,“据说你的小把戏不少。”
薇薇安身上不像之前那般有着各种高精尖义体,为了逃避追踪,装备早就替换掉了,更何况现在还受了伤。她需要制造机会逃脱,手指悄悄滑向口袋里最后一枚烟雾弹。
“你看不起清洁工?”话音未落,她突然将烟雾弹掷向猎鹰,同时转身就跑。
烟雾迅速蔓延,但猎鹰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就穿过烟雾朝她扑来。这其实也在薇薇安的意料之中。
“热成像头盔,小姑娘,”猎鹰的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带着冰冷的嘲讽,“你的把戏对我没用。”
薇薇安知道跑不过经过强化的猎鹰,她迅速改变策略,冲进一个狭窄的走廊,奔向尽头的阳台。有限的空间或许能削弱猎鹰的机动优势。她抽出藏在袖口的特制刀片,准备拼死一搏。
猎鹰进入走廊后放慢了速度,似乎在享受这场追捕。“我一直很好奇迪尔会派谁来救那些可怜虫,”他说,“没想到只派了你一个。迪尔在哪?他真死了?还是已经放弃了那些家伙?”
“关你屁事。”薇薇安咬牙回道,眼神飞速寻找任何可用的武器或逃生路线。她瞥见了头顶的电线管道。
猎鹰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别费心思了,所有系统都有备用电源和独立线路。你逃不掉的。”
薇薇安不再言语,节省着每一分体力和注意力。她突然转身,将手中的刀片精准地掷向猎鹰头盔的视觉传感器。刀片击中目标,却只造成了表面划痕。
猎鹰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突然加速,一个箭步冲到薇薇安面前,一记重拳击向她的腹部。薇薇安只能尽量格挡,随即便感到一阵剧痛,整个人飞出几米远,重重撞在墙上。
“我本以为渡鸦的技术官会给我更多乐趣,”猎鹰走向蜷缩在地的薇薇安,“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他俯视着她,嘲讽道:“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只被人打断了脊梁骨的野狗。”
薇薇安靠在墙上,气息微弱但眼神嘲弄:“你知道公司这些年来的射击记录保持者是谁吗?”
猎鹰停下脚步,似乎有些疑惑:“哦?”
“他从前几年开始,就一直反复打破自己的记录。”薇薇安的声音里带着奇怪的自信。
猎鹰发出一声嗤笑:“漂亮的遗言。”他抽出腰间的短刀,缓步向前,“我会让你死得很快,这是对你勇气的尊……”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抽离了。
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只有一声沉闷而突兀的爆裂声。在猎鹰头盔与颈部装甲最坚固、也最致命的连接处,那个理论上能抵御重炮轰击的微小缝隙,猛地向内凹陷,随即炸开一团混合着金属碎片与红黑血雾的死亡之花。
猎鹰高大的身躯僵直了,举起的刀无力地垂下。头盔里的热成像与生命维持系统瞬间熄灭,世界在他眼前化为一片纯粹的黑暗。
紧接着,仿佛延迟了整整一个世纪,一道尖锐到撕裂耳膜的呼啸才姗姗来迟,从远方的天际灌入这条狭窄的走廊,那是子弹撕裂三公里长空后,才抵达终点的愤怒余音。
最后,这具代表着奥米茄顶尖战力的躯体,如一尊被抽掉支架的雕像,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薇薇安长舒一口气,滑坐在地上:“老大,你的时间观念还是这么差。”
三公里外,琉森正收起狙击枪,迅速拆解装备。
薇薇安没有浪费时间。她搜出猎鹰的通行证和通信设备,还发现了一个数据芯片。她简单包扎伤口,装作奥米茄的安保人员,大摇大摆地走向关押家属的区域。路上的守卫看到她佩戴的猎鹰部门标识,都恭敬地让开了路。
来到马库斯家属的公寓门前,薇薇安确认没有异常监控后,用猎鹰的通行证打开了门。门内,马库斯的妻子艾莉警惕地护着孩子。
“别怕,我是迪尔的人,”薇薇安摘下头盔,轻声说道,同时展示了渡鸦的秘密标识,“来救你们出去。”
“迪尔……还活着?”艾莉的声音颤抖。
“活着,”薇薇安迅速拿出设备,“你们颈后有植入物,我可以暂时屏蔽它,但我们得快。”
艾莉点头,集合了孩子们。薇薇安成功屏蔽了他们体内芯片的信号,然后用猎鹰的通信器发出一道虚假命令,调走了区域内的所有守卫。
“好了,跟我来,”薇薇安领着他们从后门离开,“我们去接桑德拉的父母,然后从地下通道走。”
“他们可能会有埋伏。”艾莉担忧道。
薇薇安微笑:“放心,我们有最好的狙击手在看着我们。”
一小时后,一行人抵达废弃的地下车站。琉森已在那里等候,身旁停着一辆改装货车。艾莉虽然认不出琉森现在的外貌,但那双金色的眼睛让她瞬间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迪……尔?”她不确定地问道。
琉森简短地点了点头:“是我。上车,这里不安全。”
大家迅速登上货车。琉森驾驶,薇薇安则在处理自己的伤口。
“话说回来,”薇薇安拿出从猎鹰身上找到的数据芯片,“看看这个,里面可能有理查德秘密实验室的位置。”
琉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我们就有了下一个目标。”
“三公里外的狙击,”薇薇安突然说,“老大,你以前没这么厉害。”
琉森沉默片刻,看着后视镜中自己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也许这个新身体也不全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