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0,贝尔福南区废墟
尤格与神父隐藏在一片席墟中,死死地盯着一百多米外跳动的火光。两个小时前,神父已经基本摸清了敌人的部署。敌方三个班分别安插在三处,每个班都安排有三人守夜。但神父只确定了两个哨兵的位置。还有一个应该是隐藏的暗哨根据哨兵的位置,警戒范围覆盖了宽两百米,纵深一百米的区域。 三个班的位置间隔约四百米。一旦有动静,敌人可以在两分钟内得到支援。而这次的目标步兵战车,就在最中间那个班的驻地。
两人很清楚,要想出城,必然会穿过这片警戒区。虽然神父实力强大, 但带着尤桥这个伤员,要想悄无声息地离开是不可能的。即使侥幸出城,基恩部队也凭借步兵战车占据了机动性的绝对优势,城外的平原正是它的天下。所以行动的关键,就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步兵战车上。
远处的建筑里隐隐有火星闪烁,这一丝微弱的光亮被神父捕捉,他转身看向尤格:“可以开始了”。
距离步兵战车约五十米处,一栋尚且完好的房子里,值守的基恩士兵打了个呵欠,不满地抱怨了几句:“这么轻松的任务居然偏偏轮到我守夜,要不是白天猜拳输给了班长——罢了罢了,这里连只苍蝇也看不见,抽根烟提提神也行。”
他搓了搓有些僵硬的双手,从怀里摸出一根卷烟点燃。辛辣的烟气透入胸腔,让他一个激灵,“哼……晦气,怎么只有一个鼻孔冒烟,难不成感冒了——”正当士兵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冰凉的物件穿过侧边的破窗。斜斜插入他的脖颈,刺穿动脉和喉管,卡在两节椎骨之间。士兵直挺挺地倒下,不停地抽搐。他本能地想要鸣枪示警,却感觉全身麻木,使不上劲。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士兵想大声喊叫,却只发出含混不清的“嗬嗬”声,几秒种后便没了动静。在他二十米外,雅各布神父取出白天缴获的匕首,捏住尖端,以旋飞的手法精准命中。迅速确认完尸体后,神父伏低身体,看向另边一片漆黑的建筑:“尤格,你可千万别出意外。”
步兵战车另一侧,尤格佝偻着身形,在参差不齐的废墟中穿行。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靠到足够近的地方,然后将手中的破片手榴弹接向躺在火堆边的几个基恩士兵。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但有神父处理哨兵,尤格自信有成功的可能。虽然腰间还在隐隐作痛,但他走动间却没有一点声音,脚掌自然而然地迎合着地面,吸收所有的冲击,然后转为向前的力量。“就是这里了”尤格在一根倾倒的石柱后蹲下。前方面酣睡的基恩士兵容貌依稀可辨, 甚至隐隐有木柴爆响的声音传入耳中。尤格松开紧握的手榴弹,在腿上掉了擦手汗,借以缓解紧张的情绪。“神父,你还要多久?”尤格同样看向一侧的黑暗,没有神父处理哨兵,他将必死无疑。
“啪——啪——”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声音来自另一边。尤格心中骤然一紧:“暴露了吗?”另一侧第二个明哨处,神父本想以同样的手法暗杀哨兵,却无意中碰落了一块碎砖。对方当即对准神父开火,虽然没有命中,但也迫使神父拔抢还去。行动已然暴露, 潜藏的暗哨不再掩盖形迹,朝天鸣枪的同时大声呼喝。躺着的士兵被惊醒,挣扎着起身,摸向自己的枪。“不能等了”,尤格咬牙拔出拉环,奋力掷出手中的手榴弹。
尤格的力量远超常人,即使腰部受伤发力不充分,这一掷也有近三十米的距离。半空中一声巨响,手榴弹还未落地就在人群中炸开。这种基恩斯纳的制式装备含有35克装药,能在半径5米的范围内散布超过一千块破片。火堆边的几个士兵应声倒地,一时间失去了作战能力。一发子弹落在尤格身边,是仅剩的那个哨兵,发现了他的位置。哨兵没有便然接近,而是在远处开火持续压制。情急之下神父从废墟中一跃而起,瞄准哨兵连开三枪。因为距离太远,手枪子弹威力大大降低,哨兵身中两弹,倒在地上仍未死去。见此神父靠近一些,将最后一发子弹送入了哨兵的头颅。
夜空恢复了寂静,只有火堆仍在噼啪作响,夹杂着重伤者的呻吟声。神父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将剑递给了尤格:“给予他们解脱吧。”然后转身进入步兵战车的驾驶舱,快速发动了引擎,调转方向,卡死操纵杆,最后一跃而出,在地上翻滚几周卸去冲击力。空无一人的步兵战车以最高速度冲向城外某处。另一边,尤格单手提着剑走到几个重伤者前。此时的几个基恩士兵不复前的冷酷,凶狠,眼中只有虚弱,还有哀求。没有任何怜悯,尤格举起了剑,双唇轻启:“这就是战争啊。”利刃刺穿咽喉,发出一声轻响,呻吟戛然而止。
“走吧。”神父走向尤格,一把将他背起:“敌人要来了。”尤格只觉得身体变得很轻,耳畔只有呼啸的风声。神背着尤格,奔向了城外的另一个方向。
一分钟后,基恩部队另外两班在中央会合,只见一片狼藉。其中一班在原地搜索,另一班则沿着车轮的痕迹,追向了错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