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对峙过后,耶格尔突然踏步前冲,虚晃一拳后身体下潜就要做出擒抱。“无用的假动作。”希尔斯垫步后撤的同时咳嗽一声,耶格尔真正的意图他已然知晓。双手交叠接下耶格尔突然变招的飞膝,希尔斯向侧边一带试图破坏耶格尔的平衡,同时肘击下砸拦截耶格尔的后手直拳。
“有意思。”看台上,C1阶评级的斯泰尔当然能够感知到希尔斯在决斗中使用的手段。作为特殊评级U35阶的能力者,希尔斯已经可以使用不完整的火种感知能力。依靠“咳嗽”这一动作所锚定的条件反射,希尔斯将火种能量以类似波的形式释放出去,然后感知回波来读取信息。虽然持续时间只有不到一秒并且不能连续使用,但在这个距离下足以让希尔斯感知到耶格尔肌肉的收缩与舒张,从而预读他接下来的动作。与伯里一战,希尔斯就是依靠这个技艺察觉到了伯里身上的暗伤,攻击要害来决胜。
“踏——”耶格尔依靠腰力在半空中调整动作找回平衡,俯身躲开希尔斯瞄准脖颈的反手手刀。希尔斯又是一记左臂抡劈,耶格尔双手一挡一按又要使出关节技折臂,想不到希尔斯早有准备,手臂弯曲顺势将耶格尔一只手夹住,别到背后锁死。痛感传来,耶格尔挺身上翻,唯一能够活动的手臂全力砸向背后迫使希尔斯解开锁定抬起一臂格挡。距离拉开,希尔斯挥出一记右勾拳,右腿顺势低扫,然后全身就像一卷拧紧的发条,右手逆手刀蓄力横劈。耶格尔后撤躲开希尔斯的拳击,抬腿闪过低扫,趁着希尔斯手刀蓄力的空隙转身一脚踢在希尔斯腰间,力量之大让希尔斯踉跄后退几步几乎就要摔倒。
“果然。”一击成功,耶格尔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希尔斯超出常人的预判和“咳嗽”有关。那么只要连续进攻将他压制,希尔斯就不会有回气的余裕。而他如果敢强迫自己咳嗽,气息就会紊乱,在近身格斗中必败无疑。耶格尔前冲两步摆拳轰出,希尔斯侧身外格化解冲击,同时左手腕击砸开耶格尔紧随其后的直拳。
“呼——”希尔斯一记左手背拳抽中耶格尔太阳穴。耶格尔在受击瞬间偏头卸去一半力道,上步直拳被希尔斯低头避开,随即抡臂横扫。希尔斯闪向侧边躲过这一击,耶格尔随后的顶肘却不得不曲臂硬接。“碰、碰”肘击命中的同时耶格尔展开手臂,同样一记背拳砸在希尔斯脸上。希尔斯后退两步,耶格尔趁势追击,右勾拳与左摆**替轰出。希尔斯虽然还能一一挡下,但是耶格尔已然察觉到,对手的力量正在减弱,若要决胜,就要抓住这一时机。
吐气开声,耶格尔一脚上踢,火种力受到刺激在血肉中涌动,爆发出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也发生扭曲,只要命中,U阶段的肉体便没有任何可能,任何方法保全自身——如果能够命中的话。踢腿的瞬间,咳嗽声也随之响起,在耶格尔耳中不亚于一声惊雷。在受击后退的不到一秒钟时间,希尔斯已经回气,而这败退的姿态,正是引诱耶格尔深入的陷阱。希尔斯的动作突然加快,闪身来到侧边,趁着耶格尔招式用老搂住耶格尔踢出的腿,一记低扫将耶格尔放倒。双手撑地,耶格尔第一时间稳住身体,一肘劈在希尔斯的腘窝。希尔斯刚要以足球踢结束战斗就被耶格尔击倒,倒地的瞬间他借力蹬在耶格尔胸口拉开距离。耶格尔翻滚几圈顺势起身,希尔斯的攻势已然近前。左手拍开希尔斯的正拳,耶格尔右拳击出砸在希尔斯的防守架势上。右手变拳为爪控制住希尔斯,耶格尔绕到侧边一肘击中希尔斯的后脑。
战至此处,两人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知觉,灵魂深处争斗的本能超过了一切,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拼尽全力轰向对手,争出最后的胜负,找出强与弱的分别。直接承受耶格尔一击,希尔斯竟然以伤换伤,伸手箍住耶格尔的脖颈一记顶膝击中耶格尔的胸口。耶格尔气息一窒,转头拧身挣脱希尔斯的控制绕到身后就要使出摔技。就在这个瞬间,耶格尔战斗的本能开始疯狂预警,他当即垫步后撤双手上架。“碰——”希尔斯后空翻一招舍身踢与耶格尔双臂碰撞在一起。耶格尔反手抓住希尔斯双腿,一脚踢在希尔斯胸腹之间几乎将他踢飞出去。
耶格尔甩了甩麻木的双臂,任由希尔斯翻身爬起。这场肉体之间的纯粹较量终于到达了最后时刻,两人不约而同地深呼吸几次,下一次碰撞将会用尽最后的力量,胜负会在三个回合内决出。判断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出招快或慢十分之一秒,结果就是败。对峙只持续五秒,耶格尔率先出手,左刺拳,右直拳,朴实无华的[一二]连击,无所谓虚实,每一拳都带起呼啸的风声,就要从中线轰开希尔斯的防御。“哼——”希尔斯屏住呼吸,以手腕架开耶格尔的拳击,然而其中蕴含的冲击力却继续释放,震动着他的身体,要将他的气息扰乱。“来的正好——咳——”没有去抑制耶格尔的拳力,反而以自身力量继续推动,希尔斯在这激烈的对抗中竟再次用出了火种感知。在希尔斯的视野里,耶格尔的动作似乎停滞了一瞬,而他全身肌肉的运动趋势也尽收眼底。瞬间做出判断,希尔斯附身下潜,耶格尔的蓄力摆拳从头顶掠过。“是时候了。”火种力被激发代替神经信号,将[收缩]的指令传达给希尔斯右臂的全部肌肉,让这一拳以无与伦比的爆发力轰向耶格尔的腹部,还未击中,前方的空气就被推挤、压缩,发出巨大的嘶鸣。上一次决斗,希尔斯就是以这绝强的一拳击穿了伯里肌肉的防御,奠定了胜局。
“啪——”拳头毫无阻碍地命中,但是肉体碰撞的声音,却意外的......轻微?某种柔软而强韧的触感传来,这是从未预料到的情况,希尔斯第一次感到了诧异,还有困惑。“嘶——”耶格尔脸上浮现出笑容,希尔斯出拳的一刻,耶格尔当然察觉到了,但是此刻已不允许他做出任何格挡——那就将这一拳接下。曾经面对组长的技巧第二次被使用,耶格尔的身体放松,迎合着这一拳的力量向后退去。希尔斯拳击的力量由此被化解六成,剩下的四成力量虽然将耶格尔内脏震动,但已经足够让他坚持到反击的那一刻。抓住希尔斯起身的空档,耶格尔一记平勾拳结结实实地轰在希尔斯脸上。没有任何办法躲避和化解,希尔斯感觉身体变得麻木,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周身游走,强烈的晕眩将他控制,整个身体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僵直。
“结束了。”耶格尔将自己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宣泄,扫踢击腹,回身勾踢膝窝,在希尔斯失去平衡的同时又是一记鞭腿抽在头部,最后补上一招后旋踢。连续四踢让希尔斯直接倒飞出两米距离,激起一片尘埃,意识消散。“呼——医生——!”耶格尔晃了晃,压制着体内的伤势,没有倒下。早就等在一旁的医护人员冲上擂台,确认了伤势后将希尔斯抬下。耶格尔转过身,举起一臂面向看台上的观众,向所有人致意。
一时间,掌声雷动,所有人起立,见证着最终胜利者的诞生。
“胜者,耶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