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哈特啐出口中的血沫,他解开风衣纽扣,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口袋,每个口袋中都藏着一枚飞镖。“轰——”他踏碎脚下的水泥地,消失在原地。水泥崩裂的碎屑中,米考夫开启[死息],气息悄然模糊。莱恩哈特向雷奥侧面突进,双手连挥,顷刻间二十一枚飞镖从不同角度射向雷奥。然而雷奥甚至懒得回头,三根长枪围绕自身高速旋转,将其中九枚飞镖挑飞,剩下的都被雷奥偏转方向擦身而过。他左手抬起五指朝上,周围的地面在火种技艺下液化重构,在莱恩哈特的路线上生长出灰白的尖刺。
“还没结束!”莱恩哈特跃在半空躲开暴突的尖刺,双章合十。他上半身的肌肉此刻开始有节奏地律动,火种能量如熔岩般在经脉间奔涌,强大的电流开始聚集。电弧自指尖迸发,却在半途分成十二个支流。散落在雷奥周围的那十二枚飞镖末端的纯银电极此刻正呼唤着这股能量,将电弧在雷奥周围织成一张纵横交错的死亡之网。
“不错的把戏,但也到此为止了。”雷奥站在电网中央纹丝不动,一缕电弧缠绕上他的手臂,随即被军装中的金属丝内衬导入地面,在脚下炸开树杈状的焦痕。焦糊味弥漫的瞬间,雷奥的拳头已轰至莱恩哈特的胸口!
“咳——”莱恩哈特踉跄后退,喉间泛起血腥。雷奥的金属长枪再次袭来,却在他身前一米处裂开成两片砸落在身侧。米考夫的身影一闪而逝,手术刀精准地将长枪从中剖开。
“贴过去。”米考夫的低语如风掠过。
莱恩哈特会意,火种能量如洪水般灌注四肢。肌肉纤维涌动着蓝光膨胀,皮肤表面泛起龟裂的纹路。莱恩哈特的感知场在能量迸发的瞬间溃散,又重新在周身凝实。此刻他在雷奥的感知场中,化作一点耀眼的光斑,而光斑中的动作,雷奥已经无法看透。
莱恩哈特欺身撞入雷奥防御圈中,缠绕电弧的手掌如利刃般劈下。雷奥冷哼一声,碎石在他的双臂凝聚成石英质地的甲胄。两股力量对撞的瞬间,火花迸射,空气震出肉眼可见的波纹。莱恩哈特指节迸裂,却顺势扣住雷奥双腕,另一手已经夹住一枚飞镖,直插雷奥的咽喉。
“嗡——”莱恩哈特的手在雷奥面前停滞。感受到威胁的瞬间雷奥收缩感知场聚集火种能量竟是强行支配了这一枚飞镖的主导权。雷奥的火种技艺与莱恩哈特的怪力相持,飞镖缓缓地在莱恩哈特指尖调转。但在这一刻,雷奥发现莱恩哈特的眼睛似乎聚焦向了某个地方,并不是飞镖,也不是他自己,而是自己身后某处。
米考夫如鬼魅般出现在雷奥身后,气息显露的同时,左手直接抓向雷奥军装的衣领,向下撕扯。“刺啦——”矿化的手臂无视火种能量的乱流,将雷奥编制的甲胄撕碎。
“你们这群蝼蚁!”雷奥瞳孔骤缩,周身空气突然凝如实质。莱恩哈特的攻势如陷泥潭,而米考夫的手术刀也在距离后脑三寸停住。
“滚!”
暴喝声中,火种能量化为飓风将两人掀飞。莱恩哈特后背撞塌货箱,一口鲜血喷在散落的零件上。米考夫在地上翻滚几圈,右手按在胸口,火种能量化作丝线将骨骼复位接续。 雷奥缓缓浮向半空,他凌空抓取几根长枪,火种能量在金属表面烙下血管般的脉络,长枪随即崩解为亿万铁屑。雷奥的指尖此刻同样闪烁着电光,铁屑如沙暴般环绕周身,轨迹隐隐与磁感线相合。
“感知场……这么快就完善了。”莱恩哈特抹去嘴角血渍,瞳孔映出漫天银尘——每粒铁屑都是雷奥的耳目,更是导电的杀阵。米考夫的身形在不远处显现,铁屑风暴席卷而至,在他手臂割出数十道血口。雷奥的身影在银尘中若隐若现,如同神明。
“特修斯垄断火种的奥秘百年,终究只是培养了一群野兽吗?”雷奥俯视着两人,一柄刺刀在手中凝聚成型。“像野狗一样倒在路边,然后目睹一切的毁灭吧。”他举起刀指向天空,似是在审判。
“滴答。”一滴雨水落在雷奥指尖。
暴雨倾盆而下,雨幕在雷奥周身搅动成漩涡。若有若无的腥味弥散开,银色的风暴泛起锈红,细小的碎屑簌簌落下,让雷奥周身的铁屑肉眼可见地稀疏。感知场出现刹那凝滞——
就是现在!
莱恩哈特甩出两枚飞镖直击雷奥咽喉。锈蚀的铁屑不再受磁场的约束,被莱恩哈特生生撕开缺口。一枚飞镖被雷奥的刺刀拨开,另一枚则擦过脖颈,飙出一串血珠。
“蝼蚁!”雷奥怒极反笑,他震碎下方的水泥凝聚成一枚尖刺,裹挟着火种能量射出。米考夫挥起左臂一掌将它拍碎,矿化的手臂也震出裂纹。雷奥这一瞬间的紊乱,已经让两人抓住生机。
“忍着点。”米考夫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模糊。他扯开莱恩哈特衣领,手术刀在心脏位置划开十字切口,某种胶质组织被植入,将心脏包裹。狂暴的火种能量经过胶质的缓冲,变得能够承受。剧痛让莱恩哈特视线中泛起黑影,但他强忍着没有切断痛觉。这时候,痛苦将成为力量的催化剂。
“来吧……”莱恩哈特流下一缕血泪,随即被跃动的电弧蒸发。他右手摸出一枚飞镖,扣在拇指和中指间,然后高举向天。一瞬间电光将夜空撕裂,莱恩哈特的火种能量在沸腾,抽搐着碳化的肌肉榨干最后一丝电能注入手中。心脏在疯狂搏动,与血液一同狂涌的,是莱恩哈特的怒火。
“轰——”如同一道真正的雷霆,飞镖裹挟着电光化作流星,沿途的雨水被汽化,在空气中留下隐约的腥味。雷奥本能地抬手格挡,但那东西就直接穿透手掌,连同他的左胸一起击穿!狂暴的电能以伤口为起点爆发,在雷奥的身上烙下树杈状的焦痕。焦臭味混着惨叫声刺破雨幕,金属风暴几乎同时溃散。
莱恩哈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风衣下摆已被电弧灼得焦黑。雨水打在身上,随即化为蒸汽升腾。米考夫将他缓缓放平,右手忍着滚烫的触感按上胸口,感受着其中搏动的生机,他松了一口气。
“站起来啊?还没结束啊!”远处的雷奥狂笑着站起,眼中的蓝芒前所未有地明亮。被莱恩哈特击穿的伤口已然封住,只余一道晶莹的白色疤痕,坏死的肌肤剥落,露出新生的皮肤。
米考夫望向雷奥,眼神平静地让他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
“三分零五秒,斯泰尔应该差不多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银色的身影破开空气,出现在米考夫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