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又称识海,是高等智慧生命体与虚灵的核心意志区间,对应人格中的“自我”。
当意志萎靡,或受到强烈的精神伤害后,心海极有可能会陷入“浑噩”状态,就像现在的沐尘雪这般,昏迷不醒,生命岌岌可危。
叶正明深吸一口气,将沐尘雪轻轻抱起。她纤细的身体在落日余晖下显得格外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钟晓萱在一旁微微颤动,似乎意识正在逐渐恢复。叶正明犹豫片刻,又将她也搀扶起来……
“抱歉,以她这种状况,我们实在无能无力。若要救她,只能另请高明。”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无奈地看向叶正明,神色中尽是惋惜。
“可惜,这小年轻一片痴情,得守活寡了。”
叶正明闻言,心急如焚,忽视医生对自己的误解,打消心中所有的顾虑,继续追问:
“秦医生,请您告诉我,要如何才能进入她的心海?”
谁曾想,在听到“心海”一词后,秦医生,连同他身后的几名护士都瞳孔骤变,像是听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诅咒。
叶正明却是顾不得其他,顶着众人给他的压力,一字一句道:
“我读过三元史,我只知道涉及灵,魂,识的混沌系意能,自那场灾难后,一直是大家的心殇。”
他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地看向病床上死气沉沉的沐尘雪,两只手不自觉握紧。
“可是……”
猛然间,叶正明的脑海中,闪过来自灵魂的,亘古的记忆片段。那原本要说出口的“人命关天”四个字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年轻人,这世上有远比死亡更令人痛苦百倍,千倍的事。接触那种禁术,对你,对她,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医生摇头道,略带同情地瞥了一眼沐尘雪,仿佛在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叶正明知道,沐尘雪目前的状况,绝非常规的治疗可救。他想将沐尘雪带出这所谓全平川最好的医院(馆),另寻他法,又遭到了沐家人的坚决反对。
“姓叶的小子,你别以为自己是天选者,就能如此恣意妄为。我家小女落到这般境地,就是被你给害的,你居然还想剥夺她最后的生机,你这混蛋……”
走廊里,沐尘雪的父亲喋喋不休,恨不得将叶正明生吞活剥。
过来看望沐尘雪的其他沐家人,也对他抱有微词。
叶正明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沐家人,只好作罢,却还是强调:
“我一定会找到救出她的办法。”
兴许是冤家路窄,当叶正明走出医馆后,恰好碰上了带着各种慰问品,前来探望的林修远。
对于这个疑似“偷走”自己未婚妻感情的男人,林修远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真是晦气!”
林修远一“改”学生会工作时的客套言行,语气间满是对叶正明露骨的敌意。
叶正明不知道沐尘雪有何种魅力,能让林修远对她神魂颠倒,尽管沐尘雪本人很抵触他的接近。若是放在从前,叶正明必然会用一种爬行动物阴阳林修远这样的行为。
现在,他只想快点找到进入沐尘雪心海的方法。
叶正明没有理会林修远的挑衅,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然而,林修远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心虚了?”
林修远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讥讽的光芒,“听说你还在妄想救她?别做梦了,你以为你是谁?”
叶正明脚步一顿,眼神微冷:“让开。”
林修远非但不退,反而逼近一步,压低声音道:“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叶正明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林修远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他的心脏,但他没有反驳。因为……某种程度上,林修远说得没错。
如果不是他沐尘雪替自己挡下了那一击,那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便是自己。
“我会救她。”
叶正明只说了这一句,便推开林修远,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林修远愤怒的低吼:“叶正明!你这软弱无能的家伙,你根本配不上她!”
叶正明没有回头。他对沐尘雪并没有什么爱慕之意。他不在乎这些,也懒得和林修远这样的人解释一二。
夜色深沉,叶正明独自站在图书馆的禁书区前。
这里是平川学院最隐秘的地方,存放着关于“混沌系意能”的禁忌知识。
自从那场大灾变后,所有涉及“灵、魂、识”的术法都被列为禁术,普通人连查阅的资格都没有。
但叶正明不同。他不仅是天选者,更是解决了异化知识古树的大英雄。
在浩瀚的书海中,来回穿梭。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来到深夜。
指尖划过厚重的古籍,他最终停在一本泛黄的羊皮卷上。——《心海通幽术》。
上边记载着,能够进入他人心海的禁忌之术。
叶正明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书页。
然而,就在他即将看清内容时,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按在了书页上。
“你确定要看这个?”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正明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
那是一个佝偻的老者,穿着破旧的学院制服,胸口别着一枚早已褪色的徽章。
叶正明瞳孔微缩:“……守书人?”
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缓缓道:“进入心海,意味着你要直面她灵魂深处最黑暗的东西——可能是恐惧,可能是执念,亦或是……另一个‘她’。
一旦承受不住,魂灵将永远困在那里,不入轮回。”
“你确定,要为她做到这种份上?”
叶正明沉默片刻,随后坚定地点头:“我必须试试。”
老者叹了口气,收回手:“这世上不乏有献祭生命的壮士,可赌上自己魂灵的勇士,实属罕见。既然如此,记住——无论你在心海里看到什么,都不要沉溺其中。”
叶正明郑重地点头,随后低头看向书页。
禁术的解析,涉及大量复杂的数学分析。即便叶正明动用了自身近乎全部的万法系意能,依旧没能解构出进入他人心海的混沌系意能术。
“明天再来吧。纵然是天赋异禀的虚灵,也不可能短时间拆解出这类禁术。”
“不行,她没多少时间了……对了,老先生,那个房间,能进去吗?”
叶正明指着角落旁的一道禁门,问道。
“那个房间装着的,多是一些社会类书籍。我想,它们应该帮不了你们什么。”
“可话虽如此,它们比起我现在看的这本禁书,更为禁忌,不然也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
此刻,叶正明的眼神里满是探究和怀疑。
老者为了打消他进入那个房间的念头,只好继续解释:
“的确,对于这个国家,这个学校的管理阶层而言,那些书籍远比一般的禁书还要恐怖。可没有那些书籍,我们这个国家,这个学校远达不到今天的成就。
正因为如此,除了国家和校方的骨干人员,其余人都不可与之接触。”
叶正明闻言,明显有些失望。他知道,这个老者没有说谎。
“这样的话,编撰这些书籍的人,一定很厉害吧。”
“的确如此,那人在社会科学等诸多领域成绩斐然。我们学校的社会类学科教材,几乎都是按照他的那些著作改变。甚至你现在看的这本禁书,也是他编写的。”
听到这,叶正明突然亢奋起来,他直接将手中的禁书翻到首页,作者的大名赫然展现在他面前。
“南宫浩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