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黄石城大门口。
“唔…怎么还没回来呢。”
芬里尔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在同一块地走来走去。
此时天色不早了,天空都完全暗了下去。
距离他们回来已经过去了许久,连德约卡都在塞丝那安顿下来了,可伊内丝却迟迟不见踪影。
“唉,小芬里尔你都在这站多久了,休息会吧。”正值班中的乌达都快看不下去了。
芬里尔都快陪他从上班到下班了。
“等…唉。”正欲回应的芬里尔猛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她回来了。”
说罢,他就欢呼着跑了过去。
达乌顺着方向一看,确实是伊内丝没错,只是她看上去…有点狼狈。
衣服上下脏兮兮的,连白袍的下摆都撕裂了,但除此之外都好的很,并没有像德约卡那般外露负伤。
“老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遇到意外了,还有为什么…”一见到伊内丝,芬里尔的嘴巴就跟机关枪般突突个不停。
“唉,停停停停。”伊内丝赶忙打断施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你所见,我好得很。”
其实不然,她都快累死了。
“你是不是遇到别的…那个,亡灵了?”
“是的。”说着,伊内丝晃了晃手上的破烂法杖。
法杖很显眼,芬里尔早就看到了,只不过他没第一时间问。
“这是什么?”他只觉得这种大棒子有点眼熟,好似以前见到过。
“法杖啊…”伊内丝此时不想多说,“你好奇的话等我先坐下来,喝口水了再讲。”
芬里尔百依百顺般的嗯了几声。
接着他们便一路回到了冒险家协会当中。
协会一如既往的热闹,人声鼎沸。
多么悦耳的声音...
伊内丝聆听着,心情这才放松了不少。
协会中的许多冒险家也将目光投来,中午的事迹已经在他们之间传开了。
她默默的走向前台,将破烂法杖以及铭牌放在上面,道:
“迷雾森林的委托,整个森林就两个亡灵。”她被死亡法师在迷雾森林里追着跑了许久,说是翻烂也不为过。
“我看看。”这份委托挂了太久,久到她都快忘记委托的要求了。
她拿出匿名委托发起者给她的册子,与伊内丝交出的两样东西相继核对。
片刻后。
“完成度不错。”前台看板娘的脸上是不做掩饰的惊奇,接着从台下的柜中数了数报酬,递出。
来吧,亮闪闪的金币。
看到看板娘的神情,伊内丝心里喜滋滋的。
可当她看清看板娘拿出的报酬...心中的幻想被无情打破。
“只有八十银币??”她觉得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一个死去的军团统领,一个生前实力达到殿堂级的法师,讲真的一个金币都不够,更别说才八十银币了。
看板娘真挚的点了点头,语气无奈:“嗯,委托要求就是这样的。”
伊内丝拿起迷雾森林委托纸,发现确实如此...
“这,好吧。”她蹙着眉。
有其他的亡灵是她没有找到的,很有可能是被那个神秘人解决掉了。
“老师你在森林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哇?”芬里尔对这事没概念,只知道报酬是他的一辈子。
他更加好奇在他走后所发生的事了。
伊内丝环视一圈,发现大家都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后,道:“找个角落,我跟你娓娓道来…”
…
伊内丝从头到尾向众魔讲述了森林里所发生的事,包括最后的神秘人。
魔族大多都是慕强的。
大家欢呼着将芬里尔高高捧起,感叹后者竟然能将那么强大的对手击败。
同时对伊内丝的态度也越发热情。有一个蜥族吵着要请她喝酒,怎么推脱都不行,最后还是下班而来的达乌给打发掉的。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你请谁不是请,不如请我。’
蜥族回了一个,‘滚,你有几斤几两?’
...
夜里。
黄石城夜间道路的光源很少,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道路。
协会的喧嚣与外界仿若隔世,一片安详,伊内丝与芬里尔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
“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就趁现在吧。”伊内丝见气氛差不多了就说起正事。
半晌,芬里尔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再见。”
“我还以为你会求着我别走呢。”伊内丝笑了笑。
“我知道老师你是很厉害的人,肯定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芬里尔语气不可避免的低落。
“不必难过。”伊内丝安慰道,“到时候你大可以来白塔找我。”
“嗯...白塔在哪里?”
伊内丝在此刻驻足。
她抬头仰望着星空,故作高深道:“等你有能力独自行走大陆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个关子是她突发奇想故意卖的,目的是留钩子,拉期待。既然对方这么在乎,那肯定会为此目标格外努力的。
夜晚的星空璀璨而又宁静。
…只过了七天吗?
本来她只是故作高深,可看久了她还真有点感慨万千。
七天时间相较于一个人的寿命确实很短,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发生的事却比她宅在白塔的七年都要多,又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很久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孤儿院里平平无奇的孤儿,还会因为成为法师而沾沾自喜,倒挺怀念那段时光的。
“真累。”她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感叹一句。
前路漫漫,只是一个偏僻小城就有如此多的烦人事。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郁闷。
脑海中不断浮现起猩红力量,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可恶的力量!
“老师你在说什么呢?”
“没事,走吧!”
“呃…”虽然芬里尔不知道自己的好老师为什么突然气鼓鼓的,但乖乖闭嘴总没错。
…
回到住所。
为德约卡劳心又劳累的塞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趴在前台睡着了。
伊内丝没有打扰她,蹑手蹑脚的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皎洁的月光铺在窗前的书桌上。
她的行李两天前就准备好了,有小帐篷、有足够的粮食、有她买的新灰袍,以及德约卡抽空给她画的抽象地图。
她没有着急休息,而是坐到书桌边,拿出日记本趁着月光动起笔。
‘卡拉德历724年,3月11日。’
‘在黄石城短暂休整后,我需要向北方出发。’
‘希望德约卡画的地图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