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亲王殿下吗？看起来和女王陛下很般配呢？”
薇薇安红着脸，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唯恐死在族人的闲言碎语中。
议事大厅里，温萨公爵还在加班加点处理事情。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他就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下班了。
“我说薇薇安啊，你这……哎这位是？”
“他就是那位白璃亲王，伤势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才能勉强出来见人。”
温萨伸出手，“幸会，白亲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白璃一时半会愣着，还是薇薇安一个念头刺激他，他才缓缓伸出手，握住温萨冰凉的手。
“嗯？想必白亲王应该也擅长剑术，你的掌心以上有一层挺厚的茧，应该是常年握刀使然？”
温萨这样一问，白璃没想到他的观察力居然这么好，既然已经被看破了，那也只能点头承认。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能否赏光切磋一番？”温萨的表情微妙起来，看起来是想在自己面前示威啊。
黑裙少女略带愠色，“温萨你不要这么多事情好不好？哪天你切磋赢了达库夫前辈再说吧。”说着，她一把将温萨推了出去。
白璃一脸不解，他的剑术可是冠绝群伦，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和他对线一番呢？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萨是用左手的，这不明摆着是挑衅？
这句话差点把薇薇安气死，虽然没有魔力加持，她知道白璃下手没轻没重的，一个不小心打伤温萨怎么办？
虽然根本死不了，不过她可不想让温萨白白吃苦头。
“看来你私心还挺重，怕到时候没人给你批文件是吧？”白璃吐槽着。
薇薇安见自己的想法被揭穿，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于是某个可怜的家伙又被钉在了墙上。
等到薇薇安回到房间换好衣服之后，才慢悠悠的把白璃放下来。这一下摔的他有点疼，只能拍拍身上的灰尘尽量显得不那么狼狈。
“好了，我问你几个事情，你得说实话哦？”
白璃尬笑着点了点头，希望她不要问什么太变态的问题，之前契约上也写了不能说谎的。
“你恨我们血族吗？为什么呢？”
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恨”字，不过至于理由，他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这个……额，我能说不知道吗？”
令薇薇安感到惊讶的是，白璃这么说没有触发契约带有的惩罚机制，这说明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确实，白璃当年在战场总是带着个口罩，看过他的脸的敌人都死了。现在在蔷薇圣堂，没人认识他也算正常。
不然他早就被其他血族大卸八块了，毕竟他手上已经是沾满了鲜血。
“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存在的意义吧，这样被人当枪使有意思吗？”留下一句似乎算是嘲弄的话语，薇薇安关上房间门。
只留下他一个人睡沙发，他想去穹顶看看。夜晚，漫天星斗洒在天穹之上，点缀着昏暗的夜空。
“白立，你在做什么，是下不去手吗？”
他战战兢兢地拿着刀，面前是一个浑身淌着血，已经是垂死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明明……”
“真是个废物，帝国不需要这种软弱无能的刀锋。”
他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自己根本下不去手，然后被罚了三天的禁闭，没有光，没有食物。
之后，在胁迫和威逼之下，他还是挥出了那一刀，那年，他才十二岁。
鲜血喷溅到脸上的那一刻，眼睛变得空洞而无神，久而久之，他的感官已经被麻痹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杀人在他手上从心理负担变的毫无波澜。
“看来，我还真的是被洗脑了。”
为什么会没有负担呢？他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之中，他枕着双手就在露天上沉沉睡去。
……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沙发上了。
“奇怪，我不是在穹顶上看星星吗？”
端详着附近，特蕾兹已经在边上做早餐，锅里升起阵阵热气，边上还在煎着鸡蛋。
蔷薇圣堂上下都知道她曾经是人类，不过也没有谁见得会歧视她什么的。
白璃缓缓坐起来，对着一旁的镜子打理一下形象，过一会他洗漱完毕的时候，特蕾兹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
她怯生生地看着自己，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虽然她大概认得出来，薇薇安也和她说过，他是因为受伤才变成小孩子的样子。
他刚想开口挽留一下特蕾兹，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还是默默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手悬在半空中，在那里进退两难。
“特蕾兹辛苦你，白亲王哥哥已经等你很久了。”薇薇安走出房间，手上是一束盛开的蔷薇花。
特蕾兹有点僵硬，似乎有点害怕白璃，不过她还是慢慢凑了过去。
虽然她感到有点害怕，做早餐的活却是她主动做的。
桌子上是烤好的面包片，白璃拿起两片夹起煎鸡蛋和香肠，做成一个简易的三明治开始品尝起来。
特蕾兹坐在一旁，就在那里默默看着他。这时，薇薇安冷不丁一巴掌拍在白璃的头上。
“吃慢点，别给噎死了。”
白璃干咳两声，三明治味道确实不错。“拜你所赐，差点就死这里了。话说特蕾兹，你不吃吗？”
“我……我……我暂时不是很饿，之前已经吃过东西了。”
说这话的时候，特蕾兹明显是心虚地偏过头去。
其实血才是最好补充能量的东西，这些东西她们都是当零食吃的。
白璃看到特蕾兹这样子，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还好在战场上没人看到过他的脸。
桌子上只剩下最后一个煎蛋，却有两把叉子叉在上面。
薇薇安和白璃抬头对视着，对彼此的目光都充满了惊讶。
“不是，明明是我先拿到的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特蕾兹默默走到煎锅边上。
“你们两个别抢了，这还有一块……”
这下特蕾兹算是给白璃一个台阶下，他接过特蕾兹手上的盘子。
和薇薇安抢吧，谁知道她又会当着特蕾兹的面怎么整自己，就这样让出去又挺没面子的。
特蕾兹坐在一边，看到二人暂时休战确实松了一口气。
“奇怪，怎么这块煎蛋有股焦味呢？”
他无意中瞥一眼，特蕾兹正背对着自己，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她的笑声。
“好家伙，原来你也一样会装啊……”白璃无语地耸耸肩，一边收拾好碗筷。
毕竟之前特蕾兹教过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起码现在他收拾碗筷的时候，不会把碗给打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