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圣殿,特洛伊正跪在炽天使雕像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
“行了,我希望你不要像他那样干这些越俎代庖的事情。”克劳德将他扶起来,语重心长地说着。
“在下定不辱使命。”
特洛伊披着沉重的甲胄,上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代表着他也一样征战已久。可惜这样精制的合金护甲,也没能完全挡住伤害。
右脸颊上的那道刀疤一路延伸到脖子上,看起来这一下是差点要了他的命。
看向深宫禁苑之外,繁华的工业之都可不像蔷薇圣堂的宁静,这里永远是人来人往的样子。
街道上车水马龙,运货的车夫赶着骏马,到处有摊贩招揽着顾客。运河周围,码头上的挑夫忙于搬运那些沉重的木箱,汗水和炎热的空气混浊在一起。
岚带着一层面纱,穿行在密密麻麻的人潮中,胸前别着的圣徽让那些觊觎她美貌的流氓望而却步。
自从白立宣布战死以后,有关于他的一切都被草草掩盖,岚想查明背后的原因,回头才发觉自己还是过于弱小。
“还是等一等吧,白立应该也留下不少东西,可惜都被查封了。”之前索伦和她说过。“有个人过几天想见见你,他说,他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要告诉你。”
……
“岚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等她到了一片小巷子,提前约好的那个人如期而至。不过他穿着一件黑斗篷,什么都看不清楚。
男人卸下黑斗篷,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庞。
“啊,你居然……”
“用我的作品来对我出手,小家伙,你确定?”
标志性的星芒短刀居然挡住了时雨,岚一下就想起来他是何方神圣,这家伙居然是那位被帝国所通缉的神秘锻刀师。
“我托索伦的关系找到你,白立对你来讲,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岚点了点头,松开了手中的时雨。
锻刀师缓缓讲述着他所知道的一切。
“你手上的名刀时雨和白立的霜月都是我打造的,当时重铸霜月的时候,克劳德送过来的铁精和高纯度冰晶,说是专门准备的。”
确实,当时克劳德还只是亲王而已,至于他是怎么上位的,岚心里有数。
一个弑兄夺位的小人,可惜没有人在此之前发现他的野心。
“当时我正愁找冰晶,他就送过来了,白立的圣殿骑士受封仪式在即,我也没时间去看看有没有猫腻什么的。”
锻刀师接着陈述着,“难道你不觉得,受封之后他变了很多吗?”
岚回忆着,好像确实如此,这家伙杀人和没有负担一样,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每当结束一场战斗以后,她接过白立的围巾,上面厚厚的血迹总是要洗半天才能洗掉。他也渐渐变的寡言少语。
“克劳德就是想利用他,你也知道,白立从小就是他培养起来的。”锻刀师清了清嗓子,“这也是他很久以来的预谋。”
这一点勾起了岚的好奇,究竟是什么预谋要谋划这么久?
“根据我的了解,克劳德在暗中进行的“折翼天使”计划。”
帝国圣殿骑士将获得炽天使的传承,但是这部分力量毕竟有限。本身炽天使是帝国的守护神,但是克劳德并不满足这部分的传承。
只有完全掌控这种灭世的力量,才有可能满足克劳德的野心。为了完全窃取炽天使的力量,他决定人为培养一个载体将其封印。
而这个载体,克劳德一开始选择的就是白立。从小的培养就是为了磨灭他的感情,没想到他老是节外生枝。
“折翼天使”计划也是克劳德彻底巩固自己权力的手段,现在帝国大部分的财力都被贵族阶级控制。连克劳德本身都处处受到掣肘,为了打破这个局面,他也要锻造一把唯命是从的刀锋。
薇薇安一眼就看的出来,他的“霜月”上面果然附着着坠天使的灵魂碎片,这些东西到时候也是压制炽天使来的。
载体本身强到一个程度,结合上克劳德的秘法,是能够封印炽天使为己所用的。相对应的,载体的自我意识也会和炽天使同归于尽。
到时候,一个唯命是从却恐怖如斯的空壳就诞生了。至于控制他的方法,克劳德作为始作俑者可谓是一抓一大把。
锻刀师的讲述到此为止,他理了理蓬乱的头发。白立被陷害过后,克劳德没法,只能寻找一个替代品。
而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他自然也是被克劳德通缉灭口的对象。
听完这些,岚已经完全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他,不过是被别人抛弃的弃子而已。
“……”
锻刀师重新披上斗篷,“好了该告诉你的已经全部说完了,”他现在也得跑路,克劳德的眼线无处不在,现在过来告诉她这些也是冒着风险的。
“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您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锻刀人没有回应,只是消失在了那个转角。
岚伸出手想挽留,结果摸到的只是一串虚影。自己看不穿他的动向,看来也是一位强者。
离开小巷,街道依旧是繁荣昌盛的样子,不过这底下藏着的黑暗从来都是不为人知。
她看过索伦手上的那些账本,苛捐杂税也是收的越来越多。克里斯掌管着运河的税务,商贸越频繁他收的钱越多。
至于为什么都走运河,一是因为确实方便,二是其他的货道周围都是他纵容的劫匪。如果不想被杀人越货,就只能走他规定的路。
至于收多少钱,就是全看他的心情了。
岚站在运河畔,阳光很耀眼,这样好的天气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
只有回到修道院,里面纯真的孩子才可以给她一种放松的感觉。
“纳什维尔院长,我回来了。”岚礼貌地问候着。
“岚姐姐,你看,我折的这个纸飞机可以飞的好远呢?”
她转头看去,纸飞机迎着风肆意翻飞着,飞出窗外,缓缓消失在天边。
“是谁教你折的呢?看起来真的很棒哦。”
“是以前那个带着口罩的哥哥,别看他天天板着个脸,不过他对我们可好了,还偷偷带糖给我们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