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璃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已经将蔷薇圣堂当成了自己的家。
回想起之前的自己，被人当枪使还毫不知情，原来从始至终，只不过是赫塔的工具而已。
不过令白璃想不通的是，明明是敌人，薇薇安为什么可以对自己产生感情？而且当时的自己在外人看来，还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刽子手。
……
“你别睡了，赶紧起来挑套衣服。”
伴随着薇薇安不满的声音，白璃不得不结束这一连串的无意义思考。
“我哪懂这些啊，你帮我挑一下不就行了？反正我又跑不了。”
白璃一边说着，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桌子上的茶杯。
“嗯？”
薇薇安笑着，眼睛不知不觉中微微泛着红光。
“行了行了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这就去。”白璃赶忙站起来摆手谄笑着，他知道再这样又惹她生气，不知道又会怎么整自己。
之前签的类似于卖身契的东西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这女人虽然挺好的，就是难哄。
唉，都是这样的，白璃很清楚这一点，不过这个看起来小小的白毛红瞳吸血鬼可一点都不好糊弄。
“这还差不多，哼。”
白璃看着衣柜里面琳琅满目的正装礼服，一时间也有点不知所措，之前他也是那种拿到什么穿什么的懒鬼，没有一点衣品。
他伸手随便摸摸那些衣服，柔软的丝绸冰冰凉凉的，手碰到就像陷进去那样。考究的做工一定是出自某位能工巧匠之手。
“这些衣服……你是怎么弄到的？工艺也不像帝国的皇室纺织局出品。”
白璃很疑惑，他从未见过如此考究的制衣技术。
“做出这些衣服的，应该只有弗里嘉女神了。”白璃祈祷着，对于这些神明他还是比较尊敬的。
薇薇安尽力维持住笑脸，“你就这么相信那些神明吗？”
“不然呢，不过话说回来，赫塔的黑雷倒是有点像继承的……”
薇薇安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又是捏着他的脸开始扭起来。
“疼疼疼，你松手行不行啊？”
白璃龇牙咧嘴地求饶着，薇薇安还是捏了他好一会才松开手，还不忘拿起手帕擦一擦手。
“选个衣服还能求神弄鬼的，你可别转移话题。”很快她话锋一转，“不过你这样夸我，还真是难得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腕翻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剪着白璃衣服上的线头。
“你也真是个人才，睡衣都能被你弄开线。”
薇薇安慵懒地坐在一边，看着白璃愣在那里无所适从，她觉得还挺好笑。
“难道这些衣服都是你做出来的吗？”
“不然呢？”她伸个懒腰，手上的剪刀裁剪着那块旧手帕，不一会，一件小小的连衣裙就套到了边上的娃娃身上。
明明只是一块旧手帕，薇薇安就用一把剪刀就给它裁出花，娃娃靠在花瓶旁边安详地坐着，日光照着它的影子，微笑着，和花瓶里的蔷薇一样盛开着。
“怎么样，你现在信了？我们只是没有帝国引以为傲的工业而已，但是手工和传承的秘法可是时间的沉淀呢。”她撩着有点凌乱的银发，“这一点，也是人类距离我们最为遥不可及的地方。”
她站起来，身高明明才到白璃的肩膀，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发着一丝淡红色的杀气。
白璃看到她这副样子也是挺慌张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一会，外面传来了惨叫声。
“好了，碍事的东西解决了，你这样子也挑不到什么好的，还是让我来吧。”
薇薇安牵着白璃的手，重新走到衣柜面前。
白璃的表情僵硬着，笑得特别不自然。薇薇安左手拉着自己，右手指尖上的火苗还在跳动着。
“没关系的，只不过是一些迷路的灵魂罢了。”
白璃后怕地吞了吞口水，没想到她的火焰居然可以直接攻击灵魂体，这简直就是战场的收割机啊。
看来当时还是她手下留情了，完全可以直接用这招快速解决要塞守兵的。
“你在发什么愣呢？看看这件好不好看？”
薇薇安取下其中一件，暗黑色的配色带着点点金边，像是古代的帝王一般，略带点战损的风格。
这让白璃想起来他在史书上看到的那位东方千古一帝了。
“额，这个气质有点太不搭了，对下压迫感太大，可能大家看到都觉得挺不自然。”
薇薇安放回衣服，感觉确实如此，被她随便玩弄的白璃穿这样的衣服，好像确实有点过于抽象了。
“那你看看这个吧，虽然是仿制的，不过感觉应该挺适合你。”
她手上的衣服配色是带着那种冰雪般的白色，整体比较紧凑，没有一点多余的臃肿，简洁干练。配套的冰蓝色领结像是凝聚着霜华一般，穿上去感觉应该会很轻盈。
薇薇安看他没反应，还拿起衣服，踮起脚在他脸上晃两下。
“喂喂，你说句话啊，是不是看傻了呢？”
她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调侃着，可是手上那套衣服确实挺大的，她踮着脚探出头看着白璃的时候，不经意间一下没站稳。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一时间她难得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手上拿着的衣服也被丢到了一边。
白璃也是吓得半死，唯恐出什么事情，他一下冲上去，拉住薇薇安的手，一把将他揽入怀里。
两人就这样贴贴了好一会，薇薇安凑在他的胸前，她的手勾着白璃的肩膀，好不容易站稳，发现胸前的小扣子不小心崩开了。
白璃下意识低头看过去，然后就是白茫茫一片……
“还说我，你自己不也笨手笨脚的？”
薇薇安红着脸，一时半会有点无所适从，她的脑子有点宕机，不知道是该松开手把扣子扣回去，不过她更想多贴一会。
“不是，你这扣子怎么能崩开的？我寻思你那个也不大……”
说到这个，薇薇安一下松开手，快速转过头把扣子系上去。
白璃看到她这副触电般的样子，知道自己又踩到她的雷点了，摆摆手无奈地等着她的“报复”。
“你这个……情商真是低到离谱啊。”薇薇安依旧是那副优雅的样子，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杀气根本藏不住，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那把镰刀。
“今天我就好好帮你补课一下，什么是语言的艺术。”
“别别别还是孩子要紧，我自罚行不行？”
“你这个笨蛋，太晚了！”
……
特蕾兹在楼下的大厅和蒂娜正玩着象棋，突然上面的动静有点大，杂乱无章的声音此起彼伏着。
“你说薇薇安姐姐和白璃哥哥做什么呢？动静这么大？”
“你看，你的王有危险咯。”特蕾兹面无表情地走出一步棋，“不知道，反正薇薇安姐姐倒是玩的挺花的。”
特蕾兹耸耸肩，她早就习惯这两位的打情骂俏了。
……
不多时，一脸颓丧的白璃和红光满面的薇薇安从楼梯上缓缓下来，这套礼服倒是和白璃很搭，薇薇安也是故意凑过去，想多和他贴贴。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白璃怎么这么僵硬呢？她想不明白，难道是刚刚自己做的还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