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菜谱是红烩小牛膝。
准备好一块从市场买来小牛膝，再从地下室拿出一块自己特制的“小牛膝”。
捆绳，裹好面粉，下锅用小火煎至两面金黄，拿出备用。
切好的胡萝卜、西芹、洋葱、苹果、蒜和葱用黄油煎制，放入些许白兰地、水胡椒粉和盐。
忒尔菲塔不喜欢煮烂的番茄，于是只加了挤出的番茄汁。
将两块牛膝放进一个足够大的煮锅，把菜和汤汁一起倒入锅里，确保汤汁的味道能浸入牛肉。
放入烤箱，用180度烤30分钟。
在等待的时间里要先准备好摆盘。
把欧芹叶切碎，加入蒜蓉和刮下的柠檬皮，再加盐和橄榄油，搅拌均匀。
盘底摆一些苦苣，用黑醋调味。
最后将烤好的牛膝摆盘，抹上欧芹叶的酱汁，记得把锅里的蔬菜和酱汁也盛出一些。
雅莱吃得比较多，所以菲塔特意给她多准备了一份蒜蓉面包。
为了让沾上肉的酱汁之后的口感更好，她自制了一块约顿王国风格的硬面包。
解开围裙系带时，菲塔瞥向自己的餐盘——那份牛膝取自今晨捕获的"猎物"，与普通牛肉有些许不同的色泽被红烩酱汁完美掩盖。
准备好这一切，菲塔看向墙上的挂钟。
“六点，雅莱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她闭上眼睛，仔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除了红烩牛膝的香味，面包淡淡的蒜香味，还有来自门外的，湿润的金发藓一样诱人的青草香。
菲塔不禁露出微笑，径直走到门前，打开那扇厚实的木门。
门后的是举起胳膊整欲敲门的雅莱。
“......欸？菲怎么知道我在门外的？”
“嗯......这说明我们心有灵犀。”
“真的吗？菲没有在阳台偷看？”
“怎么会呢，我直到刚才都还在准备晚饭。”
菲塔牵着雅莱来到餐桌前。
“这，这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肉但是闻起来好香！”
“红烩小牛膝。之前向雅莱承诺过的，以后的晚餐都会丰盛一些。”
雅莱刚进门就闻到了番茄酸甜浓郁的味道。
鱼罐头主义者的雅莱应该很少吃这种约顿王国风格的菜吧？菲塔是这样想的。
如果她喜欢这种精致细腻的风格，以后可以多试试鱼类的料理。
毕竟西格纳吉的饮食风格突出一个粗犷。
高情商地说叫简单高效，低情商地话......菲塔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硬要说的话，和她印象中的英国美食有些相似。
雅莱并没有注意到菲塔在想什么，她已经拿起刀叉了。
“菲，快来吃！”
“来了。”
餐桌上的两份菜看起来完全相同，可其中最重要的牛膝的用料可不一样。
虽然尝起来不会有太大差别，但那种特殊的肉，大概只有菲塔自己能接受。
雅莱从没见过这样的菜品，但即便从满溢的香味也能知道，这肯定是难以想象的美味。
她当即双手合十，像信徒一样开始祷告。
“感谢伟大的忒尔菲塔女士的馈赠，我会心怀感激地吃下去的！”
“别开玩笑啦。”
菲塔有些无奈地笑着。
“那份是我的，加了辣椒。我记得雅莱不能吃辣吧？”
“啊哈哈......确实。虽然辣味的刺激感很别致，但我的舌头和胃好像都没法接受......”
其实加了辣椒只是个借口，菲塔也不会愿意在红烩里加辣椒调味。
“尝尝吧，王国风格的菜品在西格纳吉可很难见到。”
“唔......唔？好独特的味道还有这口感......”
牛膝肉结缔组织丰富，经长时间炖煮后肉质酥烂，用叉子轻压就可以分离。
筋膜和软骨部分溶解后，赋予肉质黏糯弹牙的胶质感，类似牛蹄筋的滑嫩，这是雅莱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红烩酱汁酸甜中带醇厚酒香，浓稠酱汁包裹肉质。黑胡椒、大蒜和番茄汁叠加出微辛、回甘的味道。
再用酱汁搭配上切片的硬面包，浓郁的番茄味搭配蒜香，酱汁让硬面包稍微软化了一些，但不至于过于软烂。
雅莱吞咽时脖颈跳动的血管，让菲塔想起今晨那个邪教徒膝盖骨被剥离瞬间的颤动。
她优雅地切开自己盘中血肉，注视着银叉上颤巍巍的胶质。
但是，即使这具精心烹调的"小牛膝"的，也比不上雅莱发间金发藓的清香。
菲塔执起红酒杯轻晃，看着雅莱切开自己精心烹饪的料理，唇角扬起餍足的弧度。
“这......”
“嗯？”
雅莱的银叉在瓷盘上磕出清脆声响，番茄酱汁顺着肉纹渗成血丝状纹路。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突然感觉饭店里做的菜都像荒野求生一样。”
“噗......这是什么比喻？”
菲塔不禁捂住嘴笑出了声。
"亲爱的，真正的美食本就是文明对野蛮的驯化。"
她垂眸凝视杯中残酒，睫毛在烛光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毫无疑问，雅莱对这道菜非常满意。
“联合王国那边的人吃的都是这些吗？”
“只有贵族能这样，王国并不像西格纳吉。在大远征之前，所有人的收入都由政府统一分配，海岸线的防线直接配给物资。”
忒尔菲塔放下刀叉，端起红酒杯。
“这瓶红酒产自王国最西边的柏罗萨谷。在王国，普通家庭一年的工资只够买这一瓶酒。”
“等战争来了，那些贵族宁愿带着自己珍藏的酒逃走，而不是平民。”
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菲塔去过王国？”
“......啊，呆过一段时间。大远征前夕陪同高层去和王国的几名大臣见过一面。”
这倒是真事，但不是她第一次去王国。她第一次去王国是在和西格纳吉的战争之前的事。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普通人类不可能活这么久还像她这样年轻。
“先不说这个，审判庭最近的工作很多吧？”
“是啊......”
雅莱叹了口气。
“开膛手的事最近闹得厉害，隔三差五就会丢几个昏迷不醒的家伙到审判庭门口。”
“那还真是，辛苦审判官们了。不过我听说，那些人都是邪教徒？”
“是啊......说来也奇怪，每次被放在门口的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可恨的异端。”
是啊，如果要保全他们的性命好让审判庭获得一些线索，就没法把内脏挖走了，只好卸下手臂和腿了。
“看起来，这位开膛手相当厌恶邪教徒。”
“大概吧。今天送来的那家伙甚至从大腿以下的部分都不见了，把他救活花了不少功夫。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群家伙揪出来的，明明审判官找遍全城都一无所获。”
嗯，那个丢掉了大腿以下部分的家伙，菲塔主要是想取下他的膝盖用作今天的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