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戴冠者』，过去被称作天使，那是人们根据最直观的外貌命名的称呼。
这个名字来源于考古发掘出的文献，戴冠者的形象与文献中天使头顶光环，背生白翼的形象相似，由此得名。
戴冠者诞生的原因不明，但他们无一例外是人类，就像突然被神明选中了一样获得强大的力量。
“芙斯卡利安女士，我可以看看那个终端吗？”
“当然。”
芙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造型小巧的终端，和菲塔印象中的手机差不多大，只是屏幕更小，金属的外壳让它更加符合军用需求。
芙兰用大拇指按在屏幕旁边的一个圆形按钮上，随着“滴”的一声，屏幕亮起。没有任何UI和装饰，只有三份文件。
菲塔接过终端，草草看了一遍，又把它递还给芙兰。
文件里的是菲塔的档案和西格纳吉关于戴冠者的研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这让菲塔松了一口气。
“忒尔菲塔女士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当然，几十年前的研究报告里就是这些东西，几十年之后还是差不多，看来他们一点进展都没有。”
“也不一定。这里还有两份文件。”
“神明......”
芙兰打开的另一份文件倒是让菲塔有些惊讶。
“他们猜测，戴冠者的力量可能来自神明。准确来说是那些『十神明』”
『十神明』，这个名字是从黄金时代末期的文献里挖掘出来的。经过历史学家和古代语言学家们的研究，『十神明』并非宗教圣典中上帝一样的虚构存在，而是真实存在并且能被观测到的。
关于这份文献的真伪，历史上的学者门争论不休，直到2900年，人们亲眼目睹了记载中的一位神明。
祂伴随着血色的满月降临在了当时罗曼尼亚帝国的首都奥丁堡，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血海和潮水般的兽。
这和文献中的『血神』如出一辙。
『猩红之月』，十神明第五，血神戈布拉，如今祂渺无音讯，但曾经的帝国已经因为这场天灾分崩离析，首都奥丁堡已经成为了祂的领地，无人敢靠近的禁区，血兽的发源地。
血兽，这些可怖的血神眷属的血液拥有着极高的血液病传染性，它们是从猎人最主要的敌人。
除了血神之外，还有一位『星之神』，祂存在成谜，有幸见过祂的人对这位神明的描述也模糊不清。
是否真实存在都无法确定，更没法确定祂是『十神明』中的哪一位。
不过根据极少数较为清醒的目击者描述，这位神明对人类比较友好。这也让学者门猜测，并不是所有神明都像血神一样残暴。
至于在西格纳吉比较常见的名字，审判庭曾经的信仰，海神。菲塔知道这位神明真实存在，并且也是『十神明』之一。
海兽们的母亲，『苍白之母』伊索德。
戴冠者的力量来自于『十神明』，这本来只是一个猜测。
人们喜欢把未知的事情归咎于神明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但当神明真的出现在现实，那猜测便是有可能的。
只是戴冠者的数量和人们对神明的研究都太少。即便是血神，祂被人所知的能力也只有那无穷无尽的血海。
而菲塔自己作为戴冠者的能力，和她的母亲，也就是海神伊索德毫无关联。
或许是另一位神明向她投来了目光。
“戴冠者的力量是神明降下的赐福，”芙兰说到，“戴冠者更长的寿命就是一个证明。”
芙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向正在摆弄那个军用个人终端的菲塔。
“所以菲塔女士，我有一个问题。”
“请讲。”
“您真的只有六十岁吗？”
当芙兰问及年龄时，菲塔的指甲在终端边缘刮出刺耳鸣响，正在操作终端的手突然停住，嘴角微微抽搐。
“......芙斯卡利安审判官，您不觉得随便问一名淑女的年龄很冒犯吗。”
她深呼吸了一次，手指继续在屏幕上点击着，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个女人。
“我认为这是有用的信息，所以问了。”
“您觉得这没问题？”
“这样更有效率。”
她觉得自己低估这名审判官了。
如果惹人生气能作为一种才能，那芙兰·芙斯卡利安肯定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菲塔一直以来保持的礼仪虽然没有真正的王国贵族那样完美，但也足够在所有社交场合中轻松应对。
她学习贵族的礼仪是为了让自己融入社会，而不是在面对芙兰这种白痴时忍气吞声。
遇到什么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她，今天就当是学到了一课吧。
对于芙兰这种人，就该强硬起来！
“芙兰·芙斯卡利安，没人告诉过你，这样会很招人讨厌吗。”
“哦，不用敬语了？”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好声好气地对待，特别是某些不知礼数的人。”
“嗯，这就对了。”
“对在哪了？”
“你看看终端里最后一份文件。”
菲塔疑惑地拿起终端。
里面一共三份文件，一份是菲塔的档案连同关于戴冠者的资料，一份注明了「现有资料不足，需经过后续验证」的，满是学者们猜想的文章，最后一份是......
“重要资料，请务必仔细阅读？”
菲塔感到疑惑。有什么资料比戴冠者的研究还重要，难道是他们找到海神了？
不对，这和那家伙惹我生气又有什么关系？
“打开看看。”
于是，菲塔点开了那份看起来是整个终端里最重要的文件仔细阅读起来，而芙兰就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关注着她表情的变化。
从生气地皱眉，到一脸疑惑，再到惊讶地瞪大眼睛，最后直接跳起来背对着芙兰，鼻尖几乎贴上屏幕，颤颤巍巍地读完了这份文件。
“这辈子看到的最有趣的反应之一。”芙兰这样评价到。
菲塔挪动着转过身，颤抖着耸起肩膀，埋低的脸让芙兰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通红的耳朵早就出卖了她。
“......你回去，终端放在我这里。”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但音量小了许多。
“好～”
菲塔好像听到了女人的笑声，可当她抬头，看到的却还是芙兰那冰冷的面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