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毛病吧......”
“好啦......芙兰姐是有些坏心眼,但是她只会对信任的人开玩笑哦。”
菲塔此时正躺在沙发上享受着雅莱的膝枕,虽然这的确是难得的享受,但刚才的事还是让她十分恼火。
芙兰被菲塔赶走时正好遇见了刚从浴室里出来的雅莱,在留下了一句“要好好安慰她一下”之后就偷笑着离开了,只剩下雅莱一脸疑惑。
当雅莱推门走近书房时,只看到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菲塔。
然后她变顺理成章的选择了膝枕作为安慰。
“知道了我的黑历史就算了,还非要让本人也看一遍,那个腹黑女人......”
“嗯......的确,芙兰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坏心眼。”
不过,菲塔的黑历史吗......雅莱没看过那个终端,只是听芙兰说了一下大致的内容,菲塔的履历,还有戴冠者什么的。
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菲塔的黑历史吗?
有点想看。
“菲,你说的黑历史是?”
“......雅莱想知道吗?”
“我想多了解菲塔!”
雅莱义正词严地说到。
“虽然每天都和菲相处,但关于菲的事我却一点都不知道......你每次都瞒着我,什么都不肯说,上次也是!”
“......”
上一次,菲塔军官的身份暴露之后,她答应过雅莱,不会再骗她。
她的确没有用谎言粉饰过自己,她做的只是隐瞒,用一部分真相满足雅莱。
但是,她该怎么把一切都告诉面前的这个女孩?告诉她一直都和一个......一个异族生活在一起吗?
菲塔枕在雅莱的腿上,却不感和她对视,于是把视线偏向一边。
“......菲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的?”
“要走近一个人的内心就要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不值得。”
“如果是菲的话,那就值得。”
“......”
雅莱低下头,扶住菲塔的侧过去的脸,让她和自己对视。雅莱俯身捧起菲塔偏开的脸,她指尖抚过菲塔发烫的耳垂。
“这样不好。”
宽大的浴袍松垮地挂在肩膀上,露出雅莱精致的锁骨,未干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菲塔脸上。
松垮的浴袍系带在菲塔眼前晃成绞索形状,洗发水的柠檬香混着她颈间的金发藓的香气,调制出令人眩晕的毒药。
“没什么不好的,菲。”雅莱说到。
“一开始我以为菲是首都来的大小姐,不敢和你讲话,直到菲第一次和我打招呼,第一次送给菲鱼罐头,第一次邀请我到家里吃饭......菲和王国的贵族不一样,就像母亲一样照顾我,关心我......我知道菲很在意那些礼仪,就像优雅的贵族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不在意,无论菲是什么身份,菲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我都不在意。”
雅莱顿了顿,手轻轻抚上菲塔的额头。
“一直以来,芙兰都在保护着我的安全,我很感谢她。她一名很厉害的审判官,但......她和菲塔,和我的妈妈都不一样。”
“雅莱的母亲......”
“芙兰和菲说过这件事吧?”
菲塔点点头。她知道雅莱母亲的事,但不清楚雅莱自己的态度,于是一直没有提起。
“我一直把芙兰当成一位可靠的前辈,一位不太会照顾人的姐姐,但是菲不一样。”
“和菲在一起,有一种......家人的感觉。 ”
“家人......”
家人。她好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对于菲塔来说,家人这个词比它本来的意思更加疏远。
无论是前世仍是人类的她,还是这一次作为海兽的一员的她,家人都太过遥远。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可她依然觉得,大海离她太过遥远。
家人,而非猎物吗?
菲塔深陷在沙发软垫中,雅莱的膝枕散发着金盏花的暖香,吊灯在两人之间投下温暖的光晕。
这让反而她感到恍惚。
“菲......”
雅莱弯下腰,潮湿的发丝轻抚着菲塔的脸颊,鼻尖几乎要互相贴上。
目光交织在一起。
“如果能在这里有一个新的家,我会很开心。”
她该怎么回答?
拒绝?怎么可能。
答应她,可真相总有瞒不住的那一天,等到那时只会更糟。
干脆放弃思考,就把自己的身份败露之时当成收获食材的时候,心怀感激地享用这份她精心培育的食材。
没错,就这么办。
“......嗯,好吧。”
“嘿嘿,我就知道菲对我最好了!”
雅莱一边说着,一边抱起怀中的菲塔,像是小猫一样蹭着脸颊。
“唔唔......别蹭了......”
菲塔从雅莱的怀里挣脱出来,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
“嗯!那么为了庆祝,今天中午就吃——”
“午饭已经来不及了,中午吃简单一点,早点准备晚饭。”
“那晚饭......等等,好像忘了......哦对,终端——”
雅莱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菲塔捂住了嘴。
“不用看了,阿瓦多尔那家伙写得添油加醋,没什么参考价值。”
“欸?可菲不是刚答应我......”
“没错,所以现在雅莱可以随便向我提问,而我必须如实回答。”
菲塔竖起手指,戴上一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金丝边眼镜,一副随时准备回答学生问题的老师的模样。
“喔......那第一个问题!菲是不是在军队里有很多人脉?”
“曾经有,但他们不是死在大涨潮里,就是入土为安了。现在我认识的只有北方战区的莱索上将、特别作战部的部长、我曾经的几名下属,还有那位只见过几面的元帅不知道算不算,反正她不太喜欢我。”
而且就算是认识,菲塔和他们太很久没有联系了,甚至不清楚这几位老熟人是否还健在。
“这样啊......那第二个问题,芙兰刚刚和菲都谈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揭穿了我的身份,讨论了一下戴冠者的研究,有故意惹我生气了,再把那份黑历史摆在我面前。”
倒是还说了雅莱母亲的事,还把雅莱交给她负责,不过这些还是不说为好。
“那好,第三个问题,那份黑历史!”
“果然还是要问啊......说是黑历史,其实就是给芙兰的一封信,专门教她怎么对付我的。”
“对付?”
“嗯......就是......我以前,额,好久之前,性格不大好,也不懂怎么和别人交流。那时阿瓦多尔那小子还是我的部下,他总结出了一套和我交流的技巧,甚至写成了小册子,那东西这么被他传下来了。”
“欸......脾气不好的菲......很难想象。”
“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大涨潮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学习王国贵族的礼仪仅仅是十几年前的事,他肯定不知道。”
大涨潮改变了很多,无论是西格纳吉,还是她。
“信里还有一件事,芙斯卡利安也和我说了。”
“是......海兽的事?”
“没错。”
那封信不只是黑历史,还有莱索上将给芙兰的建议。
“让我作为杀手锏,在适当的时机将邪教徒一网打尽。他们肯定不知道一名戴冠者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