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菲塔匆忙安顿好雅莱后，芙兰就像在等她一样没走出多远。
其实刚刚的场景被芙兰看到也无所谓，她不在意这个无礼女人的想法，但在她进来之前，菲塔敏锐的感官居然毫无察觉。
脚步声，气味，视线，她通通没有感觉到，就连开门声都没有，而且她家的大门是自动上锁的，不可能出现门没锁这种愚蠢的失误。
当她闻到芙兰身上那淡淡的铁锈的腥味时已经晚了。
这女人虽然和大审判官地位相同，但也不能私闯民宅吧？
如同她能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家，那么只要她想，自己的秘密就瞒不住她。
不过现在还不清楚芙兰的态度，审判庭仍然需要菲塔的帮助，这位准大审判官不可能在这时有太大动作。
或许可以试探她一下。
“你是怎么进我家的？”
“......”
“回答我。”
“我作为总要有一些特殊的技巧，倒是菲塔女士，你和雅莱同居的事，我本身没有意见。”
芙兰依旧面不改色，但向菲塔撇来的眼神却有些鄙视。
“只是没想到经多见广的忒尔菲塔前辈居然喜欢年轻的小女孩。”
“那只是个护身符，没有别的含义。”
“护身符一定要是戒指？”
“......是。”
“嗯，”芙兰似乎顺从了菲塔的说法，“那你说得对。”
“随你怎么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会让她感到气愤。
或许是这个和冰块一样摆着个面瘫脸，却格外喜欢挖苦人。
就和雅莱说的一样，这家伙腹黑的性格和高冷外表严重不匹配，每次都让菲塔有一股想把她漂亮的红色眼珠挖下来的冲动。
“你对雅莱是怎么想的，坦率一点如何？”
芙兰继续追问到。
“我总要判断一下某些人是否有不恰当的想法。”
“用不到你管......”
“如果你能扮演好雅莱的监护人，也不至于轮到我这个邻居来当她的家人。”
“......”
这次轮到芙兰沉默了。
菲塔说的一点没错，这几年来她只是充当了雅莱名义上的监护人和保护者。没有朝夕相处的日常，没有温馨的互动，没有推心置腹的闲聊。
就像一名每次见面都很照顾晚辈的远房亲戚，只停留于表面上的关照和寒暄。
她的本意不是如此，但她没法充当雅莱的家人。
“我们的交往本就不多，我也不擅长照顾人。”
“借口。”
菲塔一眼看穿了芙兰的说辞。雅莱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她其实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
她能理解也能接受别人的好意，即便那表达好意的方式略显笨拙。
看起来客套的赠礼加上几顿饭作为罐头的回礼，还有一些不经意的照顾，菲塔最初就是这样和雅莱拉进关系的。
这中间显然有什么隐情。
“到了，进来吧。”
转眼间，两人已经到了审判庭门口。
“......你不会因为这点事就要逮捕我吧？”
“如果你将来有出格的举动，我会的。”
“我是在开玩笑。”
“我没在开玩笑。”
“......到底是要干嘛？”
“找个合适的地方说话。”
芙兰推开审判庭的大门，示意菲塔跟上她。后者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只能跟在她身后。
二人一路上遇到不少来去匆忙的审判官，有的还能抽空向他们的准大审判官打个招呼，有些着急的审判官则直接从她们身边飞奔而过。
“大审判官阁下。”
“早上好！芙兰姐——唔啊！”
灰发的少女一个手刀劈在身旁蓝发少女的脑后，后者吃痛地捂着头蹲下。
“说了多少遍不要直接称呼大审判官的名字......”
迪莉娅一边扶着好友的胳膊把她拉起来，一边在她耳边悄悄说到。
“已经下午了，德蕾莱。”
“欸？是吗......总感觉才刚刚起床一样。”
“因为你中午才起床啊笨蛋......”
迪莉娅无语地揉着太阳穴，她实在拿德蕾莱没办法。虽然每次都会让人头疼，但她也习惯了。
芙兰知道德蕾莱这位不着调的天才少女的事，于是直接向迪莉娅问到：“你们在办公室门口，有什么事吗？”
“德蕾莱有事想问您，是关于......”
迪莉娅不动声色地看向菲塔。
“有事的话先在外面等一会，我们花不了多少时间。”
说罢便走近办公室，菲塔多看了两名少女一眼，也跟了进去。
“迪莉娅，你见过刚刚的那个女人吗？”
“没有。”她摇摇头。
“那你有没有觉得耳熟？”
“为什么会用耳熟形容一个人......”
“不不不，是今天早上，前辈说的把雅莱带走的那个人。”
迪莉娅思索了一番，黑发黑瞳的人在西格纳吉相当罕见，大多都是从珑国来的或者有珑国血统。而在这座小小的183号节点城，满足这个特征的只有......
“的确。而且我听说过这个人，有人说她是从王国来的，在在这里建了一栋别墅......”
......
“所以，尊敬的芙斯卡利安大审判官把我带到她的办公室到底是有什么秘密要分享？”
忒尔菲塔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无所事事地翻动着。
“现在的你倒是和在雅莱面前完全不同。”
“看人下菜，就算我给你好脸色也没用。”
“那你平时的表演还真是辛苦。”
“早就变成习惯了。”
芙兰不再理会她，而是用钥匙打开书桌底下的一个保险箱，从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说回正题，这个秘密，而且是不能有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者知道的秘密。”
“......看来有些严重”
“是相当严重。”
芙兰将信封递给菲塔，郑重其事地说到。
“这关乎的不止是这座节点城的命运了，而是整个西格纳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