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塔最后还是送雅莱到了审判厅门口。
刚刚的梦境很诡异，她不觉得是自己身体上的原因。
的确有操纵梦境的法术，但使用者极其稀少，仅仅的影响梦境也没有杀伤力。
说白了，这种法术只能通过影响人的潜意识来影响梦境，而菲塔会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入梦本身就不合理。
“让人入梦的法术......真的存在吗？”
“欸，是之前芙兰姐带来的那个人！”
在菲塔低头沉思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有点印象，好像是那天在审判庭看到的那两名审判官之一。
“德蕾莱！叫别人的时候礼貌点......”
“这声音？”
菲塔转过身，看到的果然是几个熟悉的面孔。
那名叫德蕾莱的年轻审判官，一位和德蕾莱一样留着淡蓝色头发的成熟女性。
女人和德蕾莱的长相十分相近，但身材比后者更加高挑，长发没有梳成马尾，而是留成一束麻花辫。
她身着一件有些陈旧的蓝色毛衣，袖口已经有些破损。下半身则是一条紧身的黑色长裤，裤子上有些破洞和划痕，不知道是破损还是原本的风格。
还有一名高大健壮的男性，一头棕色短发，留着不长的络腮胡。他的穿着更简单，一件挽起袖子的白色衬衫，一条黑色西裤。
虽然没有明显的破损，但袖口和裤脚的磨损痕迹也显示出这套衣服已经被穿了相当之久。
蓝发的女人正一手揪着德蕾莱的耳朵，一边道歉。
“您好，女儿管教不周，给您添麻烦......”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悬在半空的手触电般从女儿耳垂缩回，惊愕地掩住嘴，转头在男人耳边低语。
“亲爱的......我没看错吧？”她向一旁的男人问到。
“嗯......没有。”
“怎么办？”
“你来说吧，我不擅长这些。”
这两人在嘀嘀咕咕什么啊？
被晾在一旁的德蕾莱不解，刚刚被揪着耳朵教训，怎么突然不管自己了？
菲塔倒是看明白了，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咳咳......好久不见，长官。”
“许久未见，黎奈女士。从远征结束到现在快二十年了吧，二位看起来生活还算顺利。这位是令爱吧？”
“......啊，是的，她叫德蕾莱，去年刚刚成为审判官。”
女人惊讶又不知所措的样子和菲塔预料中的一模一样。毕竟这二十年里她的变化的确很大。
“......您看起来变化很大。”一旁的男人虽然不露声色，但从他的迟疑也能看出来。
“的确，安德森先生。”
“咱们如果要叙旧的话不如换个地方？一直堵在审判厅门口也不好，”黎奈笑着说到，“至于德蕾莱......要好好听审判官前辈们的话，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老妈......你笑得有些吓人......”
“有吗？”
“没，没有......”
.........
三人选择了离审判庭不远的一家咖啡馆，菲塔点了一杯拿铁，坐在她对面的那对夫妻点了一杯西格纳吉特色地浓缩咖啡和一杯柠檬水。
这家店开在审判厅所在的街道对面，因其极高的性价比深受审判官们喜爱，菲塔也因为送雅莱到审判厅顺便来尝过几回。
菲塔一手端着白色瓷杯，一手拖着瓷碟，细细品味着咖啡地浓香。见到自己的前上司没说话，对面的两人有点不知所措。
先开口的还是蓝发女人。
“我记得长官喜欢喝黑咖啡吧，您换口味了？”
“是的。最近青睐比较甜的口味。对了，我们都离开军队很多年，黎奈女士不用再叫我长官了，直接叫名字也会更有亲切感，对吧？”
“那，忒尔菲塔女士？”
“叫我菲塔就好了。”
叫黎奈的女人是她曾经在特别作战部时的秘书。菲塔曾是部门的副部长，负责肃清“影响政治稳定性的危险分子”，部长法吉娜直接向她下达任务，作为秘书的黎奈负责提供任务信息和撰写报告的书面工作。
作为副部长，那是的菲塔既不擅长沟通，也不懂管理。
手底下的人是法吉娜在管，而沟通方面......大家只知道他们有个脾气古怪的副部长和她的传话筒秘书。
“长......菲塔女士的变化真大呀，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我是说气质上的变化。”
“也是呢......我以前有些太过严厉了？”
“哈哈......的确有些人怎么认为，对吧？”
黎奈说着，一脸坏笑地用手肘顶了一下坐在旁边闷头喝水的安德森。
“我家老公可没少抱怨这件事。”
“黎奈......咳咳，绝对是没有的事，长官。”
安德森立刻正襟危坐，义正辞严地辩解，就差当面給菲塔来一个军礼了。
“好啦......不过二位倒是没什么变化呢，感情还是这么好。”
安德森是部门的一员，经常需要往前线，其中的交接工作黎奈负责过，他们两个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话说，二位是什么时候来这的？以前从来没见过面。”
“我们也刚来不久。我家女儿前年来这里当审判官，我们今年也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了。”
“冒昧问一下，二位和军队还有关联吗？”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问题。
“大远征结束，您离开没多久我们也选择退役了，从那之后就在没有过联系了。”安德森回答道。
“黎奈负责在家教育女儿，我在首都附近找了个活干，也没想再和军队扯上关系，毕竟大涨潮的时候......您是知道的。”
“这样吗......我其实是想见几个老朋友，看看你们有没有联系。算了，也不急于一时。”
这当然是谎话，以前的那几个老朋友她可不想再见。
菲塔只是想试探一下。
即便空气中咖啡豆的味道十分浓郁，也盖不住安德森身上的血腥味，混杂着人类和海兽血液的甜腥味......如果他还在为军队干活，那还可能说的通。
他想隐瞒什么，或许是军队的秘密任务，又或者是其他的......就像那些邪教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