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兰的指尖在皮质档案夹上轻轻敲击,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身上投下栅格状的阴影。
“戴冠者的力量......”
芙兰没有亲眼见到过戴冠者战斗的样子,但从莱索提供的资料来看,对付邪教徒和海兽绰绰有余。
而且并没有提到过关于代价的事。
“戴冠者的力量来自神明。”
“是。”
“你知道自己的来源于哪一位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并不相信你的理由。莱索上将也并未提到过任何关于代价的事,他说你会协助我们。”
看芙兰没有离开的想法,菲塔又坐回茶几边端起茶杯,交叠起双腿。
“那是他的说法,我没有理由把一切都告诉军队。”
“我没法相信。”
“啧......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审判庭没有理由干涉一名普通公民的行为。”
芙兰并没有理会她的反驳,而是从衣兜中抽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那,城市里出现了海兽的尸体,是你做的吗?”
“......不是。”
芙兰将照片推倒菲塔面前,画面里扭曲的海兽躯体被洞穿,干瘪的心脏被扔在一边。
“一些形态怪异的畸形海兽,我猜测那是邪教徒的实验品,但肯定不是成品。我们逮捕了几名异端,他们相当配合地表示那些海兽只是失败品。”
“真亏你们能撬开那些疯子的嘴。”
“那些『犬』级海兽,你和它们交过手,知道它们不好对付,可那也不是完成品。”
“无所谓。”
“即便整座节点城被海兽摧毁?”
“这座城市会怎么样与我无关。”
“雅莱不会离开这里。”
陶瓷杯沿磕在托盘上的轻响在片刻的安静中格外刺耳。看着菲塔沉默不语的样子,芙兰也明白,自己命中了对方的软肋。
她并不了解面前的女人,对菲塔的一切认知只来源于浅薄的观察和莱索寄来的那份过时资料。
除了雅莱,芙兰想不到忒尔菲塔还会有什么在意的事,她也不介意把好友的女儿当做把柄。
毕竟她的话一点没错,如果邪教徒真的在城里放出海兽,雅莱也会有危险。
菲塔也深知这一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用“她只是食材”这种理由已经说服不了自己了。
“......我知道她不会。”
“即便如此?”
“......”
“......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会用的。”
“足够了。”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正打算离开的芙兰在门边驻足,转动门把手的动作突然停顿。
“你果然喜欢雅莱的吧?”
“......滚。”
......
德蕾莱·玻尔十分苦恼。
虽然她的朋友都说她没心没肺......的确,她平时最大的困扰只是怎么逃掉早会和无聊的课程。
她在18岁那年成为审判官,并被分配到183号节点城。她在这里独自生活了两年,结交了了迪莉娅这个好友,也成为了一名自认为成熟的审判官。
在她的20岁生日前夕,她的父母也来到了这里和她一同生活。
或许是路途太过遥远,两人来时风尘仆仆,也没有带多少行李。
她的父母在购置完新家之后也找到了工作,常常不在家,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之前她还好奇自己的父母到底找了什么工作,现在她好像发现什么一些端倪了。
昨天大审判官带来的那个人居然认识她的父母,还被叫做长官!
德蕾莱知道自己的父母曾经在军队工作过,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从她有记忆以来,她从没听父母提到过任何关于军队的事。
她原本像自己在183号节点城独居,她的父母也没有意见,甚至很支持她。她母亲也表示:“咱们家女儿要是连独居都做不到的话以后可嫁不出去。”
她对恋爱这种事不太感兴趣......准确来说是对异性不感兴趣。
本来自己独居的好好的......顶多偶尔去迪莉娅家蹭几顿饭,结果她父母突然来和她一块住了,还用“担心女儿生活”这种前后矛盾的蹩脚理由糊弄过去。
德蕾莱现在明白了。
她的父母其实不是和军队毫无干系,他们来到这里又整天消失不见,肯定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她理解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