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为什么会在我手里?)
菲塔明明记得在那次离奇的梦境后,自己把项链放回了书柜暗格里。
那时的异常又一次上演,可这次没有伴随着梦境,也没有梦中的白发女孩。
“那不可能。”
菲塔摇头......
那白发女孩一定是自己的梦,这也是她不愿意提起的。
名叫爱丽丝菲尔德的女孩,也就是菲塔口中朋友的女儿,她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菲塔本来不愿意再想起。
现在不是在意这件事的时候,城里还有一个不知所踪的她的前秘书等她解决。
她一边用手指卷着鬓角的银发,一边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味道。
银发的开膛手不需要瞻前顾后,在这种时候没人会来找她的麻烦。
“喂,那是猎人吗?”
“怎么会......看见她衣服上的花纹没有?”
“哦......这是......”
“眼熟吗?”
“没见过。”
“没见过就对了。我在书上见过,那个花的纹案是那些王国的杂种们的......”
“那是王国的间谍?”
“说不定......欸,你看她是不是和那个开膛手有点像?”
“真的假的?我就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还有审判庭说的海兽......”
“不对吧?”
“谁说那是开膛手干的......”
“但她穿着王国人的衣服。”
“不是......?”
“一定都是王国人的阴谋!”
七嘴八舌的争吵和辩论传入耳中。
在解放自己感官的情况下,菲塔能清楚地听到那些声音。
民众按照审判庭的要求呆着屋内,几天前还热闹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
与冷清的街道一窗之隔的房屋内,一双双警惕、怨仇的眼睛审视着外面。
相比于邪教徒和海兽,这里的人们更憎恨王国人。
大涨潮的余波波及到了这里,但在这些人眼中,那只是一场大水喝一夜的暴雨。
自那之后,他们从未跨出这座城半步。
说到底,人们只是恐惧着自己记忆中的、老人们口中的王国和王国人,仇恨就从恐惧中诞生。
“人总要有什么寄托......”
飘渺轻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当菲塔回过神来,白发白裙的女孩已经在她身边。
“无论是给这座城市带来灾难的领土战争还是失败的大远征,这些人们只是无能为力的受害者,牺牲品。”
“他们被困在这里,失去了要去改变什么的想法。”
“你和这些可悲的人们没什么区别,菲。”
女孩自顾自地说着,手指抚过斑驳民宅的铁墙,手掌贴在模糊的玻璃上。
可玻璃另一边的人却对此熟视无睹,好像纯白色的女孩根本不存在。
“轮不到你对我说教,区区一个幻影......”
忒尔菲塔当然清楚,名为爱丽的女孩不过是来着过去的幻影。
而且她可以确定,这是现实而非梦境。身体状态和往常并没有区别。芙兰的气味、海兽的气味都来没有消失。
普通的法术不可能做到。
除非对方也是被选中的天使,只有沐浴过神明瞥视的戴冠者才有在瞬间让人入睡,并且创造出如此真实梦境的能力。
戴冠者又不是什么哪里都有的地摊货,再结合其他人看不到女孩这一点,自己面前的这个爱丽丝菲尔德大概是一个幻像。
“你是谁造出来的幻影,为什么是她的样子。”菲塔质问到。
女孩的手从玻璃上放下,懒散地垂落在身侧。
“你一点都没变......”
少女的呢喃被菲塔听得一清二楚。
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些特别,她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正因如此......
“我不是幻影,只是你的一段梦罢了。如果菲不希望我出现,那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什么意思——”
随着女孩失落了的声音,纯白色的身影消失了。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般,人们依旧隔着玻璃咒骂着,海兽的低吼依旧回响在巷间。
“为什么最近总是有这种怪事......我是不是该休息几天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找到黎奈,解决了这群海兽和邪教徒,她大可以回到曾经的生活,雅莱也不用再参加危险的战斗。
至于叛军,还有黎奈口中那个妄图将海兽之血为自己所用的卡门·肖......那些和菲塔没关系。
首要的是逮住黎奈,她没有跟随那个博士或者叛军离开肯定另有原因。
“黎奈的气味......找到了......居然是城外吗。”
总之,先把那个麻烦的女人解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