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过程相当简单并且迅速。
海的孩子，『苍白之母』的爱女，以及由人类之手诞生的半海兽。她们之间的战斗没有使用任何法术、武器和其他什么力量，而仅仅是单纯的搏斗便将一片山坡变得满目疮痍。
黑色的怪物一边忍受着身上的角质组织被击碎又再生的痛楚，一边苦苦支撑着伶俐的进攻。
相比于黎奈，忒尔菲塔则显得游刃有余。
黑色的锐刺总能以毫厘之差划过她的衣角，而她的拳脚却每一次都将对方身体的一部分粉碎。
就像一场舞蹈，是她掌握了这场舞的节奏。
“好久没有人能让我现在这样战斗，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些技巧。
可惜，争斗、厮杀，这些技能已经被刻在了人类的本能里。虽然已经不再在意，但终究会感到一些遗憾。”
“别说得好像自己和人类一样......”
黎奈倒在地上，背靠着一块几乎四分五裂的石壁，拂去被血液沾在额头上的蓝发，趁着这个机会等待身体再生。
体内混杂着海兽之血的黎奈现在最清楚，即便自己不是最终的完成品，这具身体也远超人类的上限。
现在的她能些许体会到当年大远征中的人们面对『信徒』的无力感了。
这还是在对上一名自称最弱的，还可能放水的情况下......
人类真的能追赶上这种怪物吗？
“好了，你也看到了，黎奈。那个博士的想法完全是天方夜谭，即便是你，在大海里也不过是一尾脆弱的游鱼。”
菲塔似乎认为黎奈不再具备威胁，便开始整理起些许凌乱的衬衣，她甚至把长袍脱下来，拍打沾上的潮湿泥土。
“请听我的，忘掉那个愚蠢的博士和他的计划，把他和叛军的烂摊子丢给法吉娜解决，在这里安稳地过完下半辈子。别忘了你的女儿。”
“你在威胁我？”
“我没有兴趣拿一个孩子威胁她的母亲，只是个友好的提议，当然，你也可以无视我的建议。”
“如果我拒绝......那会怎样，出现在你明天的餐盘里？”
“不，是今晚的。高级的食材越新鲜越好。”
光滑的黑色面具遮盖住菲塔的整张脸，黎奈不知道菲塔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对自己说出这句话，但她自己的表情肯定很难看。
现在她明白了，面前的女人如何把尸体处理得不留痕迹，再加上开膛手的传闻......
幸好她从没吃过菲塔烹饪的肉类，不然她肯定会当场吐出来。
常和海兽打交道的人都知道，海兽不吃人，忒尔菲塔的情况......黎奈也只能当是种怪癖理解。
只是猜测，毕竟她不是研究海兽的专家。或许在她们眼里，人和其他动物是一样的，只是种食物罢了。
如果这样的话，和菲塔同居的那个女孩......
“你是喜欢亲自把食材养大，再亲手宰杀掉的那种？”
“......你在说什么？”
突然跳跃的话让菲塔有点摸不着头脑，话题怎么会突然跳到雅莱身上......
“我说的是在你家里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唔——”
话音未落，菲塔眨眼间出现在黎奈身前，死死捂住后者的嘴，不让她嘴里再蹦出一个字。
黎奈知道这种事她毫不意外，她肯定在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偷偷观察过自己家。
而让菲塔做出这样举动的原因，刚刚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让她心慌，雅莱好像就在附近。
她确认了一下，还好，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她听不见。
她的直觉......或者是第六感一直都很好，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雅莱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城郊怎么多方向，她却不偏不倚地往这边走。由于只是徒手搏斗，她们战斗的动静应该不会很大才对。
而且，如果雅莱都来了，那个女人大概也......
菲塔抬头，不偏不倚地和远处的小蝙蝠对上视线。
菲塔松开捂住黎奈的，后者也没有任何反抗。她也注意到了那只黑蝙蝠。
“那是大审判官的造物，她已经确定了我们的位置，时间不多了。所以，你的答复？”
“......我想知道，你站在哪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