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穿着锦绣华服的男人将桌上的酒喝下,旁边侍女悄悄过来将灯油填满,房间终于稍显明亮许多。
挥了挥手,侍女躬身退下,只剩下席间众人。
“陛下要是真剿灭了太平道,我们前期的功夫就费了。”
“卿所言甚是,太平道必须作乱,这乱却需控制,不能真酿成危机,让泥腿子占了天下。”
“这正是我等杀马元义的原因。当今陛下虽然昏庸,但依旧是天下之主,我等只为解除党禁,还天下朗朗乾坤,却不会去危害陛下。”
席间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觥筹交错,竹影摇曳,却已经决定好了接下来的动作。
……
邺城城郊
月光洒落在农家土墙之上,门口院子内外有十几个手持武器,头戴黄巾的力士,神情警戒的看向远处漆黑的夜色。
他们身后的房间,窗纸被油灯打亮,忽明忽暗的晃动身影可以看到几人正在交谈。
小小的土屋之中正发生着一次决定整个大汉命运的谈话。
“兄长,事情败露了,朝廷的缉拿文案正在赶来的路上。”
“现在各地其实并未做好准备,准备来邺城的人马也未配齐。若是仓促起事,怕是力有未逮。邺城为冀州之所,冀州又是中原丰华之地,若无法拿下,……”
“那我们难道就坐以待毙吗?”
“仓促起事,不成,坐以待毙,不可。为今之计,我看只有一条,跑路。”
看着下方渠帅争吵不休,张角恼怒之下,手掌将桌子拍出一声巨响,终于压住嘈杂的争吵。
“慌什么?咳咳,天命在我不在汉,无非是道路上的挫折罢了。咳咳,从冀州到荆州,遍地哀嚎就是最好的证明。”
“将起事提前到二月,令未赶来邺城的人马就地攻陷附近州郡。”
“诺。”
众将皆应,退出来屋外。
“哥哥,你的身体?”
“无妨。”张角摆手推开了准备扶着自己的弟弟,看着夜空中挂着的明月,久久出神。
……
“什么?没抓住?让人跑了?”冀州刺史看着回来给自己报告的兵吏,脸色巨变。
自己绝对没有可能将消息透露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兵士之中有黄巾贼,若是对方起兵攻城,而己方内奸作祟,事情就很困难了。
“下令,封锁城门,缉拿盗匪,有深夜活动者不论富贵,先拿下再说。”
“诺。”
……
衣风列列,若苍龙虎啸,高台四周火盆中的火焰变化形状,随风起舞。凛冽的北风将一块碎碳吹落到草地之上,火苗炸起。
站立旁边的兵士见到,一脚将火苗踩灭。继续执行着警卫的任务。
四周举着火把的众人拍成长队涌向中央,火把渐远,看不着边际,几万双神情激动的眼睛看着高台之上身着道袍的张角。
张角挥动着道袍,不知作何,最终念念有诀,片刻高台火光冲天,张角停下动作,浮尘举天,有力的声音从高台发出。
“苍天已死”
“苍天已死!!!”围立张角四周的黄巾力士齐声喊道,声音传向四周,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黄天当立”
“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
“岁在甲子!!!”
“天下大吉”
“天下大吉!!!”
“大汉无道,贫道张角请大汉赴死!”
“请大汉赴死!!!”
群情激奋,场中奔涌的人群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刚刚的话语,杂乱无序,好像要将自己全部的愤怒喊出,朝拜的动作混杂着呼喊声,惊起林间鸥鹭,掩盖呼啸寒风。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请大汉赴死!!!”
“请大汉赴死!!!”
中平元年二月,黄巾起义在冀州巨鹿郡率先爆发,席卷整个巨鹿,起义军攻邺城不克,攻克广宗,下曲阳,并以广宗,下曲阳等城,成掎角之势。
其他各州郡黄巾军顺势起义,一时之间,大汉的版图被成片的蚕食吞噬,除了司隶,整个大汉都已经沸腾起来。
……
“啊!!!”竹简撞击到木柱之上,碎裂成一片片竹片,大厅之中响起刘宏愤怒的咆哮,他指着下面碎裂的竹简。
“冀州刺史怎么干的,刘焉呢?”
“陛下,刘焉早已调任出冀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