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城的"锈刃酒馆"里,麦芽酒混着血肠的膻味在空气中发酵。两个披着破旧皮袄的兽人缩在角落,獠牙上还沾着中午吃的腌萝卜渣。
"听说了没?"绿皮肤的兽人把酒杯往木桌上重重一放,浊黄的酒液溅在生满霉斑的桌面上混黄的酒滴倒影着他的面容,"罗恩大公今早从暗牢里出来了!"
他对面灰毛狼人突然呛住,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酒水。
(这蠢货怎么在公共场合说这个)
连忙压低声音:"你疯啦?上个月不是说大公勾结人类王国收受贿赂,连啸月部族送的二十箱金砂都被抄出来了?"
"呸!那都是栽赃!"绿皮兽人拍得木桌吱呀作响,柜台后正擦杯子的老板狠狠瞪过来。
他缩了缩脖子谄笑的看着老板,自己可还欠着酒钱呢,凑近同伴耳边:"我表哥在典狱司当差,说那些证据全是君子的老师手下的门徒伪造的..."
狼人的耳朵瞬间绷直,爪子不自觉地抠进桌面木缝里。(君子的老师?那不是大君最信任的萨满长老吗?)它突然抓住同伴手腕:"等等,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绿皮兽人突然提高音量,又鬼祟地环顾四周。酒馆里其他客人都在吵吵嚷嚷,吟游诗人正弹着三弦琴唱《黑岩谷之战》,没人注意这个阴暗角落。
“今天的酒钱……”
“好你个绿皮鬼在这等着老子呢!我买了行了吧!快说快说。”
两人默默的碰了碰杯。劣质麦酒的泡沫顺着陶杯边缘滑落,像极了上个月被吊死在城门外的那些萨满学徒嘴角的血沫。
"反正现在君子的老师那个老萨满被关进他亲手设计的冰牢了。"
绿皮兽人用指甲刮着杯沿的豁口,"听说大君气得把整片萨满林都烧了,那些百年古树啊...我爷爷说当年饕君显灵时就在那棵最老的铁杉树下..."
狼人突然嗤笑出声:"得了吧,现在谁还信饕君?去年大旱时萨满们跳了三天祈雨舞,结果呢?"它摸了摸腰间瘪瘪的粮食袋,"粮价又涨了,我们灰爪部族已经有一半人跑去人类边境偷羊了。"
挂在门上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两个披着旅行斗篷的身影走进来,带着驿道上的尘土气息。前面那个身形娇小的摘下兜帽,露出一对毛茸茸的雪白耳朵。
"老规矩,蜂蜜酒和烤兔腿。"她弹给老板一枚银币,金属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在煤油灯下闪闪发亮。当她转身时,斗篷下隐约露出腰间镶嵌翡翠的匕首——那是王室近卫军的制式武器。
柜台后的老板突然站得笔直,獠牙毕露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惶恐:"马、马上给您准备..."
"小姐。"白豹少女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守在少女身旁,指尖在橡木柜台上敲出危险的节奏。她身后高出两个头的熊族侍从紧张地拽了拽一旁少女斗篷下摆。
两个兽人酒客立刻噤若寒蝉。(见鬼,是雪刃部族的纹章)绿皮兽人盯着少女斗篷上若隐若现的霜花刺绣,喉结恐惧地滚动着。
谁不知道雪刃部族的那些个猫崽子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如今大君最喜爱的小公主和君子就是雪刃家那个女魔头生的,听说有几个不长眼的去年当街议论她兄长,小公主直接把那狼人商队老板揍得三个月下不了床。
“哎,毕竟是君子的母族,惹不起惹不起。”
等她们在远处落座,狼人才敢继续喘气:"你刚说君子的老师..."
"被流放北境了。"绿皮兽人声音压得更低,"听说君子还是那老头最得意的学生,因为他老师所以跪在王座前求情,结果大君直接把君子的獠牙金链扯下来扔进了熔炉,然后又被抽了百十鞭让去北境历练去了。"
他们没注意到,斗篷少女的耳朵正微微颤动。(兄长果然插手了)她捏着酒杯的指节发白,蜂蜜酒甜腻的香气突然让她反胃。
罗恩大公府邸的地窖里,陈年血酒在水晶杯里泛着暗红光泽。墙上挂着的巨熊头颅标本眼眶中,被人恶作剧似的塞了两颗夜明珠,在昏暗里泛着惨绿的光。
"所以..."穿着黑色鳞甲的公爵用爪尖划过杯沿,刺耳的摩擦声让站在阴影里的身影皱了皱眉,"天启的疯子们,为什么来帮我这个'勾结外敌的叛徒'?"
(果然和情报里一样警惕)阴影中的访客向前半步,煤油灯照亮他左脸上机械结构的金属纹路。铁铠与血管奇异地共生在他太阳穴位置,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令人作呕的改造,果然是一群疯子。)罗恩大公鼻腔里喷出两道白气,墙角的熏香炉适时飘来一阵雪松香,盖住了对方身上那股特有的、混合着炼金药剂的腐臭味。
机械脸咧开嘴,露出不属于兽人族的、过分整齐的人类牙齿:"世人皆知大公武功盖世,当年单枪匹马镇压南疆叛乱..."他突然被抵在喉间的弯刀打断话头。
"我讨厌绕弯子。"罗恩大公的瞳孔在黑暗中缩成两道细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说人话,要么变成墙上新的装饰品。"
金属摩擦声响起,机械脸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当它展开时,浮现出全息投影般的立体地图——南境十七个部族的领地正被猩红雾气蚕食。
"三年来,大君派去南疆的六波税官,有五波是您旧部。"机械脸的手指划过那些闪烁的红点,"而现在,他们都在这里。"投影突然变成绞刑架林立的画面,每具尸体胸口都钉着刻有罗恩家徽的铁牌。
水晶杯在大公爪中爆裂,血酒顺着铁灰色的毛发滴落。(老东西果然开始清算了)他面上却露出森然笑意:"所以你们想要什么.."
"催化剂。"机械脸平静的笑着:"这个腐朽的国度需要新血。看看君临城吧——萨满们忙着用'神谕'敛财,十二大公有七个连战斧都举不动了,而您..."
地窖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机械脸像融化般退入阴影,只留下最后一句低语:"...真的甘心永远当个'战争机器'吗?"
管家推门进来时,只看见大公独自擦拭着染血的爪子。老人鼻翼翕动(又是那股金属臭味),却识趣地低头:"主人君庭的使者到了,带着...不太好的消息。"
铁王座上的猛虎已经老得看不出当年"撕裂者"的风采。象征王权的黄金战甲松松垮垮挂在佝偻身躯上,曾经能徒手撕开龙鳞的爪子,现在正神经质地抠着扶手处的宝石。
"棋子都落定了?"大君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喉间那道三十年前被刺客留下的伤疤随着呼吸起伏。
阴影中走出的狐组兽人弗格斯跪坐在王座旁说到:"按您计划,罗恩已经接到南征令。不过..."他犹豫着递上密报,"公主殿下似乎察觉了什么,今早突然去西郊狩猎。"
老迈的君主突然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震得王座上方悬挂的部族战旗簌簌作响:"小云爪一直比她那个优柔寡断的哥哥聪明。"他浑浊的黄色眼珠转向殿外翻滚的乌云,"要变天了,老朋友。"
弗格斯顺着君主目光望去宫外一片祥和什么也看不到乌云渐渐的靠近。
(大君看到的根本不是乌云,是南境烧了三个月的烽烟)。当他回头时,发现大君枯爪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七十年前他们并肩作战时,当年就是用这个割开过人类国王的喉咙。
"您真的决定..."白狐的话被突然劈下的闪电打断。雷光透过彩色玻璃在王座前投下血红色的光斑,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他们共同分食敌将心脏的雪夜。
老迈的猛虎舔了舔匕首,铁锈味让他想起遥远的血腥气:"他终究是我的儿子,弗格斯。"这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很快被淹没在骤雨敲打穹顶的轰鸣中。
驿道旁的悬崖上,被称为"狸奴"的豹猫族侍从终于追上公主。他惊恐地看着少女站在峭壁边缘,狂风吹得她银白色毛发抖动着……
大雨滂沱的下着,世间静悄悄的。一处破旧教堂里残垣断横,不知道是有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今日却迎来了它的客人。“死老天,吃饱了撑的,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忽然就下雨了。”我将斗篷和衣服脱下只留下内衬开始在教堂里生起火来。
【现在毕竟还是夏天,照着主干道走早晚会找到城镇的。】
“咱就会说风凉话,被淋成落汤鸡的可是我。”我随手捡起一个石子砸在了来教堂里避雨的鸽子身上。“哎嘿嘿,今天吃烤鸽子!”
【一人不住庙,咱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我这不是还有奇点吗?也不算一个人……奇点就算半个吧。”
【咱生气了,不好哄的那种……小萝莉气鼓鼓的样子.gif】
“下场雨好啊,洗完之后也干净些……啊啊啊!可恶的鸽子别跑!”
【谁家好人吃鸽子先拔毛啊!都给鸽子疼醒了,啊啊啊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