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帷幕

作者:埃渃 更新时间:2017/5/1 0:07:25 字数:2854

圣杯战争,是一场追求力量的仪式的代称,它的基本结构有二:开启通向“根源”的大圣杯与作为祭品的小圣杯。构造者为这场仪式施加属于自己的“认知”,制定下仪式的流程。它最早在日本冬木市被发起,被三大家族暗中操控,在他们的设置下,圣杯战争是七个从者与七个召唤师之间为了获得“根源”的力量而进行的角逐--但是,圣杯的原理并不只有这群人掌握,所谓的“天之杯”也并不只是他们的实践,七,也不是这个战争唯一的数字。早在第一次冬木市圣杯战争后,就有听到风声的中原人士开始了同样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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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干净的杂物间,门窗东向,早晨的阳光撒进水泥糊墙的小房间,照亮房间里唯一一件家具--一张黑木书桌,以及放在上面的花雕檀木盒。盒子正面的椭圆黑白照上,苍老的女性用她深邃的双眼注视着前方。

一只手探向盒子的顶部,手指轻触,主人则任由素白的肌肤在满是舞龙游凤的花纹上摩挲。

庭微生正回忆着一些东西。

【微生啊,等奶奶走了,十年后如果你还记得,就在十一月初的时候来放着我骨灰盒的地方,我有东西……要给你……仪式……你……赢过来……】

他不知道奶奶要给他什么东西,不过他也不认为他被骗了。

有些东西只要了解了,就不会在某些未知事上固执地否认拿未知的存在。

他的手上浮现出符文般的纹路,在朝阳的映衬下发出靛青色的光芒。

纹路有粗有细,每一条都在相互交织,攀满庭微生的整个左小臂,仔细观察仿佛能看见纯粹的靛青液体在其下流动。庭微生没有停止抚摸,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向骨灰盒注入的力量并没有使盒子表面发生任何变化,盒子就像一个容器一般正源源不断地吸取着这些神秘的力量。

它需要更多……或者说想要更多。

庭微生将整张手都按在了盒子上面,开始专注于填饱它的胃。

十秒钟,半分钟,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送出东西却完全得不到回应,有些支撑不住的庭微生脑门与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其实他除了体会过奶奶交给他的这份神秘力量的神奇、在某些地方的特殊功效外,对于别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可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无论媒介还是容器,都是以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的影响为创作原理的。

那么,眼前这个东西,吞噬了他那么多的力量,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此时庭微生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潘多拉一样。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吗……】

随后,异变突生。

没有声音,毫无征兆,骨灰盒的镂空处被靛蓝色的不知是空气还是什么物质填满,溢出,在桌子上生成一个个古老的字符,字符们相连着不断生长,庭微生吓得赶紧把手撤走,但是这并没有让这些字符停下来,桌子表面已经没有了空处,字符却依旧不见止地向地面侵略,向墙上蔓延--它们准备让这个房间都布满它们的痕迹。

不是庭微生逃不走,而是他尽管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感到一阵未知的恐惧,却依旧被这布满房间的字符吸引住了。

庭微生突然回忆起了奶奶所说过的话。

【越是古老的东西,越是接近自然,越是接近自然,就越能与强大的东西沟通联系。】

这些字符看上去比甲骨文还要出现得早,根本就像是小孩子的信笔涂鸦,像是没有实践过的人刚开始学习挥笔造字,可是每一笔的扭曲却都充满了神秘的美感,仿佛在提醒庭微生的感知,告诉他它们真正是充满了力量的。

【那么,接下来会是什么呢?】庭微生这样想到。

“出来。”他这么说。

出来。靛蓝字符似乎听到了召唤一样开始躁动起来,庭微生无法形容这种状态,它们像是每一个个体都在扭动着变化形态,又像是整体在起伏着不住律动,之后再想仔细观察却又发现一切仿佛从来都是静止的,只剩下不知道从何而来、甚至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那两个字的呼唤在庭微生耳畔又或是脑内回响不停。

出来。符文渐渐地淡去,不过庭微生觉得它们更像是在往某一处汇聚--比如他的脚下。

出来。符文在他脚底下汇成一个圆,在一秒钟的缄默后以一个阴阳鱼为阵型猛然展开。

庭微生占阳眼,阴眼位却是空空如也--就在庭微生这么想的时候,一道充满威严的女声响起。

“朕乃武曌武则天,职阶Caster,位乾天。”空气中的分子都开始发起光来,在阴眼的位置上方凝聚出一个长发盘曲,眼角绘红,龙袍披身,带着十二旒冠冕的女人的身体。

她盯着庭微生,眼中充满了压迫:“汝,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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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里没有可以给阳光降临的通道,不过它里面却也被白色灯光照得通亮,灯光下蓝色旗袍的褐发女人坐在长桌的一头,一个眼圈泛黑的男人站在一旁正对她怒目而视。

“乐正白烨--我说过了,第八个的人选你怎么决定都好唯独不能扯上西方的人,”男人低声咆哮着,“现在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这里有个和冬木天之杯一样的东西,连魔术协会的人都来参一脚!你说怎么办?”

乐正白烨瞥了一眼桌上的两盏茶,茶盏的盖子静静地盖在一旁的桌面上,茶也早已经不再冒热气,茶叶也不知何时已经沉入了盏底。

她收回目光看向男人,淡淡地道:“尉迟家已经完全没落了,而且不仅是他们,东方家,你们司马家还有我们乐正一脉都已经断代,没有发现吗,分为四代的最大赢家,这一代的大多数孩子们甚至无法获得法术刻印,而其它三家却也没有什么崛起的迹象,我们明明数次与‘根源’接触,那么强大而特殊的力量应该使我们八家总体实力上升才对,正常的情况下,有家族式微就应该有家族崛起,就算我们理解为自己手持‘根源’有违天道,那为什么偏偏问题却出现在下一代?”

男人蠕动着嘴唇,想继续对月正白烨做出愤怒的表情,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此时他的眼神正因为思考而飘忽不定。

“‘根源’不可能有问题,但是连接这里与它所在之处的通道和媒介可以有问题,”乐正白烨伸出手把属于自己的那盏茶盖好,“我仔细检查过‘玺’,原来的阵法上有不属于我们体系的法术。”

男人瞳孔一缩,原本疲惫的双眼顿时瞪大了一倍,他有话几乎是准备脱口而出,但到嘴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用上了较为缓和的语气:“你想怎么办,就真的向他们妥协?”

“他们不会得到真正的‘玺’,”乐正白烨说,“我把原本属于尉迟家的乾天卦位分化了出来,他们只会借着一卦的力量召唤七个从者,开展他们自以为是的‘战争’。”

“那我们呢?”男人问。

乐正白烨的嘴角优雅地扬起。

“剩下的七家依旧会有自己的从者,我要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一场声势浩大的胜利,我要那群外国人来得越多越好,我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我们拿下这场本就必赢的战争,然后想我们低头。”她说。

男人死死地盯着她,半晌后说了这么一句:“这有可能会挑起战争。”

“这是生存的路,而且也不是必死的局,”乐正白烨轻簇着眉,摆出严肃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也只是为了把东西延续下去。”

男人蠕动着嘴唇,最后选择转身离去。

“其他五家,”他在门口停下,“什么时候通知?”

“到时候,会议就在这里举行。”

男人冷哼了一声,重重地把乐正白烨关在房间里面。

房间里变得安静了几秒钟,之后,乐正白烨露出极为夸张的笑容。

“未途啊未途,不骗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你,”她为司马未途的茶盏盖好盖子,“如果你愿意亲自看看‘玺’的话,大概就不会同意我的任性了吧。”

【根本就没有什么西方体系的法术,但是‘玺’是真的被动过手脚……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可是,这和游戏并没有冲突--不过使用人工法术刻印的你,大概永远也猜不到这些就是了。】

她慵懒地倒在椅子的靠背上,一脸幸福地闭上眼。

“让过家家见鬼去吧,”她喃喃,“这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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