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感叹，夜枭，你跟了我多久，有三年了吗？哦，忘了大概还有一个月就三年了。”
凌峰已经带队搜查完了出租屋，来到了瘫倒在地的夜枭面前，夜枭听着凌峰的话语，他只能发出阵阵呜咽。
“被那些怪物接触到了吧，也就是说被那些怪物污染了。”说着凌峰把装着开花弹的弹匣褪去，换上了正常的弹药，看向了瘫倒的夜枭以及他那昏迷的队友，“你知道规矩的，当然还包括你的搭档。”
夜枭在地上点了点头。
“砰——砰——”两声消音的枪响刺破清晨的宁静，不远处旧城区的早餐店恰在此时传来相似的油炸开的闷响。油锅中翻腾的葱油饼正滋滋炸开金黄的油花。
蒸笼掀开的瞬间，白雾裹着香气漫过街角。慕烛缩在馄饨摊的塑料凳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瓷碗的裂口。
澜星端着两碗红豆汤挤过来，“陆上的食物还真不错。”
比起应对澜星漫不经心的态度，此刻紧身衣的束缚感更令慕烛煎熬。她脖颈泛红，近乎蜷缩着贴向澜星肩头，试图借对方的身形遮挡往来食客的目光。
“太紧了？需要我帮你松松吗？”她的尾音随着瓷勺“叮”的磕碰声上扬，在骤然安静的早餐店里格外清晰。
听着早餐店众人的窃窃私语，慕烛的眼皮抽动了一下，“不用了，谢谢关心。”
门帘被掀起的瞬间，油烟气顺着晨风向外溢散。在老板拉长的吆喝声里，两道纤瘦的身影挤进店内。
两位少女都穿着学生制服，走在前头的少女踩着棕色小鞋跳进店内，制服服领巾被晨风吹得翻飞，栗色双马尾发梢还绑着雏菊发夹。
“唐鸢，你又来照顾我这里生意了，呦，还带来个俊姑娘。”
唐鸢把沈砚往前推了半步，自己熟门熟路从柜台摸出两套青花瓷碗，“王婶眼光真好，这是新转学来的沈砚同学。”
沈砚虽穿着相同的制服，但是明显要比唐鸢文静许多，“别看跟闷葫芦似的，写的字可好看了。”
老板娘给唐鸢盛了满满两碗馄饨，“你也别光站着了，你看这不也有同龄人吗？”
沈砚默不作声地坐到慕烛和澜星身后，唐鸢也端着早点坐到了她的旁边。
同岁？慕烛表示疑惑，她们穿着的制服应该是自己母校的，自己早就从那里毕业了。想着正要反驳，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身体已经改造成和澜星同岁的少女了。
“你听说最近盛传拍到的诡异生物的事吗？最近真是不太平，所以我才领着你出来。”唐鸢自说自话，沈砚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慕烛意识到最近在她身上发生的事肯定也是怪事，现在正好刚刚空闲下来，掏出手机翻阅近期的事件。既然说澜星和葵是来陆上观测的，那就说明类似事件绝非个例。
然而网上却风平浪静，可见A.T.L.A.S处理这些事非常有经验，从对话中也不难看出他们处理过多少这种案件。
她指尖在搜索引擎界面悬停片刻，转而切入都市传说论坛。未被官方监控的网络角落里，铺天盖地的模糊影像伴随着广告弹出。
随手划拉过几十张故弄玄虚的伪造作品，某张缩略图却让她瞳孔骤缩——虽然和其他照片同样呈现着扭曲的未知生物轮廓，但边角处分明立着个与澜星制服装束相同的少女虚影。
她将照片保存好，准备找个有电脑的地方对其进行追踪溯源，网吧肯定是去不了，两个黑户在这里，正当慕烛思索着该怎么办时，还听到了令她更感兴趣的东西。
“沈砚，林医生最近怎么说。”
“林舒华让我把暴雨夜遇袭的幻觉当做创伤后应激障碍，今天去她那里复诊。”
林舒华，不就是我的心理医生吗？从夜枭的对话得知，她也是篡改我记忆的嫌疑人。
明明作为A.T.L.A.S的辅助人员，在得知我是沙滩袭击案的嫌疑人之后还敢继续活动？她一定做了不少准备吧。
不过心理诊所倒是绝佳的突破口——接诊时通常只有她独自在场，即便有所戒备，制伏她的胜算也足够大。
更何况我熟悉诊所环境，那里的诊疗系统说不定还能找到五年前案件的关键证据还可以辅助我溯源刚刚找到的照片，这个险，值得一冒。
暮色染红天际，沈砚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校门口。她垂着头快步穿过人群，好像不想跟任何人扯上关系一样。
她走的如此之急，当然不会发现紧随其后的慕烛和澜星。“我们为什么要跟踪她啊？”
澜星突然捏了捏慕烛的手腕，“嗯，为了查明五年前案件的真相，对你来说，就是查清水生伊甸有没有违反所谓的教义。”
听到慕烛的解释，澜星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跟我想的不错，果然林医生做了不少准备，安插了不少暗哨。”
看着倚在电线杆旁一直盯着沈砚的神秘男子，慕烛不得不拽着澜星走进便利店，隔着蒙尘的玻璃橱窗目送沈砚转过街角。
好在慕烛对前往诊所的路非常熟悉，绕了个远路才堪堪追上她。
潮湿的路面上，沈砚的影子被夕阳拉得细长。每当她经过监控探头，总会刻意将书包换到外侧肩膀，书包带恰好挡住半边面容。
这种反侦察意识绝不该出现在普通学生身上，慕烛舔了舔嘴唇，某种兴奋混着嫉妒在心中扬起。
要说兴奋是终于有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开始反抗A.T.L.A.S的安排，嫉妒自然也是为什么发觉不对劲的不是自己。
沈砚经受的“治疗”似乎比慕烛更加严重，她连诊所的所在都有点记忆不清了，如果不是慕烛做出了异响来提醒，恐怕她都要找好久。
沈砚推门走进诊所，诊所的布局与普通心理诊所无异，唯有墙角那株绿植长得过分茂盛，墨绿叶片几乎要吞没整面百叶窗。
诊疗室的日光灯将米色墙纸照得暖暖的，林舒华正俯身整理窗台那盆绿植。听到沈砚来到的声响，她转过身露出眼角的笑纹。
“沈砚小姐，您来啦。”
